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羊城市陽光明媚,位於珠江路上天府茶樓五層的操盤中心,已經停止了運作,可是除了幾名大佬之外,所有操盤員都沒有離開。
「今天上午的交易,實在是有夠驚心動魄,恐怕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感覺到多方主力的強勁。」一名女操盤員吃着盒飯,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沒什麼值得擔心的,儘管多方主力反撲兇猛,在中午收盤之前,還不是將10月份合約打了下去,咱們可是五家聯合做盤,資金實力相當的雄厚,現在只是個開始,聽說過兩天還會有大筆的資金到賬,那時候絕對可以將10月份合約中的多方主力一舉拿下。」一名四十多歲的老成操盤員,說話聲音雖小,卻顯得很有信心。
「做好咱們分內的事就行,你知道喬老他們最忌諱亂說話的人。」女操盤員提醒老成中年人的同時,還向緊鎖的操盤中心大門看了一眼。
「看這個架勢,這場戰役不打完,是不能放咱們出這個門了,當個操盤手跟坐牢似的,這分紅想要拿到手,還真不容易。」老成操盤員小聲嘀咕,表達着不滿。
不同於被關在操盤中心吃着午飯的一眾工作人員,天府茶樓三層的一間茶室之中,用過午飯的乾瘦老者幾名大佬,此刻正在核對着上午交易的重要數據。
「可惡,咱們費了這麼大勁兒,還是讓天虹投資鑽了空子,那家公司現在是坐多空雙方兩邊的轎子,利用咱們和多方主力爭奪占倉的機會,在市場中趁亂取利,眼下天虹投資的空頭頭寸,已經達到了4500手,這可是市場中七千多萬的現貨啊!」嫵媚婦人看着大連交易所的數據傳真,恨恨開口道。
「上午的戰況接近白熱化,尤其是10月份合約中的成交量,更是在瘋狂放大,想要通過盤面的交易,及時分析出天虹投資的動向,根本是不可能的。」唐裝中年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紅袍,才嘆了口氣道。
「這樣下去可不行,眼看着這家天虹投資的資金量越做越大,咱們的消息卻如此滯後,會非常被動的。」文質彬彬的男子,臉色同樣不好看。
「咱們往後要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一個高手,不過現在最重要,還是10月份合約中的多方主力,眼下盤面上的做多動能雖然暫時衰竭,可多方主力的持倉量,卻沒有絲毫下降,若拖入持久戰的話,就相當於抱着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要做好多方主力瘋狂反撲的準備。」乾瘦老者蒼老的面容上,隱隱露出了一抹疲色。
「天虹投資的目地不明,不能像現在這樣放任不管,得跟大連期貨交易所的人好好交涉一下,徹底將它盯死,只要天虹投資的資金倉位發生變化,咱們就得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嫵媚婦人的提議,顯得很是堅決。
「在期貨市場中的投機資金,又不是只有天虹投資一家,若每一股資金都要盯死,恐怕都得給咱們拖的精疲力盡,不過這家天虹投資的操作,卻是讓我有些在意,多留意它一些也好。」唐裝中年人心情煩亂道。
「以10月份合約中午收盤的42.85元計算,天虹投資在43.70元開設的4500手空單一旦平倉,單單是這一筆的盈利,就已經達到一百九十多萬,加上賬面原有的四百一十多萬資金,總資金量已經上升到六百多萬,其極限投機獲取利潤的速度,實在是有些可怕!」乾瘦老者說到後來,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
「早上開盤之前,這家天虹投資的資金量才八十萬,一上午過去,就到了六百多萬,即便滾雪球,也太過恐怖了一些,最關鍵的還是,在中午收盤的時候,天虹投資的巨額空單,沒有一點兒要平倉的意思,如果我們下午將10月份期價繼續往下打,天虹投資的盈利幅度,還將繼續的擴大,就是達到一千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文質彬彬的男子,咽了口唾液道。
「好不容易忍到多方主力的上攻動能盛極而衰,哪怕就是燒錢,下午也要將10月份期價坐下去,今天必須要讓10月合約收出一根大陰線,否則下周我們會更加困難,暫時不要去管天虹投資了,相信這家公司在市場中攪合,多方主力也會很難受,至少它現在是站在咱們這邊做空期價的。」唐裝中年人儘量平復着心緒道。
「之前天虹投資的盤中大筆空單,我還以為是王曉翔聯繫的現貨商和進口商,加入進來了呢,第二節開始的盡力封堵,都變得毫無意義了。」嫵媚婦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出去外面透氣。
此時的鄭凡並不知道,他攜資金進場運作,儼然成了市場中的一根攪屎棍子,被一些人看做是眼中釘、肉中刺。
天虹投資二樓的操盤室,到了中午收盤的時候,顯得極為安靜,鄭凡拿着畫板,饒有興致的給方欣然畫着素描。
「別跟看賊一樣盯着我行嗎?」
對於方欣然投來的懷疑目光,鄭凡無奈苦笑道。
「半天時間就有了六百多萬,你這種掙錢的速度,即便是在資本市場中,也稱得上是怪物了吧?」方欣然嬌笑着,白了鄭凡一眼。
「誰家過年還不吃頓餃子啊,這不是行情理想嗎?要知道,這種賺錢的機會,可是難得一遇的。」鄭凡打着哈哈笑道。
「是嗎?在我看來,10月份膠合板合約上午的走勢,都沒有看到漲跌停板,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波動劇烈了一些。」方欣然顯然是不相信鄭凡的應付。
「期貨市場中,單邊市又怎麼能和巨震市相比,我今天心紅得很,盤感也不錯,說不得能亂拳打死老師傅,其實你也不用佩服這麼厲害的我,畢竟還是要攢一些人品的,下午我還指望着繼續發威呢。」鄭凡的不要臉說法,讓方欣然坐在椅子上的嬌軀都是一晃。
「咯咯!看上午的情況,咱們倆配合的不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請我幫忙?」面對鄭凡這樣的敗類,方欣然說話的風格,不得不做一些改變。
「呃~~~其實你也沒做什麼,只是依照我的操作指令,按了幾下鍵盤而已……況且像你這樣的法律系高材生,投入金融市場也屈才了一些,人畢竟要有自己的理想,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聞味兒,只會喪失自我。」鄭凡做賊一般,不斷打量着方欣然的表情變化。
「想要過河拆橋嗎?」
對於鄭凡的不中聽說法,方欣然略顯惱火。
「你方大小姐怎麼會是橋呢,我可是完全淹沒在了你這條溫暖的大河中,不能自拔了,況且就算是不做金融,你也能在很多方面幫上我的忙,繼續發光發熱。」將方欣然素描畫好的鄭凡,湊近她奉承道。
「貧嘴,你所說的幫忙,是指張強的事吧?」對於鄭凡的獻媚,方欣然心裏很是受用。
「明天是周六,膠合板期貨會休市兩天,趁着有功夫,倒可以去看守所見見張強,如果能會會陳教授的妻子沈艷,那就更好了。」鄭凡拉着方欣然的手,滿臉堆笑商量道。
「若只是想找一個手下,很難想像你這樣的人,會對張強的事情如此上心。怎麼,怕掙錢太多遭人算計?」方欣然雖沒有拒絕,可心中依然有很多疑惑。
「有道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沒有個貼身保護的人,像我這樣的大財主,豈不是和送菜兒沒什麼兩樣,要是哪天被人綁架了,後悔都來不及,那張強看着有些實力,出了什麼事我也好放狗讓他上。」鄭凡不正經笑道。
「想要請保鏢,也不是非他不可,這年頭當兵退伍之後還是挺困難的,找些素質過硬的退伍兵,並不是沒有機會。」方欣然瞪了鄭凡一眼,似乎怪他口不擇言。
「那也得有門路才行,要不然就憑我這樣的暴發戶,上哪去聯繫這樣的事。」鄭凡對方欣然眨巴眨巴眼,明顯想讓她幫着出力。
「白幫忙嗎?對你這樣沒良心的人,估計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方欣然嬌笑着將柔荑,從鄭凡掌心抽了出來。
「這麼說自己的男人,我真是有些傷心!」
透過窗子看到司機小黃已經開車回來,大包小裹從車內往下拿東西,鄭凡故作心痛笑語,已然起身準備下樓。
「張強的事,我試着找人幫你疏通一下,晚上等信兒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介入這樣複雜的事端之中,可不是什麼好注意,你自己要心裏有數。」方欣然正色言語,當真是為鄭凡好。
「還有一件事,你也得上些心思,單單是一家天虹投資,實在沒有太大迴旋的餘地,要儘快找到一家資質差不多的投資公司,將其收購到手才行。」鄭凡的說法,讓方欣然略有訝異。
「收購兩家資質差不多的投資公司,不是多此一舉嗎,難道你想要擴大業務?天虹投資公司現在可一個客戶都沒有……」方欣然追着下樓問道。
「如果花個十萬二十萬,就能增加資金運作的隱秘性,這樣的買賣划算得很,有句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天虹投資在期貨市場上獲取到巨額盈利,勢必會觸動各方的利益,被盯上是早晚的事。」鄭凡簡單對方欣然解釋,引起了她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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