李顯終究還是讓薛訥見到了豹子頭李豹,沒想到薛訥對於李豹竟然是非常喜歡,竟產生了一見如故的感覺,問了他一些兵法,竟也是對答如流,比試了一番武藝,雖然李豹有一定的差距,然而也算是一個能征慣戰的將領,當即便決定聘請李豹為自己的幕僚,待得日後立功之後再舉薦為官。
而李豹也沒想到長得像是一個女孩子一般文靜的薛訥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只用了不到五十合就把自己給打敗了,從此以後也是心服口服,願意接受薛訥的禮聘,助他攻下真臘。
當然,就算薛訥什麼本事也沒有,鑑於對李顯的忠誠,李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同意的,因為他雖然名義上是為他人效勞,實際上卻是為李顯賣命,不過今日見了薛訥,卻是徹底的服氣,心中也更加的順暢了起來。
在之後李顯便讓豹子頭先回去準備準備,然後又對薛訥說道:「慎言,真沒想到你這幾年的武藝竟然進步的如此快,呵呵,是不是手癢了,想跟我切磋一番?正好我也手癢了,今日沒有下人在場,我便跟你玩兒一玩兒,反正你輸了他人也看不到。」
卻聽薛訥哼了一聲道:「為何會是我輸?你也太自信了吧?這幾年我可是跟着父帥苦練槍法,早已得到了他的真傳,再加上將從你那裏學到的剡公槍法完美融合,我敢自信單論槍術,這天下已再無敵手。」
「哦?是嗎?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現呢,希望到時候輸了以後不要哭鼻子才好。」李顯聞言淡淡一笑,便隨着薛訥來到了校場,,然後隨意挑選了一杆木製,對着薛訥勾了勾小智:「來吧,今日便讓你嘗試嘗試挫敗的感覺。」
「哼,竟敢如此無禮!今天就讓你接受一點教訓。」薛訥見李顯竟然採取了如此輕蔑的態度,頓時大怒,手中長槍頓時如同奔雷一般的刺向了李顯的面門。
「哎呀,糟了,看來這一次周王是要受點傷了,都怪我出手太快了。」薛訥一槍刺出,見李顯竟然沒有半點反應,頓時心中一陣慌亂,雖然手中長槍連槍尖都是木製的,可畢竟也是尖頭,再加上自己這般用力,恐怕這一下子李顯絕不會好受。
想到這裏,薛訥不由得出了一身汗,手上也減少了幾分力道,可是這時候長槍已然刺出,眼看就要到了對方面門,自己這時候這樣做幾乎沒有任何的效用。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只見李顯嘿嘿一聲冷笑,在間不容髮之際輕輕一側身,竟然就不可思議的避過了這一槍。
「這,這,怎麼可能閃得那麼快?難道這廝之前一直裝傻不動,竟然都是在逗我嗎?啊……」薛訥正在想着這些,突然冷不防李顯的長槍已經來到了面門,這速度簡直比迅雷還快,在他的腦門上輕點了一下,然後立刻就收回去了。
「你輸了。」李顯站在那裏,淡淡笑着說道。
「這不算,剛才若非我走神,你絕對贏不了。」薛訥對於自己的武藝充滿了自信,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認輸。
卻見李顯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你說的有道理,若是沒有走神,你確實不該輸的這樣快,既然如此,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我們公平的對決,這一次你可一定要發揮出自己的真實水平喲,記住,對我一定不遺餘力,你傷不到我的,嘿嘿,若是再像方才那樣心慈手軟,敗了也無需怪我。出手吧,若是我先出手的話,你恐怕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會敗落。」
「哼,真沒想到你竟如此狂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薛訥也知道對方的出招速度確實要比自己快,所以也不客氣,立刻便將長槍依舊刺向對方的面門,然而這一次的下手卻是決不再留情。
「呵呵,還是這招丹鳳朝陽,不過速度和力量確實比之前那一招強多了。」面對薛訥的凌厲攻擊,李顯一邊好整以暇的躲避,一邊雲淡風輕的評論道。
「嘿嘿,這還只是個開頭而已,接下來看我的厲害吧,青龍出水。」說完之後,只見長槍果然如同一條青龍一般,迅速的刺向了李顯的咽喉處。
李顯卻也不怎麼在意,側頭避過,手中長槍迅速豎起來,格開這一招殺招,然後準備將對方的槍給絞住。
薛訥也是槍術高手,如何不知道李顯的意圖?只怕這一絞住了,自己將再也無法佔據主動,所以也是毫不遲疑,立刻將長槍抽回來,隨機挽起了一個槍花,然後將長槍刺向李顯的腰部。
卻見李顯哈哈一笑道:「果然好槍法,然則速度還是稍慢了一些,能夠給我從容躲避的機會。」李顯一邊說一邊輕鬆避過,然後用自己手中長槍架住。
薛訥見自己數次都沒有得手,頓時臉上掛不住了,便將手中長槍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向着李顯一股腦的刺了過去,什麼夜叉探海、蒼龍擺尾、死蛇遢地、靈貓捉鼠、拔草尋蛇等等,對李顯的上盤中盤下盤全都試探了一遍,只見對手防守之時密不透風,令人無懈可擊,躲避時如同狸貓縱躍,讓人追之不及,真正做到了不動如山、其疾如風。
而在薛訥使出了二十餘招之後,便見縱躍到遠處的李顯哈哈一聲長笑道:「槍術造詣果然已是爐火純青,然則速度有些慢,力度有些小,又能奈我何?接下來該是我還手的時候了,慎言,你看這一招丹鳳朝陽如何?」
李顯話聲未落,便見他的長槍槍頭已然來到了薛訥的面前,大驚之色的薛訥只能來了個懶驢打滾,極其狼狽的躲過了這一招。
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便見長槍如跗骨之蛆一般再次刺向了他的胸腹,薛訥沒有辦法,只能再度往前滾去,一直到他連續打了十八個滾,竟然都沒有甩掉那一條長槍,最後依然被長槍的槍頭抽到了大腿上,雖然李顯幾乎沒怎麼用力,但是薛訥卻是知道自己的確已經輸了。
「我認輸!」雖然心中有強烈的不甘,但是薛訥卻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比不過對方,只能無奈的,或者是乾脆地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這事還有天理嗎?我一天天的埋頭苦練,經過了四五年的時間,總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天下無敵了,最起碼也因該戰勝七郎這廝的,畢竟七郎這廝平日裏看起來總是遊手好閒的,最起碼在槍術上浸淫的時間絕對不會比我長,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還是有如此大的差距,虧得父帥前幾天還誇我的槍術大有長進,再有幾年連他都不是對手了,可現在看來,要不就是父帥的誇獎言不由衷,要不就是七郎這廝太過妖孽。而父帥對我的要求一直很嚴,從來不會言不由衷的進行誇獎,如此說來,應當是七郎這廝太過妖孽了。」
薛訥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才知道向李顯這樣的妖孽挑戰,實在是不智,於是收起了長槍,虛心的向對方討教了起來,這一次可是真的討教,而不是比武。李顯對於薛訥也是極為倚重,所以將自己的寶貴經驗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薛訥,並且連自己最為壓箱底的槍術霸王槍法也都傳給了薛訥,只不過因為這套槍法與薛訥手中的馬槊並不是十分契合,所以薛訥也只能取其精華,將自己的槍術慢慢的與之融會貫通。
「呵呵,相信再過五年,慎言你的槍術便能大成,屆時估計連薛大將軍都難以將你戰勝,那時你便是我大唐新的戰神。」李顯見薛訥兀自一個人在那裏研究槍術,便笑着拍了拍薛訥的肩膀,然後輕輕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當平靜,李顯一方面偶爾在詩社裏露個臉,同時在暗暗觀察陳子昂結識到的那些人才,一方面利用戴至德和張文瓘的力量,不斷地提拔親信,以暗中壯大自己的實力,除此之外,偶爾閒暇下來了,還閃到掖庭中與婉兒交流一番詩文,當然,隨着婉兒的漸漸成長,李顯腹中的那點東西竟越來越捉襟見肘了,為了不至於出現尷尬的局面,他在見婉兒之前,總是提前做足了文章,將某部書提前看完之後才去,好在他的記憶力不錯,看過一遍之後基本不會忘記,這才不致於出醜露乖。
轉眼之間,時間已經到了上元三年,這一年據說有人在陳州見到了鳳凰,所以高宗大喜之下便改元為儀鳳。
由於這一年高宗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大權全都掌握在了武后的手中,如果不是郝處俊極力勸阻的話,高宗早已經下令讓武后攝政了。
即便是如此,武后的權力也已經膨脹到了一種令人擔憂的地步。尤其是太子李賢,之前的悠然自得早已消失不見,整日裏愁容滿面,唉聲嘆氣。
「三月癸卯,黃門侍郎來恆、中書侍郎薛元超被任命為同中書門下三品,夏四月甲寅,中書侍郎李義琰同中書門下三品,六月癸丑,黃門侍郎高智周同中書門下三品,連續幾個月,那人竟然接連提拔了四名宰相,而且這四名宰相大都是那人的親信,如此一來,那人在政事堂中竟然已處於絕對的優勢,我這太子做得越來越憋屈了,七弟,我到如今才知道你當初那一番苦勸實在是出於好意,可是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你幫忙給出個主意,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