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然將那本書向下拉,只聽「轟隆隆」聲音響起,書架從中間分開。
傅景逸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眸中是驚訝之意,似是沒有料到楚安然會這麼快找到入口。
「我們進去吧。」
楚安然看了一眼男人,就要抬步走進去。
傅景逸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用身體護着她。
「這是他們唐家的密道,我看書都快磨爛了,說明唐正雄一定經常來,不會有危險的。」楚安然掃了一眼黑暗的密道,把手電筒打開,掃向四周。
「那也不行。」傅景逸脾氣上來,伸手握住她的手,自己率先走進去。
楚安然仰頭看着他的側臉,眸光略微閃動,任由他牽着自己。
密道內很乾燥,兩人只是靜默地走着,並沒有說話。
「小心!」
傅景逸見楚安然踉蹌一下,伸手將她撈在懷中,視線看着她,眸中滿是擔憂。
楚安然用手電筒照在地上,看着台階上濕噠噠的,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未在意。
「我沒事,地有點滑。」楚安然對着傅景逸搖搖頭,兩人繼續向下走。
密道越來越窄,直到容不下兩個人。
「好奇怪……」
楚安然停下來,伸手拉住傅景逸。
「怎麼了?」男人輕聲回。
「地下室為什麼要在二樓開入口?並且唐正雄是唐家的家主,他對自己的安全一定會很在意,怎麼會修建的這麼窄?」
楚安然想不通,她曾經闖進過不少豪宅,沒有一家是這樣的佈局。
「唐鈺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現在只有往前走了。」
除了往前進,他們別無退路。
況且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不可能放棄。
「嗯。」
她之所以有疑惑,是因為她推測笑笑不可能是從這個密道被送進去,所以一定還有別的通道。
這樣看來,唐正雄果然老狐狸,連自己的兒子都搞不清楚入口在哪了?!
約莫十分鐘,楚安然看到前面有亮光,伸手握住男人的衣擺,「景逸,快到了。」
待兩人走出密道,只覺得視野空曠很多。
「這裏……是唐家藏寶的地方?」
楚安然看着密室里堆得滿滿的箱子,隨便打開一個,拿一樣古董、寶石就夠普通人一輩子吃喝不愁了,一時見有些接受不了。
「都說唐家的家產富可敵國,看來並不假。」傅景逸掃了一眼用古代箱子裝的財寶,便把視線移開,從包里拿出一支大一點的手電筒。
「看來這裏面是別有洞天。」
男人說着,已經向前走,查看前面的路。
兩人配合默契繼續向前走,在走到盡頭時,隔着石門,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聲。
「應該是到了。」
傅景逸伸手把楚安然拉到身後,自己打頭陣。
隔着一道門,傅景逸眸光凝視,集中注意力,「五個人,待會照顧自己。」
就在傅景逸打手勢讓楚安然墊後進去時,楚安然一把握住他的手,「等會能不開槍,儘量不要開槍,以免驚動更多的人。」
「嗯。」傅景逸點頭,打手勢讓楚安然墊後,然後繞開石門進去。
「呃……」
聽到悶哼聲,楚安然貼着牆緊跟着傅景逸。
「誰——」
「呼叫……」
楚安然見有人想用呼叫機叫人,眸光閃過一抹狠意,上前踹在他肚子上,將他腰間的呼叫機搶過來,直接砸到了牆上。
「說,三天前被你們抓來的女孩在哪裏?」
「你殺了我吧!」
那人痛苦地縮在地上,愣是不開口。
楚安然一起之下,直接拔了他腰間的手槍,把他敲暈了。
而此時傅景逸已經解決了兩個人,兩人眼尖見剩下的兩人想離開,對視一樣,快速奔向他們逃跑的地方,幾乎是同時抬腳踹向兩人。
楚安然直接用槍指着那人,「被你們關着的人在哪裏?」
而傅景逸見楚安然再問,直接把他制服的人打暈,扔在一邊。
「嘭——」
被楚安然制止的男人,奮力撞在地上,血跡噴出,直接暈死過去。
「沒有線索。」
楚安然起身,看着被解決的五個人,對着傅景逸說:「這些人對唐家倒是忠心?」
傅景逸站在一邊,抬眸掃了一眼五人,出聲說:「這些人要麼就是無家可歸的人,要麼就是家人在唐家的控制之下的。」
聽了他的話後,楚安然明顯一怔,這樣的行為不是和地下組織沒有什麼區別了?
傅景逸從一個男人身上搜到了一串鑰匙,也不管有沒有用,塞進了隨身背的包中。
「論忠誠,沒有比軍人還忠心的人。」
傅景逸開口,走到楚安然身邊,順勢牽着她的手,向前走。
此時此刻,兩人並不知道他們後面會遇到什麼,但是只要兩個人相扶相持,就不會有什麼能難到他們。
地下燈光微弱,但足夠讓兩人看清前面的路況。
「景逸,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楚安然頓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緩緩閉上眼。
黑暗中,兩人的聽覺已經調到了最敏感,待楚安然睜開眼時,兩人幾乎同時指着右邊的通道。
「笑笑很有可能就在這邊。」楚安然開口說,然後拉着傅景逸向前走。
一道道石牢,用手臂粗的玄鐵打造門,裏面聚集了很多人。
有男有女,在看到有人來時,紛紛驚到,全部蜷縮在一團。
楚安然見過比這還殘忍、令人不忍的地方,所以在看到這一幕時,只是愣了一下就找到理智。
但是傅景逸卻不一樣,他是帝都出過最多優秀將領的軍四區出來,這一幕對他的衝擊太大了。
男男女女擠在石牢中,有的甚至衣衫襤褸,皮肉都暴露在外面,一陣風吹來,伴隨着惡臭襲來,差點讓他作嘔起來。
視覺的衝擊太大,以至他久久站在那裏,沒有下一步動作。
楚安然向前走了兩步,察覺到他還在原地,轉身回到他身邊,「我們抓緊時間,唐家的人隨時可能過來巡邏。」
「唐家到底想做什麼?」
傅景逸向着石牢走了兩步,看着他們眸中皆是驚恐,眸中划過一絲不忍。
這些人大多是十幾二十歲的人,此時過得和中年人甚至老人無異。
因為石牢面積有限,所以他們吃喝拉撒只能在這裏,一靠近便是難聞令人作嘔的氣味,他不知道這些人怎麼能熬下來。
「你們……不是唐家?」
石牢中,有道怯生生的女聲響起,她佝僂着背大膽地走向前,整個人暴露在傅景逸和楚安然目光所觸及的地方。
她的頭髮很長,但大部分已經脫落,只有稀疏幾縷在頭頂,一雙臉以為長期不見陽光沒有絲毫活力,皺巴巴的,像個垂暮掙扎的老人。
「嗯,我們不是。」傅景逸開口回,視線別開,不在看她。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瞞天過海的,一定不會的……」
女人念叨着,神智有些不清。
「你們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裏?」楚安然眸光閃動光澤,出聲問。
女人將目光投向楚安然身上,緩了一會,開口說:「已經沒有時間和你解釋,我只求你們出去的時候能找到我年幼的妹妹,幫她找到靠譜的人家,讓她有個家,求你們。」
說着,她已經跪倒在地,悲傷地哭泣。
之後,楚安然讓女人報出她妹妹的住處、姓名等,記下後,狠心地拉着傅景逸向前走。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我們現在就不了他們。」
楚安然把男人拉到遠處,輕聲說。
「安然,我沒事,走吧。」
傅景逸把情緒控制的很好,說完抿唇拉着楚安然果決離開。
他自然是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知道憑藉他們兩個人如果想救那些人,一是不現實,二是風險太大,楚安然還在他的身邊,他不能冒險。
兩人沿着風的來源,快速走向那處。
最終,在盡頭地拐角處,終於是找到了獨立的石牢。
裏面一片漆黑,待楚安然小心用手電筒照向那裏時,就聽到牢房內有人吸聲的動靜。
「笑笑,是你嗎?」
楚安然說着,走向前,雙手扯着牢房的鎖。
「……安然……」
裏面的人像是沒有料到她會來,聲音顫抖地開口。
「別怕,我馬上過來救你。」
楚安然從傅景逸手中接過鑰匙,試了三把之後,打開鎖,她跨步走了進去,上前把葛笑笑抱在懷中。
「嗚嗚嗚……安然,我好怕,以為就要死了……」
葛笑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三天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三天前,她突然被一群人綁過來,期間會定時送飯菜過來,就是沒人和她說一句話,剛開始兩天她並沒有吃他們送過來的飯菜,可是到了昨天晚上,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才開始吃了點飯,就怕自己沒有被囚禁致死,反倒是會被餓死。
可是,她一個人在那麼黑的地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甚至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她是多麼恐懼?!
「好了,不會有事的,我不是在的嗎?」
楚安然輕聲安慰她,直到她的哭聲漸小,才拉着她起身,準備帶她離開。
「我的手和腳被鏈子拴起來了。」葛笑笑扯了扯自己的手,面上是絕望。
傅景逸從石牢外走進來,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我會開槍打開鎖,但同時你也要做好會驚動綁架你的人準備,明白嗎?」
葛笑笑又見到自己熟悉的人,連連點頭,「我明白。」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慌張,我和安然會保護你,放心。」
傅景逸並不會安慰人,但是他此時沉着鎮定表現,就是對葛笑笑最大的安慰。
嘭、嘭——
兩道槍聲響起,在牢房裏迴蕩出聲。
「快走。」
傅景逸說着,一把握住楚安然的手,而楚安然則是握住葛笑笑的手,三人一齊跑出石牢。
「笑笑,你回想一下,三天前他們帶你進來的時候,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三人往回走,楚安然耐心地詢問。
她不相信這麼大的地下密道,會只有一個出口,並且剛剛她和傅景逸解決的那些人又怎麼能隨便出入唐正雄的書房,所以這裏必然會有一個出口。
「我……我當時被蒙着眼。」
葛笑笑心裏很亂,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壓根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會被帶進來的。
她直接的當時下車後,她是能看到光亮的,後來光亮之間變暗,直至消失,期間還被地下的東西絆到好幾下……
「別急,慢慢想。」
傅景逸在一旁沉聲說,然後掏出手機,見沒有信號,眸光怔了一下,而後果斷地把手機砸到牆上,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男人鬆開了楚安然的手,從手機碎片中拿出一個類似黑色晶片的東西,用力按下去後,直接塞進了褲兜中。
此時,從四周分別傳來腳步聲。
楚安然和傅景逸紛紛拔出手槍,兩人護着葛笑笑看向四周。
明明是冬季,葛笑笑的額頭已經全是汗。
她恨自己怎麼能一點線索都不提呢?她也聽到了腳步聲,聽這聲音,人數肯定很多,她連累了安然他們了。
傅景逸注意到葛笑笑眸中的焦灼,眼眸微眯,聲音平緩問:「葛笑笑我們能不能找到出口就靠你現在給我提供的線索了,所以集中極力,不要去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第一,蒙面的時候是不是光漸漸變暗,直至消失?」
「……是,我還被地上凸起的地方絆到好幾次。」葛笑笑趕緊回。
此時傅景逸腦中已經快速轉動,「不是這條路。」
脫口而出這句話後,楚安然也是贊同的,拉着葛笑笑走到另一邊。
「第二,當時經過的時候聞到什麼異味了嗎?」傅景逸見前方衝來不少人,伸手把楚安然推開,「保護好葛笑笑和自己。」
話落,傅景逸已經抬手上膛開槍瞄準帶頭兩人。靈敏躲開他們射出的子彈,幾個跨步出現在那群人之中,抬腳把為首兩人手中的槍踢掉,「嘭嘭」兩槍解決了他們。
而此時,葛笑笑細細回想,對楚安然說:「我沒有聞到異味。」
楚安然擰眉想了一會,沒有異味那就沒有經過剛剛那座石牢,把葛笑笑安頓好,讓她貼着牆,把身上的槍遞給葛笑笑,「笑笑,這個時候你不能慌,必要的時候必須開槍,軍訓的時候都學過,沒忘吧?」
「沒……可是……」
「聽好,沒有可是,想活着就要殺掉這些想除了我們的人。」楚安然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囑她照顧自己後,轉身奔向傅景逸拿處。
「你怎麼來了?」
傅景逸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臉上被噴了血跡,讓楚安然看的有些心驚。
「笑笑說沒有聞到異味,所以不是剛剛我們來的時候那條路。」楚安然說着,撂倒想偷襲她的人,反手別過那人的手,奪過他手中的手槍,一槍斃命。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拉。
「帶着葛笑笑從另一條路走,這裏交給我。」
「我……」
傅景逸解決完一個人,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彎腰帶着她滾到一邊,躲到了岩石凸出的地方,「聽話,我會沒事的。」
男人說着,伸手將她垂下的髮絲別在耳後,唇瓣貼在她的額頭上,目光有些不舍,卻還是把她推到一邊,和那群人周旋。
楚安然看着他把人引到一邊,咬牙奔向葛笑笑,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安然,傅景逸會沒事吧?」葛笑笑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時候,她必須得說話,不然她會被這樣緊迫的情況逼瘋的。
「嗯,放心,我們都會活着出去。」楚安然說着,靠在岩石上緩了一會。
看着還剩下兩條道沒有走,這兩條道中,有一條一定會有出口,只是到底是哪一條?!
楚安然站在路口,額頭已經冒出汗來。
「安然,是這一條,一定是這一條。」葛笑笑說着,指着楚安然左邊的路,「我記得是向右轉了兩次,這就是第一次右轉。」
楚安然扯下口罩,扔在了左邊的路口,深深看了一眼身後,聽到不時響起的槍聲,雖然心裏放心不下,卻還是拉着葛笑笑離開。
兩人約莫走了五分鐘,就聽到前面步調一致的腳步聲,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安然……」
葛笑笑一手被楚安然握着,一手握着手槍,此時此刻,她已經死死地握着手槍,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她會真的用到這玩意。
「怕嗎?」
楚安然看着葛笑笑問。
「怕……」葛笑笑沒出息地開口,「我還沒有見到唐鈺,所以不想死。」
「我說過,你不會死。」楚安然理了理葛笑笑不太長的頭髮,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待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楚安然靠着牆壁,屏住呼吸。
為首的人剛入視線,她便舉槍,一槍一個,沒有失手。
「少爺,是個女人!」
一道聲音在那群人中響起,紛紛有人對着楚安然開槍。
只聽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長得不錯,給我抓活的!」
「是。」
此話一出,楚安然擰眉掃向那群人,正巧與說話的男人對視。
只是此時,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打量這個男人,而是忙着和這些男人搏鬥。
人剛開始只有十幾個人,楚安然還能應付,到之後人數越來越多,加之自己的體力很快消耗,已經節節敗退。
此時她只希望快點讓她靠近這個發號施令的男人,只要鉗制住他,一切都有希望。
站在人群外的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意圖,非但沒有離開,反倒是主動走向她。
一個男人直接從後面攔腰鉗制了她,楚安然借牆壁的力量,翻身過來把那人放到在地,抬手利落地襲向他的鼻樑,鼻樑骨斷裂,直戳腦門,當場死亡。
這一幕被向前走的男人看到,他眉頭不由得揚起,有點意思。
楚安然用這個方法,很快解決圍着她的三個人,卻也被人襲到小腹,猛然間襲來的疼痛讓她狼狽地摔在地上。
只差一點,她就能擒到這些人的頭。
抬眸之際,見隱於岩石頂部的葛笑笑要開槍,她雙手握拳,對着她搖頭。
如果她被他們發現,那麼她和傅景逸的努力就白費了。
就在楚安然以為會遭受到這些男人的重擊時,卻見他們的領頭人擺手讓他們退開,自己走向楚安然跟前,目光幽深看向她,最後抬眸對着他們說:「去前面支援他們。」
「是,少爺。」
楚安然看着那群人向着裏面走去,隱於暗中的眸色閃過一絲擔憂。
她擔心傅景逸,對付前面那些人已經很費力,如果這群人再去了,那麼他想全身退出就難了。
楚安然趁着牆壁起來,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個男人,還有他身後的兩個人。
男人饒有興味地看着楚安然,緩緩從腰間拔出槍支。
「少爺,你剛剛不是還說要留活的嗎?」
身後站着的兩人,皆是一臉懵,一人開口說。
男人輕嗤出聲,抬手之間把弄手槍,語調輕柔蠱惑人地說:「誰說我是殺她的?」
「少……」
「嘭、嘭」兩道槍聲,男人已經把那兩個跟班解決。
「啊——」
葛笑笑伸手捂着嘴,卻還是讓自己發出了聲音。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而後揚眉說:「以為這樣就能救走她?外面還有一批唐家的保鏢,你確定行?」
楚安然眸中染着一抹驚訝,見他已經收起手槍,眸中滿是戲謔之後,她脫口而出,「你是唐家少主,唐凱歌?」
「不算太笨。」
聽到他這句話的承認,楚安然伸手把葛笑笑接下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緩一會。
唐凱歌上下打量葛笑笑,見她蓬頭垢面,即使洗乾淨也就一般,很難入他的眼,倒是對唐鈺的眼光產生懷疑。
「你就是唐鈺口中那個笑笑?」
葛笑笑將他眸中的嫌棄收在眼底,雖然不服,但在聽到他提及唐鈺時,焦灼地問:「你認識唐鈺,他沒事吧?」
「我看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唐凱歌看着她渾身狼狽的樣子,冷嗤出聲。
「你能殺了這兩個人,就一定會有辦法救我們出去,對嗎?」楚安然出聲說。
「沒有辦法。」唐凱歌眸光一怔,「外面沒有我的人,你覺得就算過了我這一關,你能闖出去嗎?」
唐凱歌的一番話,讓葛笑笑崩潰了。
她本來就很害怕,剛也是因為怕連累到楚安然和傅景逸,才佯裝堅強,現在得知就算在別人的幫助下都沒有辦法得救時,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此時此刻,她好想唐鈺,好想告訴他,她愛他,心裏遺憾,不能再和他一起走下去了。
「別哭了行嗎?她死你都不會死的!」
唐凱歌最見不得女人哭了,只要一聽到哭聲,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又不會安慰,只能兇巴巴地讓她住嘴。
「你什麼意思?」葛笑笑也大聲吼道,然後看先楚安然,「安然,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如果不是我……」
「好了,現在說這話太早了,天無絕人之路。」
楚安然眉頭蹙起,一邊擔心着傅景逸的情況,一邊又擔心能否出去,現在還要安慰崩潰的葛笑笑,她也頭疼的厲害。
「都讓你別哭了!」
唐凱歌厲聲吼道,成功止住葛笑笑的哭聲。
「要是再哭,下一秒就掐死你!」
「嗚嗚……」
「別嚇她,正常的女生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崩潰了,笑笑已經很勇敢了。」楚安然伸手攬住葛笑笑的肩膀,和她一起靠在牆壁上休息。
不管怎麼說,她需要養精蓄銳。
「安然,他是誰啊?怎麼這麼討厭?!」葛笑笑哽咽出聲,用餘光打量唐凱歌。
長相風流,一看就是渣男,脾氣還差,沒人要的渣男!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唐凱歌,唐鈺同父異母的弟弟。」
唐凱歌自然是知道她不滿,眯眼開口。
「臥槽,那我是你嫂子你知道吧,有你這麼對嫂子的嗎?還有你們唐家為什麼綁架我?不知道犯法嗎?」
葛笑笑一連幾個問句,倒是把唐凱歌逗笑了。
「哈哈……看來唐鈺對你還真是保護周全,唐家任何事情都沒對你說吧。」唐凱歌見暫時不會有人,雙手環胸靠在一邊,眸光閃着玩味的笑意,「剛剛那些要置你們於死地的人就是唐家的人,很悲傷的告訴你,是我和唐鈺的爸派來的,還有,抓你過來好吃好喝供着你以為玩兒呢?那是要用你來控制唐鈺,可憐他三天都沒合眼,現在可能還會被你在心裏數落是負心漢。」
葛笑笑聽完這些話,身體猛地一怔。
真的如說嗎?
唐鈺……
原來他那晚是那麼的無可奈何,才會說出那些話。她相信自己被抓起來,最難過的是他,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也是他,他現在會很自責吧?
「笑笑,凡是等出去你親自問他,別聽他說風涼話。」楚安然忍不住安慰。
「……安然,我沒事。」
只是覺得太過震撼了,他以前曾經開玩笑說過不想回唐家是因為覺得太過黑暗,況且唐家人不喜歡他,她一直以為他口中的不喜歡只是平常的那般,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試問唐家都能綁架自己去威脅他了,還能喜歡到哪裏去?
「我說的都是實話,唐鈺為了你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擅離職守,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唐凱歌不止一次提醒過唐鈺,卻效果甚微。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樣,一顆心撲在了這個女人身上,當真是不要命了?!
「閉嘴!」楚安然一把接過葛笑笑手裏的槍,直指唐凱歌,「帶我們出去,否則我一槍斃了你!」
「安然,不要開槍,他是唐鈺的弟弟。」
葛笑笑驚呼出聲,雖然她看不慣唐凱歌傲慢無禮的樣子,但是他畢竟是唐鈺的弟弟,他能對自己說出那番話,想必對唐鈺是有兄弟之情的。
楚安然哭笑不得地看着葛笑笑,她還能真開槍嗎?
唐凱歌站在原地,忽而眸中迸發出亮光,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轉而將視線看向楚安然,這個女人果然是聰明的。
「你就算那我做人質也沒有用,外面那麼多人,你確信自己能逃出去?」唐凱歌面部改色地開口。
楚安然美眸淺眯,上前直接抬膝抵在男人的小腹。只聽悶哼一聲,唐凱歌忍着痛佝僂着背狠厲掃向她。
楚安然唇角略微上揚,「唐少主,戲不真怎麼騙得過外面那群人呢?」
說着,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該死的女人,不准打臉!」
唐凱歌護着臉,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打死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老實點,知道嗎?」楚安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對着身後的葛笑笑說:「從地上撿一把槍,跟在我身後。」
「是……」
之後,三人離開地下密室。
楚安然挾持唐凱歌,而葛笑笑則握着槍,神色緊張地看向四周。
「少主……」
「少爺。」
兩道聲音齊齊響起,都是以擔憂的語氣說,之後便將視線投向葛笑笑和楚安然,恨不得把這兩個女人給生吞活剝。
「全部給我退下,不然我立刻宰了你們少主!」
楚安然冷聲開口,槍又向前抵着唐凱歌的額頭。
一人語氣囂張地回,「我勸你趕緊放了少主,唐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看來你在唐家的地位不高啊?」楚安然聲音故意揚起,漫不經心吐出這句話。
「全部給我退下,不然第一個斃了你!」
「少主。」
「退下,咳咳咳……」
唐凱歌一激動,扯動腹部,不由得咳了兩聲。
這女人下手真狠,那一拳足夠他受幾天的了。
「走,你們都不許跟過來,否則我立刻開槍,大不了同歸於盡。」
楚安然撂下這句話,帶着葛笑笑快步朝着一邊跑去。
約莫十分鐘,後面沒有再追來,楚安然才放下心,直接放開了唐凱歌。
之後,一聲汽車喇叭響起,一道光照在三人身上。
葛笑笑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伸手抓住楚安然。
「別怕。」
楚安然話落,已經握緊了手槍,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與此同時,唐凱歌也是一樣,伸手放在腰間的槍上。
「少爺,是你們嗎?」
阿華的聲音傳來,卻讓楚安然心頭一暖。她連忙出聲,「阿華,是我。」
「安然小姐,你怎麼也來了?」阿華眉頭略微一皺。
他剛開始一直在車內,後來看到電腦上少爺竟然打開了全球定位系統,就根據這個定位開車過來,沒想到真的找到了。
可是……
「少爺呢?」
此話一出,楚安然面色微變,她並未回答,只是把葛笑笑推給阿華,「幫她安全帶回去,找個靠譜的醫生幫她做全身檢查。」
「安然小姐,那你呢?」阿華問。
「景逸還沒有出來,我去接應他。」楚安然說着,已經轉身準備返回。
「不行,如果少爺知道一定不會讓你回去的,安然小姐,你和我一起回去。」阿華堅持,既然少爺能讓她先帶着葛笑笑回來,就一定不想讓她再冒險。
「你阻止不了我的,所以別讓我再消耗體力了。」楚安然話落,掙開他的手,朝着剛剛來的地方去。
唐凱歌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一幕,安然小姐?
叫安然啊,名字不錯。
他靠在一棵樹旁,目光看向楚安然的纖細倔強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唐鈺拜託我的事情我做到了,回去記得告訴他我功不可沒!」唐凱歌對葛笑笑說完這句話後,追着楚安然的身影離開。
待楚安然再次靠近那裏,卻發覺人竟然變多了,這下傅景逸想要硬闖出來就更加難了。
「有很重要的人在裏面?」
唐凱歌不知什麼時候靠近楚安然,和她一起匍匐在地上。
楚安然轉眼看到他放大的臉,眼角不由的抽動兩下,沒好氣地說:「孩子的爸在裏面!」
唐凱歌也只是隨口一問,當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開口說:「如果他還在裏面,那麼必死無疑。」
「不會的,他絕對會活着回來的。」楚安然心裏一怔,卻還是倔強出聲。
傅景逸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自己一定會出來,他們兩才剛剛對外宣佈在一起,還沒有接受到家人的祝福,他怎麼會離開自己?
「唐家密道有三個出口,第一個便是這裏,平時就是由這些人把手,第二就是你們進去的那個,還有一個,就是這齣口相對應的那邊,不過那裏是萬丈懸崖,到了那裏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你閉嘴!」
楚安然厲聲呵斥,「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地圖上不標明?」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有三個出口,他們就不會花那麼長時間去探路了。
唐凱歌面色陰冷下來,呶動嘴唇,最後沒有開口。
「你和我回去,把他救出來。」楚安然說着,就要拔槍指向唐凱歌。
「你這種戲碼上演一次就好,再來一次你以為那群人還會相信嗎?」唐凱歌無奈開口,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餵……你幹嘛去?」
楚安然壓低聲音開口。
「當然是回去繼續走唐家的少主,不然和你在這裏算計自家人?」唐鈺沒好氣看了她一眼,然後捂着胸口離開。
楚安然一直趴在草叢中看着外面的情況,突然那邊傳來一陣騷動,令她打起精神來。
「這小子忒能打了,要不是最後體力不支我們今天怕是損失慘重。」一道男聲傳來,旋即一群人抬着一人走了出來。
待楚安然看到被抬出來的人時,心裏猛地一怔,為了確定,她向前爬了兩步,見到那抹黑色衣服,只覺得天旋地轉。
不會的,景逸怎麼會被抓呢?
「不會是死了吧?」
聲音又傳來。
「我來看看……真的斷氣了!」
此時此刻,楚安然只覺得心揪着疼,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在得知被楚孟穎背叛、被剜去雙眼、受到廢人折磨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過。
「啊——」
楚安然幾近崩潰出聲,舉槍射向剛剛說話的兩人。
心中有一個念頭,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
楚安然衝進那群人中,起先是用槍對付,到最後彈盡糧絕之後,她直接改近身搏擊。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原本在地下密室的時候,她就已經耗盡體力,可是此時她卻覺得精力充沛,以一敵這些人都覺得綽綽有餘,心中的恨意支撐着她。
黑暗中,女人身形矯健,出手的每一招都是致命招數,一時倒下再也無法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跟隨和大部隊出來的傅景逸在看到這一幕時,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那麼多人圍攻,他見她的眸中含着恨意和絕望。
男人衝進那群人中,靠近楚安然。卻見她一手劈過來,被男人一把握住,用力直接把楚安然拽到懷中。
而此時,楚安然的腿卻還是在攻擊男人的下盤,傅景逸眉頭略微皺起,抬手撫上她的肩膀,「安然,是我。」
楚安然身形猛地一頓,神色慢慢清明,在看到傅景逸的臉時,唇瓣抖動,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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