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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留宿,你自己打電話跟你外公說。」
葉和歡聽了這句話,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要是她打電話回家,老爺子刨根一問,不穿幫才怪。
「小姨父……」她雙手合十,哀戚地看着郁仲驍。
路燈光在那雙狡黠的貓眼中灑下璀璨的星點,秀氣的眉輕蹙,像在說——『拜託拜託,別逼我打電話』。
秦壽笙跟着替她求情:「小姨父,我媽已經好客房,還有夜宵,也給歡歡準備了。」
「等明天臉上的傷好點了,我就回去。」葉和歡搭腔。
郁仲驍隔着越野車,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兩個年輕孩子,尤其是對上葉和歡討好又委屈的目光,他喉結一動,說了句『自己注意點』,不再停留,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
葉和歡跟秦壽笙對望一眼,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嗎?
繞過車頭,葉和歡敲了敲駕駛座車窗,郁仲驍降下車窗,望出來:「還有什麼事?」
「那袋吃的我就拿走了,小姨父?」她笑吟吟地跟他打商量。
「嗯。」
「謝謝小姨父!」
葉和歡笑容燦爛,拉開後座車門,彎着身子,把那大袋的東西抱出來。
秦壽笙已經過來接過去,還擰着眉頭抱怨:「怎麼這麼沉……」
「哪那麼多廢話。」葉和歡踹了他一腳,又走到駕駛座旁邊:「小姨父,下雪天,你開車小心點。」
郁仲驍深邃的目光看她一眼,點頭,算是回應,車窗在她面前緩緩升起。
……
等閃爍着車尾黃燈的牧馬人消失在拐角處,葉和歡才收回視線,推搡了下秦壽笙:「還不上車,凍死了。」
「臥槽,剛才說不上車的人是誰?!」秦壽笙搓着凍僵的雙手嘀咕。
瞧見那雙貓眼瞪過來,他舉雙手投降:「怕了你姑奶奶,別磨蹭了,我媽還等着給你煮元宵呢。」
秦壽笙開的是他爸爸那輛進口的奧迪q7。
葉和歡摸着真皮椅子,嘖嘖感嘆:「有錢人哪,奢侈,以後你家後繼無人,我犧牲一下,兒子給你當義子。」
「這麼為我着想,謝謝你,謝謝你全家老小了。」
葉和歡朝他翻白眼,一邊拽過那袋零食,餓得不行,想吃點薯片,結果在袋子裏發現了很多洗漱用品。
剎那間,她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有些突兀的想法冒出來,但很快又被她否決,但是這些牙刷毛巾的用途,她還真的想不到……
秦壽笙瞟了眼她手裏的牙膏:「我家又沒這些,幹嘛還浪費錢買?」
他伸手,趁葉和歡不注意,搶走了那支牙膏,邊開車邊地頭瞄了眼:「黑人牙膏?」
「還給我!」下一瞬,牙膏又被奪回去。
「不就一根牙膏,你凶什麼。」
葉和歡把牙膏放回袋子裏,抿了下唇角,說得一本正經:「我買了帶回溫哥華,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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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笙的媽媽是個性格溫善的女人。
她跟韓敏婧是多年的朋友,後來嫁到秦家,葉秦兩家生意上有往來,尤其在韓敏婧瘋了後,待葉和歡更是親切。
「這是怎麼回事?臉怎麼腫成這樣?還一身汽油味。」秦母拉着葉和歡上下看,瞧見她的臉傷驚呼。
葉和歡摸了下自己的左臉,疼得齜牙咧嘴,笑:「路滑,不小心撞翻汽油桶跌了一跤,臉朝下。」
秦母忙讓保姆去把跌打酒拿出來。
「媽,你先給她做宵夜吧,她晚飯還沒吃呢。」秦壽笙在葉和歡旁邊坐下,催促秦母去廚房。
等秦母離開,葉和歡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吃秦母剛才拿過來的糕點。
「這件衣服都是你小姨父的?」
秦壽笙端詳着她身上那件黑大衣,穿在葉和歡身上,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
「嘖,我怎麼覺得你小姨父好像不怎麼喜歡我。」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以為你是人民幣,人人都喜歡你。」
「不是這個意思。」秦壽笙靠過去,賊兮兮道:「我給你分析分析,我覺得吧,他看你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葉和歡撇了撇嘴角:「能不怪嗎?他揪着我的小辮子呢,我的生死全由他一句話。」
秦壽笙點點頭,疑慮褪去,雙手抱臂靠在沙發背上:「那他現在怎麼說?要把你的事告訴家裏?」
「暫時應該不會了,不過也不靠譜,所以啊,」葉和歡側過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狽:「為了讓他不說出去,你不曉得,我是做了多大犧牲,怎麼着我跟他現在也算共患難過了,要還說出去,那就太不仗義了。」
那邊,秦母端了一碗元宵出來。
葉和歡聞到香味,肚子咕嚕嚕地叫,丟了抱枕,拍了拍他的大腿:「小禽獸,去,幫哀家端過來。」
……
吃完宵夜,葉和歡回客房,秦母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給她穿。
當蓬頭裏的熱水灑下,整個淋浴間都是汽油刺鼻的味道,葉和歡被熏得夠嗆,用洗髮水揉了五六遍頭髮,沐浴露也用去大半瓶,確定味道沒了才罷休。
裹了一塊浴巾蹭到床上。
掀被子時,眼角瞟見擺在電視柜上的購物袋,她動作一頓,轉頭瞧過去。
『五洲便利店』幾個字闖入她的視線里。
應該是秦母幫她拎進來的。
躺在柔軟的被子裏,葉和歡難以入眠,翻來覆去,想着今晚上在加油站碰到的事情。
不知道那些混混有沒有被警察帶走……
郁仲驍開車離開前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眼,總是不時出現在她大腦里,葉和歡回想起他好像也沒吃晚飯,而且他的後背肩胛骨還受了傷,還有購物袋裏那些洗漱用品……她從床頭柜上拿了手機,點開通話記錄那個圖標。
一個陌生號碼靜靜躺在那裏,未接來電。
盯着那十一位數字,良久,她在手機上按了兩下,轉換到『新建聯繫人』,輸入小姨父三個字,按了確定鍵。
丟了手機,翻身趴在床上閉眼,過了會兒,突然坐起來。
她打開通訊錄,一點點往下翻,在尾端找到了『小姨父』,跟她朋友的名字擺在一起,顯得突兀而怪異。
想了想,她把『小姨父』改成一個字——【他】。
「好像還是有些怪……」
她低聲咕噥,去翻了翻通話記錄,果然,令人浮想聯翩,又迅速地進行編輯聯繫人。
最後,郁仲驍在她的通訊錄里變成了『那誰』。
這下總行了吧?!
葉和歡滿意地躺在床上,手腳大張,只是沒一會兒,又重新把手機拿過來。
人家為了救她受了傷,發短訊過去關心一下應該很正常吧?
趴在枕頭上,翹着兩腳丫子,細白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點來點去,編了一條短訊。
【小姨父,你休息了嗎?我是葉和歡。】
按下發送鍵後,她又開始後悔,現在將近凌晨,如果他本來已經睡着,自己豈不是又把他吵醒了?
盯着暗下去的屏幕,過去了十五分鐘,一直都沒有回覆。
難道真的睡着了?
葉和歡把手機放回床頭櫃,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閉上眼睛,但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睜眼望着天花板,沒有絲毫的睡意,不時側頭看向手機,她希望它震動,但又有些害怕它震動。
一種非常矛盾的心理。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昏昏欲睡時,手機嗡的一下震動,屏幕的熒光照亮了床頭一角。
葉和歡探身把手機拿到跟前,屏幕上顯示一條未讀短訊,她點開,是郁仲驍發過來的。
【剛在洗澡,有事?】
她看着他的回覆,心裏想的是,如果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應該是低沉平緩的聲音。
也許,還夾帶着感冒的鼻音跟沙啞。
葉和歡捧着手機靠在床頭,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微妙,也有些無措。
【別忘了吃晚飯,還有,肩膀的傷口記得處理。】
編寫完,她又覺得語氣不對,在最前頭加了『小姨父』三個字,確定無誤後才發送。
這次很快就得了回復。
葉和歡點開,只有一個字——【嗯。】
之後,手機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他了,也開始猜測,他回復的短訊簡短,顯然不願意多聊,是不是因為韓菁秋已經出差回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現在發短訊,不就是不識趣嗎?
人家夫妻多久相聚一次,你還湊上去,人家會給你好態度才怪,回覆你也算客氣了……
這麼一想,葉和歡倒在床上,懊惱地用被子蓋住腦袋,來迴轉動,突然覺得自己蠢得跟頭豬一樣。
眼不見為淨,她關了手機,隨手丟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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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輪廓好看的大手來回在她的腰際摩挲,帶着炙熱的溫度,穿透黑夜,深入到她的骨髓。
葉和歡迷迷糊糊地睜眼,開了燈,轉過頭來,入目的是旁邊側躺在床上的郁仲驍。
四目相對,葉和歡第一反應是後退,身體剛觸碰到床沿,郁仲驍突然伸手,把她拉回了床中央,他一個翻身,壓在她的上方,手肘支撐着自身的重量,低頭,深邃的眼神定在她嫣紅的臉上:「想去哪兒?」
她不是在秦家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在做夢?
葉和歡眼珠四下亂轉,看到的都是秦家客房的佈置,耳邊是男人低緩的嗓音:「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怎麼可能……
「不信?你看看自己發的短訊,有哪個姑娘家,沒事大半夜給男人發短訊的?」
葉和歡胸口上下起伏,郁仲驍眼底噙着笑,忽然彎下頭,四片唇瓣相觸時,她全身戰慄,手指揪緊床單。
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手足無措。
「小姨父,我們不能這樣……別小姨父……我不會背叛阿輿的……」
常年握槍的大手,遒勁有力,帶着粗繭,令她不住地哆嗦,急喘的聲音變得嫵媚撩人:「小姨父……唔~」
葉和歡驀地張開眼,對上的不是男人幽深動人的眼,而是一雙眯成縫的猥瑣狗眼,耳邊是一聲犬吠,然後她的嘴角又被溫熱的狗舌頭舔了一下:「汪汪!」
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因為睡衣上翻露出的肚臍眼,跟夢中被撫摸的觸感一模一樣……
一人一狗,默默對視。
房間內靜寂五秒,爆發出女孩惱羞成怒的尖叫:「秦壽笙,把你的『桂花』牽走!」
……
秦壽笙正蹲在餐廳椅子上吃早餐,冷不防聽到吼聲,左右一瞧,那盤狗糧邊,早不見了那隻肥碩的沙皮狗。
嘴裏叼了塊三明治,趿拉着棉拖匆匆上樓,生怕慢了,『桂花』性命堪憂。
房門剛推開,一個枕頭迎面而來,秦壽笙眼疾手快地閃開。
轉過臉來——
他看到了極其驚悚的一幕。
『桂花』兩隻前蹄緊緊抱着床欄,嗷嗷地叫着,無比悽厲,葉和歡披頭散髮着,正咬着牙,使勁地扯着胖狗的一隻後腿,想要把它從窗口丟下去。
瞧見主人來了,『桂花』叫的更加悲慘,那雙眯成縫的眼閃爍着欣喜的光芒。
「哎喲,姑奶奶,我家『桂花』又怎麼招你了?」秦壽笙忙過去勸架。
葉和歡瞪了他,鬆了手,冷哼一聲,腳丫子踩着冰涼的地板,去了洗手間,把門關得陣陣響。
『桂花』受了驚嚇,搖着狗尾巴,跑到秦壽笙腳邊『嗚嗚』地尋求安慰。
秦壽笙蹲下,用手指點點它皺巴巴的腦袋,壓着聲教育:「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招惹女惡霸,不聽,有你受的。」
……
洗手間裏,葉和歡站在盥洗盆前,一連往還滾燙的臉上撲了七八次冷水。
這都做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她看着鏡子裏眼神閃爍的自己,羞惱感油然而生,只覺得頭痛得厲害,葉和歡,你夢誰不好,偏偏夢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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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從洗手間晃出來,秦壽笙正在逗弄『桂花』吃三明治。
胖狗一瞧見她,狐假虎威地吠了一聲,小眯眼迸射出憤懣的眼神,在葉和歡陰森森地望過來時,它撒腿兒就跑。
一邊扭着屁股跑下樓一邊叫的悽慘。
秦壽笙笑吟吟地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狗毛:「怎麼啦,一起床就這麼大的火氣?」
葉和歡板着臉,微抬下頜,高傲地回了房間。
保姆已經把她昨天換下的衣服都洗乾淨送過來,還有那件黑大衣,也被摺疊好放在床上。
她盯着大衣,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才拉回飄遠的思緒,拿起自己的衣服換上。
……
在秦家吃了早餐,葉和歡沒讓秦壽笙送,自己打了車去大院。
她跟秦壽笙借了一件羽絨短裝穿,至於那件黑大衣,被她裝進一個紙袋,和那袋零食一起拎回家。
韓家,葉和歡一進去,看到了交疊着雙腿在客廳里看雜誌的韓菁秋。
韓菁秋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錯,臉上的紅斑消了不少,哼着歌,哪怕是抬頭瞧見了她,也沒有任何不悅,自顧自轉頭沖廚房道:「唐嫂,我的瘦身湯好了沒?」
郁仲驍似乎不在家。
葉和歡沒有把大衣交給韓菁秋,徑直上樓回房。
關上門時,她聽見韓菁秋在樓下打電話,甜膩幸福的聲音:「老公,中午回來吃飯嗎?……那晚上呢?」
想到韓菁秋出軌的事,葉和歡抿了抿嘴角,剛想同情某隻綠毛龜,又翻了翻白眼。
人家幸福着呢,要你可憐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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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在朋友家下了一上午的象棋盡興而歸。
一到家,他就把葉和歡叫到書房,瞧見她嘴角的傷,皺眉:「好好的,怎麼又受傷了?」
「昨晚不下雪嗎一不留神,跌了一跤。」葉和歡咬定這個說辭。
韓老嘆息:「整日莽莽撞撞的,你說你一個人在國外,我這個當外公的,怎麼能不替你擔心?」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葉和歡在老爺子旁邊蹲着,握着他如老樹皮般粗糙的手,仰起小臉,挽着唇角微笑:「以前呢,是我不對,以後我每星期都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既然回來了,幹什麼還再去?」韓老聽出她的意思,當下虎了臉。
葉和歡佯裝詫異道:「您難道忘了,我還要上學呢,您放心,等我大學畢業,我就回國。」
……
從書房出來,葉和歡才記起來,貌似葉贊文說了,讓她坐今天的航班回溫哥華。
手機突然響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她唇角是一抹嘲諷的笑,接起,笑眯眯道:「葉大老闆,這是來催我收拾行李了?」
「機票我讓秘書改簽了三天後,在韓家好好陪陪你外公。」
又是三天後。
葉和歡撇了撇嘴角,口頭上感恩戴德:「謝謝您了,葉老闆,這麼替我外公着想。」
「這是你對父親說話的語氣?」葉贊文聽到她陰陽怪氣的口吻,抑制不住慍怒,冷聲訓斥。
「不然呢,您希望我學葉靜語,行呀,爸爸好,爸爸再見。」
不等葉贊文的怒氣襲來,葉和歡直接掐斷了電話,冷哧一聲,把手機往床上一拋,自己也躺在沙發上。
誰愛伺候誰喊爹。
沒一會兒,范恬恬的電話也來了,葉和歡接起,有氣無力:「幹嘛。」
「當然是找你出來玩,,老地方,來嗎?」激昂搖擺的音樂,差點覆蓋了范恬恬的叫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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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范恬恬的哥哥,范哲元開的酒吧。
跟很多娛/樂場所一樣,這家酒吧設有獨立包廂,自然也有所謂的『少爺』跟『公主』。
葉和歡坐在沙發上,咬着吸管,喝着一杯雞尾酒,翹着二郎腿,偶爾撥一顆花生,興致乏乏,倒是范恬恬,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一手摟着個『小鮮肉』一手拿着麥克風狼嚎:「飛上你的床……」
一曲完,范恬恬放開英俊小帥哥,一屁股在葉和歡旁邊坐下,用胳臂頂了頂她。
「你說我們還能不能愉快地在一起玩耍了?每回來,幫你點的人,連小手都不碰一下。」
「我是有夫之婦,跟你不一樣。」
「喲,有夫之婦還來這裏?」范恬恬又要捉弄她,朝旁邊安分坐着的另個小帥哥招手:「來來,陪陪我們的葉大小姐,把她伺候舒坦了,以後吃香喝辣都不在話下。」
葉和歡抬頭,看了眼那白皙纖瘦的男孩,不知怎麼越看越娘炮,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怎麼啦?」范恬恬問道。
「你什麼眼光,怎麼盡挑些不男不女的。」葉和歡鄙視了她一把。
范恬恬一口汽水噴出來,重重拍了下她的腿:「以前,你不也喜歡這類的嗎?現在倒說我來了。我說,你這幾天不正常呀……」
「你才不正常。」葉和歡白了她一眼,站起來。
范恬恬仰頭:「你去哪兒?」
葉和歡看着烏煙瘴氣的包廂,待在裏面心煩:「出去走走。」
范恬恬丟了麥克風,屁顛顛地跟在她身後一起出去,兩人逛了一圈,無聊之下,索性去找范哲元玩。
……
酒吧里放着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還有人在舞池裏瘋狂搖曳。
范哲元不僅僅是老闆,也是酒吧的調酒師,葉和歡跟范恬恬往吧枱前一坐,各自要了一杯威士忌。
「小妹妹最好別喝這麼烈的酒。」
范恬恬哼哼,把一張信用卡往吧枱上一拍:「哪那麼多廢話,給你錢不就行了。」
范哲元頗為無奈,調了兩杯濃度較低的威士忌,給兩個不聽話的妹妹,順便囑咐:「晚上回去,別自己開車。」
這句話,其實是特地對葉和歡說的。
葉和歡點點頭,沖他咧嘴一笑:「我知道的,哲元哥,我剛才打車過來的。」
范恬恬目不轉睛地盯着舞池中央的台子,上面站了個打扮性感的面具女郎在跳鋼管舞,看了會兒,她對范哲元抱怨:「你怎麼什麼人都聘,就是我,也比她跳得好呀。」
「那你上去跳。」范哲元清楚自己妹妹的性子,嘴巴能說死人。
范恬恬撇了下嘴角,一臉不屑:「殺雞焉用牛刀,就這水準,上去,都能把她比到地下去。」
說着,她轉過頭盯着葉和歡,兩眼反光:「,我好久沒看你跳舞,你上去試試看?」
「不要。」葉和歡不給面子的拒絕。
「哎喲,你去嘛去嘛,你不知道,當初,你那抹舞姿至今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不去。」
范恬恬咬咬牙,湊近葉和歡的耳朵:「你不去,我就把你往文胸里塞棉墊的事告訴嚴輿,其實你只有b罩/杯!」
葉和歡一把捂住她的嘴,范恬恬張嘴作勢要咬她。
范哲元在旁邊道:「上去玩會兒沒事,這裏我是老闆,沒人會為難你們的。」
葉和歡看向舞池裏,范恬恬不斷在旁邊慫恿:「你要是贏了,我就把我爸爸上回買的青花瓷送給你,你上回不是說,嚴輿他爸爸喜歡收藏這類瓷器嗎?」
「成交!」葉和歡一口氣就應下了,兩人一擊掌,生怕范恬恬後悔,道:「明天去你家取。」
范恬恬脫下自己的高跟鞋,踢給葉和歡,曖/昧地眨了眨眼:「穿這個跳才好看,不然不作數。」
「成。」葉和歡爽快地換了鞋,起身朝着舞池走去。
……
喝下大半杯威士忌的葉和歡,有些微醺,在舞娘下台後,她單手按着台面,一躍而上。
隔着一段距離,范恬恬已經吹着口哨起鬨。
全場的音樂也頓時停止。
不僅僅是舞池裏原先擺手弄姿的人,就連坐在那喝酒聊天的,也紛紛朝這邊望過來。
在溫哥華,最叛逆的時候,葉和歡也在酒吧跳過舞。
此刻,被眾人注視着,加上身體內的酒精,她沖dj打了個手勢,小甜甜布蘭妮的《/》驟然響起,葉和歡單手抓住鋼管,甩了一下及腰的順黑長髮……
這時候,國內鋼管舞跳的好的少之又少,一時間,不少人圍過來看。
葉和歡雙手握着鋼管,踩着貓步繞着舞台走了一圈,忽然一個轉身,修長的腿一抬,輕而易舉地做了個一字鐵杆,柔軟無骨的身體,貼着鋼管拉成了一道直線,台下瞬間爆發出叫好聲,性感的姿態看得不少男人鼻血差點噴涌而出。
她的腿忽然勾住鋼管,雙手抓緊鋼管,來了個高難度的迴旋,一轉眼,她又來了個波浪鐵杆,勾轉,倒掛,纏管,大v,翻旋……整個人似乎都已經與那根鋼管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說——————————
作者可舉話筒:「採訪一下,歡歡,剛才忘了跟你說,二哥在台下看着呢。」
噗通!
舞台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