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子爍的話,楚安然眸中染了一絲疑惑。
電視上面?
不應該只有網頁頭條和報紙頭條上有嗎?
傅子焓把電視調到ke旗下的電視台,看着如橫幅滾動式的新聞,眼角有些抽動。
「媽媽,你和爸爸真的要訂婚了嗎?」傅子焓從沙發上走下來,仰頭問道。
楚安然蹲下來,輕輕揉着傅子焓的頭,「嗯,媽媽今天晚上會和你一起去傅宅,開心嗎?」
傅子焓眼眸猛地一亮,伸手環住楚安然的脖子,「開心,媽媽真的會和我一起回傅家嗎?」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又問了一聲。
「當然,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楚安然說着,把傅子焓抱起來,走到沙發處。
楚子爍眨了眨眼睛,眼眶都有些紅了,「麻麻,那小爍怎麼辦?」
他聽哥哥說過,太爺爺不怎麼喜歡他和媽媽,現在媽媽要去傅宅了,是不是太爺爺開始喜歡媽媽了,那就只討厭他一個人了嗎?
楚安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傷害到了楚子爍,把傅子焓放下後,趕忙過來哄他,「小爍乖,媽媽今天晚上只是過去吃頓飯,等到了訂婚那一天,一定帶你回去好不好?」
傅景逸並沒有告訴傅家人楚子爍的存在,在她沒有和傅景逸正式定下來前,也不敢輕易告知,她怕傅家人霸道地把楚子爍搶走,最後她會落得什麼都沒有。
傅子焓坐在沙發上,看着楚子爍哄着眼睛,輕輕拍着他的背,「小爍,別難過,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我給你講童話故事,哥哥已經看了好多了。」
楚安然和傅子焓哄了他一會兒,最後是他自己按着遙控器找到了好看的動畫片,把傷心的事情給忘記了。
「小焓,你在家裏和弟弟玩,媽媽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楚安然說完,和家裏的傭人打好招呼,讓他們照顧兩個孩子,自己拎着包離開別墅。
開車的是傅景逸專門為母子三人配的司機,楚安然上車便把地址報給了司機,隨後自己垂頭玩着手機。
「楚小姐,您現在可是咱們帝都的大紅人了,出門的時候怎麼不戴墨鏡?」司機應該是開車無聊,開始找楚安然說話。
「什麼?」
「你瞧那邊的廣告牌上,是你和傅先生的照片呢?」司機說着指着車窗外,隨後感慨道:「真好看,配啊!」
楚安然轉頭看着路邊樹立的廣告牌,臉上不由得抽搐了兩下。
什麼鬼?!
「你覺得……照片和我本人像嗎?」楚安然有些無奈地問。
「嗯……我覺得本人比照片好看。」司機大叔說着,憨厚一笑。
楚安然手裏握着包,看着過去的廣告牌上都滾動着她和傅景逸訂婚的消息,心裏真的有些忐忑。
「楚小姐,商場到了。」
目的地到了,楚安然和司機說了讓他找個地方停下來,自己在車內掏出手機給傅景逸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男人熟悉好聽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瞧着辦公室里的鐘顯示九點半,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和傅子焓和楚子爍玩,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昨晚不只是ke傳媒的頭條嗎?怎麼現在哪裏都有我們訂婚的消息了?」楚安然無奈地問出口。
她性格就不是那種張揚的人,更不希望把自己的私生活曝光在媒體大眾面前,如果再這麼下去,她都覺得以後不用出門了,現在帝都各大廣告牌、ke電視台、網頁各大頭條都是她的照片,不被人認出都難了?!
「這還真不是我動的手腳,剛剛我也被人坑了一大筆廣告費。」傅景逸笑着說。
他今早來到公司,公司的職員全部都用看猩猩的眼神看着他,他當時也沒多想,畢竟ke傳媒的報紙和頭條每天早上九點才會換新。後來還是徐天穆憋不住來問他才知道,原來帝都能利用的地方,全部被卓子辰掛上了自己訂婚的消息。
本來,他也覺得這樣也挺好,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嗎?
可是——
剛坐下,卓子辰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已經把費用算好,等會直接傳真過來,當他看到費用清單時,還真是哭笑不得。
果然,商人在賺錢的時候,不管你是他老子還是兄弟,一律照坑不誤。
關鍵這次,他被坑的還挺開心。
「你活該,有錢燒的沒地方花了。」楚安然沒好氣地說,眸中卻是染着柔柔的笑意。
話雖這麼說,在聽到傅景逸的話後,好像一切的顧慮就消失了。
只要他在前面,仿佛所有的難事就能迎刃而解。
「老婆,話不能這麼說,我低調了二十多年,現在一次性高調夠,不過分。」傅景逸嗓音染着委屈。
他說的並沒有假話,低調二十年,從來沒有拿自己是帝都傅家長子的身份博過什麼眼球,相反負面消息從來沒有斷過,但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給楚安然名正言順的訂婚儀式。
他、不想委屈她。
其實,傅忠國的意思大抵就是楚家人和傅家人在一起吃頓飯,這訂婚就算完事了。但是其中不定的因素太多了,他不信任傅忠國,所以才高調宣傳,讓他不得不對外公開承認,不得不舉辦宴會宴請帝都豪門世家。
「那你要答應我,這次之後就不能再這樣了。」楚安然以商量的語氣開口。
「當然。」傅景逸爽快答應。
「你忙工作吧,晚上見。」
「好,晚上見。」
電話掛斷,楚安然從車上下來。
她並沒有聽從司機的建議,戴口罩和墨鏡,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傅氏集團名下的商場。
楚安然直接坐升降電梯到了五樓的女裝,看了幾家店,最終選中了一家店走了進去。
「小姐,看上哪一件可以進去試一試。」導購從一邊走過來,出聲說。
因着還有兩天就是新年,商場裏瀰漫着新年的氣息,並且每一家店裏的人都挺多,楚安然進的這一家還是人相對較少了。
導購說了這句話後,便招呼着其他的客人,楚安然覺得自在,自己在店裏逛起來。
說實話,雖然前世無數次見到傅家那群人,但一想到今天晚上要去,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以至明明傅景逸已經為她選了很多衣服,她還是自己來商場準備買一套。
傅忠國的性格死板保守,他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穿的太過鮮艷,所以這裏亮色系的衣服全部pass掉。現在還是冬季,如果穿了不符合季節的衣服顯得太過隨意或者誇張,所以春季新品也>
楚安然站在鏡子面前打量了自己,柳葉眉,秋水眼,鼻樑秀挺,五官較為精緻,臉型也很小,如果把頭髮紮起來年齡會顯小,所以晚上決定披着頭髮,那衣服也就要選得稍微成熟一點。
最終,楚安然看中一件秋冬款黑色連衣裙,外面再搭配一件淺色的大衣,人會顯得成熟穩重不會太過浮誇。
就在楚安然準備拿着衣服準備付款的時候,一道女聲從她身後傳來,「你好,我覺得你手中的衣服很好看,讓給我怎麼樣?」
楚安然覺得聲音有些耳熟,轉身看到人是傅景嫣時,眉頭不由得擰起來。
傅景嫣頭髮微卷,染了栗色,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那雙眼睛倒是和她母親很像,看人犀利夾雜不屑。
她的話雖然比較客氣,但是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優越感卻是讓楚安然心裏有些不舒服。
楚安然朝着傅景嫣抿唇一笑,「這位小姐,不好意思,這件衣服我也很喜歡。」
「我出兩倍的價格。」傅景嫣攔住楚安然的去路,揚聲說。
她的聲音,一時引來店裏不少人的關注。
「哎,那個女人不是廣告牌上的女主角嗎?」
「真的哎,感覺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呢?」
「好看有什麼用,不還是一樣的膚淺嗎?我聽說傅家那長子長得人神共憤,又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
人群中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音也越來越大。
在傅景嫣強勢的逼迫下,楚安然並沒有讓步,而是直接把衣服交給了導購,「幫我包起來。」
「……好的,小姐。」導購雖然面露疑惑,但是這種情況下,千金也是難買自己喜歡的。
誰讓這件衣服是這位小姐先看中的呢?
楚安然在付款的時候,刻意走到一邊,瞥了一眼楚安然的錢包,眼尖地看到了傅景逸給的黑金副卡,眸中的鄙視更加深了。
她心中,已經把楚安然歸類為可以為了錢什麼都能做的女人了,勾搭她大哥,不過也是為了惦記他的錢,不然怎麼會在自己那么小的時候生下傅景逸的孩子呢?!
楚安然買完東西,並沒有看傅景嫣,而是拎着東西走出了店裏。
剛剛認出她的人,有些甚至也跟了出來,紛紛掏出手機拍照po照片到微博上。
僅僅是楚安然從商場五樓到商場一樓的時間而已,她已經上了微博頭條,雖然照片只有背影和側臉,卻還是有不少資深網友扒出了楚安然所在學校、家世以及其他並不真實的消息。
商場一樓,楚安然在賣珠寶的地方轉悠了一會兒,選了一塊玉鐲,讓商場人員包好後,就離開了。
坐上車,見時間還早,楚安然突然想去看看傅景逸,讓司機買了墨鏡和口罩後,便去了離這不遠的傅氏大廈。
「楚小姐,公司管得挺嚴,你等會讓阿華接你,不然上不去。」司機好意提醒,「我就在車裏等你。」
「好,謝謝。」楚安然朝着他笑了笑,然後戴上墨鏡和口罩,整裝待發,走進公司。
大堂經理見楚安然打扮有些奇怪,走過來問:「小姐,您好,請問您要辦什麼業務?」
「嗯……我不是辦業務的。」楚安然搖頭,「我是來找人的。」
來找人的?
「請問您着誰,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大堂機理依舊面帶微笑開口。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打電話讓他過來就好。」
楚安然避開大堂經理後,掏出手機打給了阿華。
連續撥通三個都是無法接通後,楚安然有些焦躁,她又不想現在回去,看着電梯處還有人看着,她也肯定是混不進去的,思前想後最終告訴了傅景逸自己就在他公司樓下。
此時,傅景逸正在開會,得知這個消息後,讓徐天穆坐鎮後,他起身走出會議室,坐電梯下來接楚安然。
出了電梯,傅景逸本以為會看到一群人圍着楚安然的情況,在見她站在電話里所說的地方,將自己捂得嚴實,有些哭笑不得。
男人單手插在褲兜中,頎長的身姿就是站在那裏也令人無法忽略。
他跨步走向楚安然,在離她兩步路時,從口袋中伸出手遞給她,眸中滿是算計的笑意。
楚安然尷尬地站在那裏,她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射向他們兩人,最後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把手遞給他。
手剛搭上傅景逸的手,男人便握住,輕笑出聲問:「幹嘛捂得這麼嚴實?」
「……還不是因為媒體的可怕,你們公司的人應該也知道了吧?」楚安然沒好氣用另一之後輕捶他的胸口,跟着他走向電梯處。
「啊——我要瘋了,那是我們大boss啊!」
「媽呀,第一次見他笑哎?!」
「真迷人,渾身上下散發的男性氣味,你們說說,誰不想和他上床?!」
「……」
待傅景逸和楚安然走遠,前台的員工已經快瘋了。
大堂經理悄無聲息地走過來,開口說:「不好好上班討論什麼呢?」
「……經理,我們這就去。」
「等等,」大堂經理叫住幾個八卦的女人,「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大老闆身邊的女人嗎?她就是大老闆的未婚妻,你們別想了!」
「哎……」
大堂經理此話一出,哀聲連連。
頂樓辦公室。
楚安然是第一次來傅景逸辦公的地方。
傅景逸指着辦公室的書櫃說道:「那裏有書,外面左拐是茶水間,辦公室是休息的地方,要是困了可以去休息。」
「我還有個會,開完正好吃午飯。」傅景逸說着,傾身親了親楚安然的額頭,「等着我。」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楚安然一個人。
她起身走到書櫃前,看着擺放整齊的書,指尖話落在那些書上,隨便挑了一本。回到沙發上,蜷縮着開始翻開,見上面竟然還有傅景逸的批註,心中更是欣喜。
傅景逸的字很好看,筆鋒凌厲,轉筆自如。都說字如其人,所以他在商界上便是果斷裁決的老闆嗎?
楚安然所以翻看,思緒翻飛,最終瞌上眼眸靠在沙發上睡着。
傅景逸開完會回來,見她睡着了,俯身將她抱起來,送到了休息室里的床上。幫她蓋上被子,楚安然伸手拉住他,「你還要工作嗎?」
傅景逸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文件,對着楚安然搖了搖頭,「沒了。」
楚安然拍了拍床的另一邊,「那你陪我躺一會。」
兩個人躺在一張並不大的床上,楚安然靠在他的肩膀上,出聲說:「我聽小焓說了你家的成員,幫你妹買了一件衣服,幫她媽買了玉鐲,還有你弟和你爸的,你覺得買什麼好呢?」
「不用破費,買什麼給他們都是浪費。」傅景逸伸手撫上她的頭髮,滿不在乎地開口。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畢竟我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去啊。」楚安然輕輕戳着他的胸口,「快幫我想想,對了,還有你那個思想頑固的爺爺。」
「爸和傅景之的禮物我來準備,但是爺爺的禮物一定要你親自準備。」傅景逸垂眸看着她,「不需要太貴重,但要走心,能行嗎?」
「那我們快去吃飯,下午時間就留給我琢磨送什麼禮物。」楚安然說着,眸光閃動着光澤。
兩人就近在公司附近的餐廳用餐。
楚安然並沒有跟傅景逸再回去,而是坐上司機的車在帝都市中心溜達。
「你覺得老人會喜歡什麼?」楚安然坐在車上,問着司機。
「這我還真不知道,逢年過節,老人不就喜歡子女回到他們身邊嗎?」
楚安然聽司機這麼說,心裏有些犯難了。
「楚小姐,你認識像傅老年齡差不多的老人嗎?要是知道可以去問問。」司機提醒。
楚安然眸光一亮,自己不知道,那麼同齡的老人一定知道啊!
自己認識的老人有喬老還有周鈺平老先生,喬老和傅老是水火不容,要是知道自己是為了給傅忠國買禮物,他肯定會不開心。
之後,楚安然問傅景逸要了周鈺平的聯繫方式,懷着忐忑的心情撥通了他的電話。
出乎意外的是,周鈺平在得知自己的請求時,很樂意幫忙,直接讓她去了他的家。
下午五點,傅景逸回到別墅,見楚安然並不在家,眉頭由得擰起。
傅忠國定的時間是六點半,這個時候不在會去哪了?
正準備打電話,楚安然匆匆趕了回來。
傅景逸不確定地問:「你這是……掉泥坑裏了?」
楚安然垂頭看着自己身上全是泥土,搖搖頭,把手裏抱着的東西遞給傅景逸,「輕拿輕放,這可是我花了一下午時間才弄到的,我去洗澡,保證在六點前完成。」
見楚安然風一般離去,傅景逸站在一邊有些懵。
整六點,楚安然頂着濕漉漉的頭髮出來,眸中滿是憂慮,「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遲到了?」
傅景逸從沙發上起來,拉着她的手走到浴室,「別急,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和爺爺說了,公司有事會去遲點。」
男人說着,拿掉毛巾,開始給她吹頭髮。
吹風機轟鳴聲很大,以至兩人並沒有說話。
楚安然歪着頭,任由他的手觸碰自己的頭髮,餘光看着鏡子裏兩人,唇角微微揚起。
她從來沒有把傅景逸和溫柔的男人聯想在一起過,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傅景逸是那麼的溫柔,令她心安。
頭髮吹乾後,楚安然又是風一般跑上樓,她並沒有穿今天下午買的衣服,而是從柜子裏挑了一套換上,化了淡妝後,和兩個孩子說了聲,再次下樓。
「我們出發吧。」楚安然握住傅景逸的手,拉着他離開別墅。
香山別墅,傅宅。
楚安然拎着禮物站在傅宅玄關處,心裏有些緊張。
傅景逸幫他拎了禮物,一手攬住她腰間,「別怕,我一直都在。」
楚安然仰頭看着他,在對上男人的眼眸時,緊張感就慢慢散去,抿唇笑了笑,與他並肩走進去。
「呦,咱們今天的主角總算是到了,面子可真大,還要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等。」白姝玫掃了一眼楚安然,語氣很不好地開口。
嫁進傅家二十多年,她當然知道官場也和戰場一樣,弄不好也會搭上命進去。想着自己兒子差點就進去了,現在還有些後怕,在想到傅景之告訴她這一切很可能是傅景逸搞得鬼時,心中那口怨氣怎麼都平復不了。
楚安然聽完白姝玫的暗諷,面上並未有太多變化,而是把手中的禮物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傅忠國,「傅爺爺,初次來傅家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收的,您請笑納。」
傅忠國看了楚安然一樣,示意身後的劉副官把禮物接着,面上雖沒笑意但也比以往陰沉着要好。
「爺爺不打開看看?」傅景逸出聲,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這些是安然給你們的禮物。」
傅忠國清咳一聲,讓劉副官拆開包裝好的禮物。
「司令,是您一直青睞已久的紫砂茶壺,瞧着色澤上品啊!」
劉副官的話立刻把傅忠國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伸手接過茶壺,摩挲壺身、掂量重量,揚眉看向楚安然,「這……是周鈺平那老頑固的茶壺吧?」
「傅爺爺好眼力,周老先生說了,等您什麼時候有空去他那兒切磋棋藝,他再把茶杯給您。」
楚安然站在那裏,語調輕柔,面露笑意。
傅景逸見她沉着不慌張,心中的擔憂也逐漸消散。
「咳咳……你這禮物很好,老爺子就收下了。」傅忠國面上露出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茶壺遞給劉副官。
白姝玫見楚安然給她也買了禮物,尖酸刻薄的話暫時都憋在了心裏,起身去廚房叮囑廚子可以上菜了。
傅景嫣從樓上走下來,就見自家也有笑的挺開心,而逗他笑的竟然是楚安然,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景嫣下來了,快看看你的禮物。」
傅忠國此時還在因為得到那個紫砂茶壺而笑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當年他和周鈺平那死老頭就為了這茶壺整整下了三天的棋,最後竟然以半子之差輸給了他,這件事至今還是一道梗。
如今,這楚安然竟然能從周鈺平手裏拿到這個,倒是有點本事!憑着這點,讓他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傅景嫣不耐地打開包裝袋,看到今天下午自己和楚安然同時看中的衣服時,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今天下午我並不知道你是景逸的妹妹,多有得罪了。」楚安然一臉真誠地看着傅景嫣,語氣輕緩開口。
傅景嫣本還想為了喬梓琪沖楚安然兩句,見她態度這麼好,也就不還意思開口,硬邦邦說了句,「謝謝。」
喬家。
傅景逸和楚安然訂婚的消息今天早上就不脛而走,他們知道很正常。
此時,祖孫三人在書房裏。
喬老坐在靠椅上,看着喬宇買回來的報紙,視線落在報紙上楚安然的照片,「我們喬家虧欠了她二十年,如今她都已為人母,快要嫁人了。」
老人無奈嘆了一口氣,眸中滿是對楚安然的愧疚。
喬振邦站在那裏,視線同樣落在報紙上,無論從五官還是氣質,都和璃兒太像了,而二十歲的璃兒就如她這般青春靚麗。
喬紀燁深思熟慮過後,出聲說:「爺爺,安然她已經有了傅景逸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希望將來她真的嫁到傅家,也請您和傅老相處友善一點,別讓她為難。」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再接受那麼大的情感創傷之下,是靠什麼為他不負責任的爸生下了孩子,但是既然現在母親已經不在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楚安然過得好一點,如果她能以楚姓過得更好,不回喬家又有什麼關係?
「我怎麼不友善了,每次不都是傅家那死老頭挑事的?我親孫女嫁到傅家我這個做爺爺的還沒有同意呢?」喬老越想心裏越氣。
他第一次見到楚安然的時候就是打心眼裏喜歡她,現在知道她是自己的孫女了,就更加喜歡,卻沒有想到得到的消息是,她要和自己對頭的孫子訂婚了。
喬振邦沉思很久,說出一頓話來,「爸,我覺得紀燁說的沒錯,你也是了解傅忠國的脾氣,要是他知道安然是我們喬家的人,他斷不會讓她進傅家,就算進了,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也會很艱難,所以我的提議是暫時保密。」
「我們喬家就這麼不堪,你嫁女兒還要讓她冠別人的姓?」喬老面露不滿,楚安然是他喬家的人,不管是訂婚還是他日結婚,都應該由他們喬家一手操辦才是。
「爺爺,您別忘了,我媽姓楚。」喬紀燁頭一次和喬振邦站在統一戰線,「我也同意爸的看法,至少在傅家沒有完全接受安然之前都得保密。」
喬老眸光閃動光澤,雖然心裏很不滿,最後還是開口,「隨你們吧,不過要是傅家有人要傷害安然,我絕對不會放任!」
「當然。」
喬紀燁點頭答應,到時候不說是他了,自己也不會放過傷害楚安然的人。
三個人就這件事情算是達成了一致,也是近二十年來喬紀燁主動同意喬振邦所說的話。
就在這時,喬梓琪終於忍不住,推開書房的門,「你們三個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是不是等她順利嫁到傅家的時候,你們就要昭告天下承認她是喬家的人了!」
「梓琪?」喬振邦眸中閃過一絲怪異,神色有些不自在。
「爸,你是知道我喜歡景逸哥的,現在楚安然,你另一個女兒就要和她訂婚了,你讓我該怎麼辦?」喬梓琪說着眼眶已經通紅。
剛開始她之所以沒有對傅家的人說出楚安然的真實身份,就是害怕她會回到喬家,到時候她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
本來在喬家,女孩就是不受重視的,而自己又是喬振邦外面女人生的女兒,和喬紀燁一母同胞的楚安然一比就是天壤之別。
「梓琪,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你媽知道,爸爸會處理好的。」
喬振邦現在看喬梓琪,內心是很複雜的。
或許是喬家一直三代單傳,女孩很少,所以喬家的男人對女孩就比較偏愛。而他從小也沒有少疼她,這樣一比較,對楚安然愧疚就更深了。
「我媽早就知道了。」喬梓琪冷聲說,隨後將視線落在喬紀燁身上,「那天在遊輪上你是知道楚安然是你親妹妹所以才對我見死不救吧,我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大哥,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喬紀燁,你真狠!」
「喬梓琪,注意身份!」喬老面色有些陰沉,犀利的目光掃向她。
「還有你,從小到大你就不喜歡我,卻對楚安然那麼好……」喬梓琪踉蹌向後退了兩步,眼神有些放空地說:「楚安然現在就在傅家,我不會讓她嫁進傅家的,她不知廉恥根本配不上景逸哥!」
「喬梓琪,你給我閉嘴。」喬紀燁語氣冷漠,眸光染着寒意。
「你們等着。」
喬梓琪眸光閃動,一抹狠意從眼中一閃而過,轉身就要離開。
「喬宇,把小姐送到房裏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放她出來,否則立刻從喬家滾蛋!」喬老厲聲呵斥,起身對着喬宇說。
「你們放開我……媽——」
喬梓琪的尖叫聲連連,最後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喬老看見喬宇回來,飽經滄桑的眼閃過一絲無奈,「從今天起,杜絕喬梓琪對外的一切聯繫,直到安然和傅景逸訂婚結束,明白嗎?」
「老爺,我明白。」喬宇點頭,畢恭畢敬開口。
「爸,這樣對梓琪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或許只是以一時想不開。」
聽喬振邦求情,喬老不為所動,冷聲說:「哼,你是不知道你女兒做過什麼,放她出來事情絕對會越來越糟,你也給我看好白姝玲,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既然要做到不節外生枝,那麼這個消息就要在喬家死守住。
他了解傅忠國那老頭,翻起臉連自己親身兒子都不會管,消息要是傳到他那邊,別說訂婚了,他怕是要直接派人把傅景逸那小子發配邊疆,以絕兩個人在一起的念頭。
臨近晚上九點,楚安然才和傅景逸從傅宅離開。
香山別墅也因為快要過年,家家都掛着燈籠,連樹上都纏了燈帶,極為好看。
晚上傅景逸喝了點酒,是傅家的司機開車送兩人回去。
「安然,有沒有發覺爺爺不排斥你了?」
傅景逸面色紅撲撲,他將頭磕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開口。
「周老先生告訴我,你爺爺平生最好面子,而他年輕的時候輸給了周老先生,我把面子給他贏回去了,他對我的態度當然得改變了!」
楚安然說着,唇邊也揚起了笑容。
今天下午,先是和周鈺平下棋,然後被他使喚做陶瓷,弄得渾身都是泥,好在下午的辛苦並沒有白費,至少傅忠國對她的偏見改變了。
「我老婆就是不一樣,來,給我親一口。」傅景逸說着,將嘴湊到楚安然唇邊,親了一下。
「有人在看着呢,快坐好。」楚安然面色有些不自在,她用餘光偷偷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見他並未注意她和傅景逸,才鬆了一口氣。
「我喝醉了,坐不直。」
傅景逸開始耍賴皮,直接把頭枕在楚安然腿上,找到舒服的位置後,滿意地瞌上眼睛。
「別給我裝醉,你酒還沒我喝的多呢?」
楚安然見他耍賴,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捏着他的臉,低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