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大聲喊住說,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東哥一改剛才那張憤怒的臉,忽然變得疑惑的看着我問,
「我看着你這張臉,我就噁心的激動,」我站起來憤恨的看着他,
「蹊蹺,哈哈,你這個女人真有意思……」東哥一攤手的笑了,表情里是種真實的疑惑,猛地轉過身,凝眉問:「你的激動讓人很難以理解啊,徽因,要知道,我現在是跟你統一戰線的啊,而且強姦你的不是我,是魏顧海,」
他如此一說,我發現自己確實激動了,
東哥是叛變了何總,背地裏鑽進了王總的陣營,王總跟何總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誰都在盯着對方,黑吃黑的道理,他們比誰都懂……
所以,他們都會玩陰的,而方式方法,全體現在我們這些傀儡或間諜上,
王總先前帶我見了東哥,意思很明顯——我們兩個要密切合作、絕不能內鬥,
「如果你被人下藥然後強姦,你能不激動嗎,」我將問題扯到了那天晚上,
「你放心,這種事不會再發生,而且,我是會暗中保護你的,」他很是認真的說,
「你剛才的話讓我感覺你是想控制我,而不是保護我……而且,你還恐嚇我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剛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我直白的說,
「我說那些話,都是為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很遺憾啊……你完全沒有什麼心計可言,一碰就怒……」東哥轉身走回了沙發上坐了下去,
我看着他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心裏不由的就緊張了,人不怕莽撞的瘋子,見了或打或躲就可以;但是怕就怕這種忽明忽暗、鬼鬼祟祟的瘋子,
但是,他說的也確實沒錯,比起心計,這些社會老油子,一個個的都太過狡猾,
「王總讓我多教教你,剛才我就算是給你上了一課,徽因啊……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把真實的情緒都表達出來,懂麼,」他坐在沙發上彎着身子一點一點的撿着我那會摔破的杯子碎片說,
「你對王總說過我跟魏顧海睡覺的事了嗎,」我問,
「你是王總的情人吧,我那麼說王總能不生氣,讓自己的老闆生氣,是最愚蠢的事情,放心吧,你呢……好好的做你的傀儡,我好好當我的間諜,我們都是給王總服務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他指着自己的?子,「我是會幫你的,魏顧海想讓你當他的情人,你就附和他吧,而且魏顧海讓你當他情人這件事,我會等王總跟我熟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主動告訴他,」
「你,」
「哎……怎麼,又激動了,」他將碎片最在桌子上後,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
「你告訴王總有什麼好處,就不怕他會多想嗎,」我問,
他皺了皺眉頭,疑問的看着我道:「你……不會是真的喜歡魏顧海吧,如果你不喜歡他,你應該希望我告訴王總的啊,」
我的心忽的有種坍陷感覺,趕緊言不由衷的說:「我不喜歡他,我很噁心他,我跟王總說過魏顧海在靠近我,要不是王總讓我也順着接近他,你認為我會跟他好好說話,」
如此說只是想讓東哥不要多想,他很善於觀察人,我怕我再讓他套了什麼話,
「行了,我想好的事情,我會試着去辦的,」他說着就要走,
「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趕緊喊住他,「你那會說何總知道魏顧海跟我睡覺的事兒,是真的還是故意在嚇唬我,」我很認真的問,
「真的,不過,何百合還不知道,何總我跟他有年歲了,他嗜錢如命,更重要的是,他覺得男人就是應該多點女人才對,只要魏顧海知道何百合是他正妻就沒有問題,而且,魏顧海不傻,聰明的很,總是能將匪夷所思的事情搞得頭頭是道,所以,徽因啊……在道兒上混的男人很雜,事兒也雜,要是沒個三兩年啊,你門兒都入不了的,所以,聽我的,還是閉緊你的嘴巴,多看少說的好,」
他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
中午作息調整後,便在集團食堂里吃飯,
看見東哥跟魏顧海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時,便感嘆人心隔肚皮那句話是又深奧又經典,所謂的人心,偽裝之後,竟那麼難看透,
當時莫名的想起張揚所說的情感,又想到了演員,再去看東哥的時候,感覺他真是個優秀的偽裝大師,
言談舉止里沒有一絲的破綻,眼神也是那麼的一如往昔的平常,笑起來的時候都那麼的自然,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換做是我,我為什麼做不到,
服裝,情感,駕馭,
間諜,情感,駕馭,
我忽然明白了,
東哥是天生的叛變者,有些人天生帶着「反骨」,所以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偽裝着一種正直,此刻,他就是個間諜,就是個偽裝者,天生的,
就像我去扮演一個ktv公主,幾乎也只需要本色出演一樣,
那刻的總結讓我成長了,也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我要當一個「演員」,
而這一切,都是從模仿和觀察開始……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對情感的代入產生了新的理解,只是,離一個合格的「演員」差的距離還有點遠,
不過,至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就是去觀察,用心去觀察那種無形的情感,
就像是一個模特拿過一件衣服來的時候,會第一時間的用心揣摩和領悟服裝所表達的情感一樣,
只有當你真正的理解和領悟了服裝的靈魂,你才會是一名稱職的模特,
只有當你真正的理解和領悟了台詞的情感,你才會是一名合格的演員,
而現在我去理解和領悟的,就是他們這一個個城府極深的人,一個個或情人、或間諜、或老闆的角色……
在不遠的將來,只要我用心理解和領悟,我相信我一定可以駕馭那些角色,
……
從那刻起,我變得話少了很多,
我聽從了東哥的教育——多看少說,
那晚魏顧海送我回家的時候,發現我冷漠了很多,
「你的表情怎麼冷冰冰的,因為東哥的事生氣嗎,」他看着後視鏡里的我問,
我看着魏顧海的那雙眼睛,想到東哥說的那些話——何總竟然知道我跟他發生過關係,
我仔細的揣摩魏顧海,我回想他說過的話,他說他讓我做他的情人是為了保護我不讓我的照片公佈,是換了一種角度去傷害王總……
可是呢,他竟然跟何總和東哥溝通着一塊來利用我,
究竟是他在幫我,還是一幫人在合夥騙我,
「怎麼不說話,」他又問,
「你開車別說話,」我直接堵住他的話說,
他的臉上一下就陰了下去,
……
到了小區,
他一個剎車後就打開了車門,我推開車門還沒站正身子的時候,他一把將我推了回去,
然後,我整個人就屈腿平躺在了後座上,
他躬身鑽進來,一下就帶上車門後,壓住了我……
「你幹什麼,」我問,
「你今天怎麼這麼不正常,是不是東哥跟你說了什麼,」
我腦子快速的旋轉,
我不正常,對,我冷漠了,我角色轉變太快了,
可是,我以後都要這樣,都要這樣冷漠,所以,我不能說是因為東哥跟我說了什麼,更不能把東哥是間諜的事情告訴魏顧海,
「我是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不是東哥說了什麼,而是單單是你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覺得殘忍,」
我說完之後,他整個人就有點放鬆了,壓着我的身子微微的抬了抬,「忍一忍,都會過去了,你就…你就那麼放不下那一晚上的事情嗎,」
「你覺得一個女人的貞操就那麼的廉價,當你爬上我身子侵犯我的時候,你就覺得那么正常,你可曾真真正正的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有點激動了,想着眼前的這個人若不是凌昊軒,我的心真的會很痛很痛的,
他看到我眼裏有眼淚打轉,鬆開我後打開了車門,
我躥下去之後,沒回頭的進了樓道,
在樓梯打拐角處,瞥見他很懊惱的抱着頭趴在車頂,但是,等我上了樓再去看他的時候,他便已經走了,
他對情緒的控制和轉變,總是那麼驚人,
……
回到出租屋,很是頹廢而失落的走到床邊,
想到剛才魏顧海那麼懊惱的樣子,莫名的就感覺特別難受,看得出他很生氣,可是後果會怎樣我卻不知道,
夢瑤養的小白兔在籠子裏安靜的趴着,我輕輕的走過去,蹲下身子認真的看着它,
感覺它也像我,單純,
可是,我不能再單純下去,如果我像它這麼白、這麼老實,那麼我的下場會跟它一樣,我終會被王總當成一隻他所喜歡的小白兔關進籠子,
所以,我不可以再單純下去,我再不能輕信任何一個人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仿佛是每個人成長的必經階段,誰單純,誰就等着被傷害吧……
然而,任何東西都是有副作用的——不再輕易相信別人之後,往往會對那些真話拒絕入耳,
反應在我身上的一個例子就是——王總夫人,慕雲,
……
周六,
王總如約跟陳助理飛去了韓國,
答應了見面,自然也不能改,
王總夫人自己開車來找的我,我在外人眼裏就是個小三,很難想像她作為一個妻子,竟然能那麼平和的面對我,
臉上不帶一絲陰暗,不起一絲漣漪;永遠是那麼的溫文爾雅,端莊大方,
上了車,她看我臉色微微有點涼,
微笑着問:「怎麼跟上次見你時,變了個人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