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酒店去的車上,李蘭香給我打來了電話,接起來後便問肖亮最近的情況。我告訴她肖亮已經出院,而且開始上班後,她便一聲聲的囑咐我多管管他。
「媽,肖亮現在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想幹個什麼事,誰都攔不住。我怎麼管的了啊?」我說。
「那你也得管管啊…我現在在這邊積極的治療,為的就是想多活兩年,想看着你倆好好的過日子。可是,現在怎麼聽着你的話音兒里,都是對肖亮的嫌棄呢?」李蘭香很是敏感的說。
「媽……沒有的事兒!我跟肖亮挺好的,您就安心治療吧。好不好?」
「不行。你給肖亮打個電話,然後讓他給我回個電話。」李蘭香說。
「您不是…您不是有他電話嘛……」我心裏微微有點彆扭,我知道李蘭香開始懷疑了。
「因子,媽不傻,媽能感覺出來,你倆這肯定是吵架了對不對?」
「好了好了,我打,我馬上就打行不行?好了媽,我掛了啊!你好好治病。」我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6辰身看我一臉愁容,一邊開車一邊問:「呵,跟你媽打個電話,怎麼還這副樣子?」
看着6辰生關心的樣子,心裏那股壓抑又增大了些:「我媽催我趕緊跟肖亮結婚呢。」
我一說完,他就一個急剎車,看都後面有車上來後,又是一個油門,我被他晃得差點碰到前面的儀表台上。
「6辰生!」
「莫因子,你要是真敢跟肖亮結婚的話,我就……」
「你就怎麼?」我直接探過頭去問。
他將車拐到路邊停下後,探過來一臉嚴肅的說:「我就……我就放手讓你去。然後給你隨個大份子!」
「呸!臭嘴……」我說着拿出手機準備給肖亮打電話。
他看到肖亮兩個字,一把就將手機搶過去。
「喂,給我,我讓他給我媽回電話呢!你放心啦……我不會跟他結婚的。」
「真的?」他像個孩子似的瞪着眼睛問:「就是假裝結婚也不行,對不對?」
「對,這一輩子非你不嫁,ok?」我笑着說。
「嗯……」他攥着手機心裏都樂開花了,憋不住的露出一排大白牙的遞給我手機說:「好吧。勉為其難信你一次!」
「傻樣……」我笑着拿過了手機。然後撥上肖亮的手機後,臉上的笑容又快的消退,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總還是有壓力的。
「快點,打完電話我們再走。」6辰生催促說。
白了他一眼後,就打了過去。
「你還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肖亮上來就展現出一種不爽,不等我說話的又道:「怎麼?難不成有什麼事兒想求我?」
「沒有。剛才咱媽給我打電話了,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哦,我待會給她打。你現在在哪兒?」他問。
「怎麼了?」
「難得你給我打個電話,我今天也正好有空,一起去吃個飯吧?」肖亮換了種平緩的口氣。那會感覺今晚上像是他跟李蘭香合作下的套兒。
「我今晚沒空。」
「呵。」他苦笑一聲,「跟你吃個飯就這麼難?」
「真沒空。」
「最近天下太平的,你能有什麼事?難道小洲那邊有消息了?」他問。
「沒有,有其他的事情。」
「呵……理由。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見我。或者說,你不敢見我。」肖亮很是冷漠的說。聽着聲音都能想到他那張哀怨的臉。
「你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不敢見你?」
「那就見一面啊!」
「我真有事!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魏顧海跟何百合來了,我們今晚約了一起吃飯。」
「切,我以為什麼事兒呢。」肖亮很是輕蔑的說。
「好了,你待會給咱媽回個電話吧。我去忙了。」
「因子,我覺得你跟魏顧海還是不要見面的好。」肖亮說。
「為什麼?」
「我們國安局最近一直在密切的跟蹤着你們各方的動向,孫正一回到了日本之後,一直潛伏着沒有動作。台灣那邊,竹聯協會已經垮台,四海協會的喬老重病,所以現在是魏顧海在統領大局。」
「這些我都知道。」我略微有點不耐煩的說。
「但是,魏顧海的身份你是了解的。他不會做老大,他是我們國安局的人。如果他敢叛變,我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他!」肖亮冷冰冰的說。
「你……」
「我沒說完呢,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告訴你,這次魏顧海回來絕對會跟你們商量對策。簡單的說就是考慮怎麼對付何鴻梟,對嗎?」肖亮的話里,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了一股警察所特有的那種試探味道。
「對……」
「呵。因子,這個時候,你可要清醒一點。」
「肖亮,有一點你也要清醒,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咱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如此的拐彎抹角?這感覺,很讓人不舒服。」我確實對他的這種口氣有些厭惡。
「好,那我長話短說。如果不是你,我才懶得去想這些事情呢。根據我對現在形勢的分析,魏顧海絕對不會讓你去對付何鴻梟,畢竟何百合放在那。所以,魏顧海可能會有讓位的可能!」
「讓位?」
「對,因為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道兒上的人,他的身份就是個警察!所以,他不會在台灣待太久,更不會一直幹這個老大!就當前的情況,他們兩口子應該會考慮說服何鴻梟去台灣!但是,去台灣之前,必然會跟你商量……這時候,你就要清醒點,千萬不要着了他的套。放虎歸山可是大忌!如果讓何鴻梟去了台灣,那麼下一步有你受的!」
「你…你確定?魏顧海,魏顧海應該不會那麼做的。」我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是那麼猜測的。要是讓何鴻梟去了台灣,他再跟孫正一一聯合的話,呵呵,那真是個巨大的災難。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剩下的只看你自己怎麼處理了。我去給咱媽打個電話。」
「行。」
「誒,對了,如果你覺得我還有些價值的話,我希望你能請我吃個飯。因為我們有國安局有個臥底原本是想打入孫氏家族的,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進了日本的德康家族。不過,他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
「關於小洲的嗎?」
「對。說確實聽說德康家族裏有個秘密地點關着一個小孩。很有可能就是小洲。但是,那是最高機密,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
……
掛斷電話之後,6辰生直接搖開了車窗,翻找出了一盒煙。
他很少抽煙,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抽。所以,我沒有制止。
「呼……」他輕輕的吐了一口,「媽的,魏顧海不可能那樣做吧?而且,這個肖亮說話的口氣真的很讓人不爽呢。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你呢……那是一個男人喜歡女人時的口氣嗎?話裏有話,句句帶刺的,還隱隱有一股威脅的意思,什麼東西!我看他不是愛你,是想霸佔你!真他媽煩人,要不是因為他是你弟弟,我真想跟他干一架!狗日的……」
6辰生極少說髒話,但是那刻卻忍不住的噴了一句。
「行了,走吧。去太晚了也不合適。」我說。
「嗯,好,去看看魏顧海到底是不是那樣想的。如果他真的想讓何鴻梟去台灣取代他的位置,那我絕對第一個不同意。」6辰生扔掉煙後,開動汽車走了。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只想看看魏顧海的打算。
……
趕到酒店的時候,魏顧海跟何百合已經點上菜了。
可是,從他們兩個的表情上看來,很難相信他們兩個是對愛人。因為他們兩個的分歧似乎越來越大了。看着有點冷,像是我們來之前吵過架似的。
「來了。」何百合先站起來歡迎我們。眼神微微有點虛,撇了一眼旁邊的魏顧海後,見他依舊有些冷漠的坐在那,便有些不樂意的說:「你如果不願意讓我跟着的話,我現在就走。」
「……」魏顧海抬起頭看了看她後,沒有回她話,轉而看着我們道:「坐下吧。菜都快涼了。」
「真是的!」何百合看他沒理會她的話,生氣的直接拿起了包就要走。
我趕忙攔住,「怎麼了?走什麼,快坐下吧……」
「你哥他騙我!」何百合回頭看着魏顧海道。
「怎麼回事?」我轉過頭問魏顧海。
魏顧海臉上依舊冷冰冰的,那種冰冷是殺了烏鴉之後,一直保持住的臉色。再也沒有笑。
「何百合,你能有點理智嗎?」魏顧海輕聲的問,也是在壓抑着。他也是擔心激怒何百合的。
「好!我有理智!」何百合說着拉着我,讓我坐下後,直接回到座位上去,看着6辰生坐下之後,立刻的拿起酒杯說:「因子、辰生,說正事兒之前,我先說個小事,我跟魏顧海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