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烈火一樣的太陽把京城這座現代與古老交匯的大都市照耀的愈發有如火如荼的熱鬧。
人行天橋,交錯的盤環高架,變幻不聽的紅綠燈,匆匆擁擠又忙碌步行的人群,還有路邊一瞬間從裝潢或精緻或金輝耀煌的各種門店裏噴出的冷氣,讓走路的人群有片刻的消暑。
人潮洶湧,愛美的都市麗人打着遮陽傘,人們幾乎個個都是擦肩而過的空隙。
就是這樣節奏很快的或逛街或下班或趕着去談客戶的都市蟻族或者是高級金領麗人很快就注意到街道上有個六歲左右的小朋友一邊拿着地圖,一邊邊看路牌。
這個小朋友頭髮烏黑很順亮,短髮在陽光底下閃爍着一層烏黑的光圈,能這麼快吸引到人們注意的是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漂亮了。
皮膚白白的,一看就知道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穿着格子衫內襯白色的短袖衫,下面穿的是牛仔褲,看着是很休閒的那種freestle,背後背着一個蜘蛛俠的小包包。
又看着是拿着一副地圖,以為是哪家從國外回來探親的孩子和大人走丟了。
一個穿着包臀褐色裙子塗着紅唇踩着細跟閃亮銀色尖頭綁帶高跟鞋拿着文件夾,步履匆匆,顯然是要趕着見客戶談案子的很常見的麗人。
走過去了兩步,又倒了回來,掖住裙擺蹲下來用英文友善的關切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跟爸爸媽媽走丟了?」
周圍來往的人很快都注意到,本來是被麗人的麥色大長腿吸引,然後就對着這個漂亮的小男孩都有着好奇的圍觀。
「不是,我在找要去的地兒呢,謝謝您」。
一聽這口音,上班女郎立即就沒興趣了,飛了下眼皮,站起身來,又左擺右擺的搖着臀踩着高跟鞋走了。
「白長這麼漂亮」。
紅唇里咕噥了一句。
以為是哪個胡同里的孩子。
小包子怎麼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白長這麼漂亮了?
揚着還稚嫩着的嗓音說了口地道的美式英語,帶着黑人似的流氣的:「嘿,姐妹兒你屁股縫上的拉鏈開了」。
然後就看到那阿姨高跟鞋跟一歪,倒了個大馬趴。
小包子晃了下地圖,繼續走。
這兩天正在練方言,沒想到剛試試就被人鄙視了。
這阿姨應該知道語言可不分貴賤。
小包子搖搖頭,大人的內涵好淺薄。
在路邊攔出租,沒有出租車停下,終於有輛停了下來。
小包子爬上車。
司機大叔回過頭來看他:「小朋友你是不是和你媽媽走散了?」
「你坐車是要付錢的,帶錢了嗎?」
小包子揚起笑:「叔叔,我要去媽媽的單位,麻煩您送我過去,我帶錢了」。
「你要去哪?」
「去央套大樓」。
司機本來都回過來頭來了,這一下又驚訝的又回過來了,「呦!你媽媽工作單位夠好啊,是新聞工作者啊,還是哪個著名主持人啊?」
「不是,她是後勤阿姨」。
「哦」。
司機大叔就沒了聊天的興致了。
「帶多少錢啊?別不夠坐車的」。
小包子從背包里拿出蜘蛛俠的錢包,從裏面拿出兩張紅票票給司機大叔看。
司機大叔確定不會坐霸王車,開起來就走咯。
到了目的地,小包子看着打表計費器上的48元,問司機大叔:「多少錢啊叔叔」。
司機大叔停了一會兒,「把你的錢給我,我再找你錢」。
小包子遞過去一張一百的。
「還有一張」。
於是小包子把兩百都給司機大叔。
司機給他幾個鋼鏰:「好了,去找你媽媽吧」。
小包子回頭對着他笑:「謝謝叔叔」。
司機大叔也很高興:「去吧去吧,小心點哦,現在的父母真是放心,小孩子都能一個人坐車了。
小包子下了車就走向路邊的崗亭執勤。
警察叔叔趕緊走過來:「小朋友,你是不是跟父母走散了?」
「警察叔叔,我沒有走丟」。
「我是來報警的」。
警察叔叔非常詫異,這么小的孩子報警?
「有個司機大叔他多收了我一百五十二塊錢,根據《治安處罰條例》主動騙取他人錢財低於五百,應該處十五天拘留,兩千塊罰金,這是剛才那大叔主動騙我錢的錄音,還有那大叔的車牌號和行駛證件的照片,作為證據交給叔叔。」
警察都驚呆了。
這是誰家的妖孽孩子。
小包子揚了揚手,「警察叔叔再見,這個手錶會有人過來找你要的」。
小包子走遠了,這警察才反應過來手裏可是拿着的全球限量的一款手機和通訊視頻結合好像還有定位功能的一款兒童手錶。
要價是多少?
小警察手哆嗦了下,把手錶握緊了。
他賠不起。
小包子進了光潔照人的樓底大廳,仰着頭看了一圈,好高啊。
他媽媽當然不在這裏上班了,他只是來比賽的,因為兩個曾爺爺都看着電視上的其他小朋友說着沒有他們家寶寶棒。
他來只是為了滿足兩個曾爺爺的願望。
但是兩位曾爺爺當然不承認他們想炫耀自家曾孫兒的心了,小包子只好私自行動,滿足兩個老人家的心愿。
小包子搖搖頭,唉,說說,這兩位曾爺爺加一起都快有兩百歲了,怎麼還像那些普通人家裏的長輩一樣愛炫耀呢。
在大廳里看到有宣傳比賽的廣告海報。
還有報名的電話和樓層。
在樓層底部有刷卡的路障機器。
來往拿着咖啡和一些小點的阿姨和叔叔都看他。
小包子昂了昂頭,對他們的看,一點都沒有普通小朋友的怕羞和膽怯。
小包子往裏面走,很快就被人攔住了。
「小朋友這裏不是玩的地方,你爸爸媽媽呢?」
「我媽媽是徐美蘭,她在這上班啊,讓我放學來找她」。
「徐主任?」
在門禁旁的安保人員疑惑的看向旁邊的同事。
「新聞部的徐主任比較嚴肅,她家孩子是沒來過咱們樓里,不過她確實好像是有個六歲大小的兒子」。
「她有多高多胖啊?」
小包子根據洛希叔叔之前提供的資料,就很快形容出了。
並且知道今天徐美蘭絕對是比較忙又火氣比較大。
果然門禁人員打電話過去,部門裏的人勸他沒什麼事不要在這個時候找徐姐。
小包子就順利的通過了門禁。
來到了華夏才藝童星大賽的錄製棚所在的32樓。
門口還有許多家長帶着小孩在報名。
輪到小包子的時候,接待的阿姨朝左右看看:「小朋友你怎麼過來的,你媽媽呢?沒有家長陪同是不能報名的」。
小包子抹把汗,今天第n次被問這個問題了,他媽媽現在在養胎,他要是敢讓他媽媽到人流這麼多的地方來,他爹絕對會發飆的。
小包子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漂亮阿姨,我媽媽去衛生間了,一會兒就過來了。我可以先展示下我的才藝,您看一下,我覺得我是夠資格可以參賽的」。
大人說這話,是不知輕重的狂妄可厭。
小孩子說就很可愛了,而且這孩子嘴巴又甜長的又漂亮還這麼有禮貌。
不過工作人員還是遺憾道:「不行啊,小朋友,我們這比賽是要有大人來陪同才可以的」。
「那我現在報上名了,就可以直接參加決賽了嗎?」
工作人員笑了起來:「看來小朋友對自己的才藝很有信心啊」。
有很多家庭只是為了上電視,並不是真的愛這些傳統文化,但是這個小朋友這麼着急的想上電視倒是讓這工作人員看着他漂亮烏黑的眼睛討厭不起來。
就笑着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着急比賽啊?」
小包子認真道:「我的曾外祖父要過壽了,我希望他能在電視上看到我」。
原來是個這麼懂事的小朋友,工作人員還是很遺憾:「報名的話,我可以讓你通過,不過我們這一季的決賽今天就要開始了,現在報名的是為下一季做準備,報上名後,我們還會有老師再對你們進行指導,一輪一輪晉級後才能總決賽」。
「可能來不及趕上你曾外祖父的壽辰了」。
曾外祖父?
工作人員在心裏覺得有點奇怪。
怎麼這稱呼這麼怪。
也不怪她覺得奇怪,一般家庭是不會這麼稱呼長輩的。
一般喊老姥爺。
小包子沒想到這麼不湊巧。
哦,不對,是這麼沒有眼光。
他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只要隨便露兩手,別人就能讓他上台了。
看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小包子在心裏暗暗的檢討。
在沒有亮出身份背景加持的時候即使他有本事也要和其他人一樣在規矩和程序里一樣行事。
看到漂亮小男孩失望的樣子,這位女性工作人員差點就失聲同情的先安慰着他讓他報名了。
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陳過來,去把參賽孩子的資料複印一下」。
有工作人員叫這位同事,那阿姨就遺憾的拍拍他,離開了。
其他戴着藍色工作牌子的人員都是忙碌不停,有家長陪同的小朋友坐在會客等待的椅子上,等着工作人員的面試。
只有他站在原地,有點找不到隊伍的孤獨一樣。
小包子思考了一下,看到送服裝的道具人員,趁着道具人員和別人手裏接過茶水的時候,鑽進了衣服中間。
在這裏面把自己蜘蛛俠包包里的衣服拿出來換上。
他在電視上看到,一般小朋友比賽時都是穿的盤扣的小唐裝或者是小旗袍。
那些一看就是工廠出品的衣服,小包子看的時候還是很看不上的。
讓媽媽給他做了一件白色小立領的盤扣的唐風練功服,主要是他很喜歡這袖口上和整個衣服上繡的小金龍,是用金線繡的,沒有燈光照着,就看不出來。
在舞枱燈光下一照,金線繡的龍鱗閃閃發光,就會像騰如白云云叢里的金龍一樣穿梭。
袖子口上是金龍的尾巴,隨着他抬手和放下手的時候,這條金龍就越發像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
小包子年齡還小,還是很喜歡這種金光閃閃的金龍stle,不過已經有意識的開始低調的表達着我很酷帥的思想。
在心內預想着的舞台效果的呈現,小包子和媽媽要求金龍的尾巴要在哪裏,龍頭要在哪裏,還有不要太明顯。
當時蘇筠幫他做衣服的時候只好笑,以為這寶寶是跟唐亦東差不多的喜歡那種低調的奢侈華麗感。
其實父子兩人是有點像。
既要表達我很低調又要表達着我很牛,只不過唐亦東人比較冷,小的時候性格也沒有他活波。
嗯,不是沒有小包子活波,是完全像是冷酷自閉沉默不言的問題兒童。
當然用看問題兒童眼光看他的人,一般下場都很慘。
小包子則不然,他是那種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很牛的那種性格。
所以蘇老爺子看的很準,完全不是他自己想要炫耀,分明是別人在炫耀,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別人,這麼一種小的時候讓人覺得很好笑,當然這是看透了的老爺子們的想法,其他一般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長大後,很可能就會發展成一種隱性腹黑的性格。
來的時候放在背包里,當然是為了不讓衣服弄髒了啊。
跟着道具師從衣服架子上衣服堆里出來,就到了後台地方。
他穿着和選手相似的服裝想辦法來後台,當然是看看有沒有哪個倒霉蛋沒有資格參賽,或者是沒來參賽。
當然也有可能哪個眼瞎的工作人員把他誤認為了參賽小選手了呢。
他出門的時候可是給自己算了一卦,他今天運氣很好的。
小包子默默移動到小選手們的後面。
看着小哥哥和小姐姐們都上台了。
然後過了二十幾分鐘又都下台來了。
一位編導忽然拿着台本子着急的到後台來。
「陳浩然呢!陳浩然怎麼還沒回來!他可是要最後壓軸和成然然pk的選手!」
「導演叔叔,陳浩然去衛生間了」。
有知道的小朋友舉手回答道。
小包子身上帶着一塊玉鎖,這是一塊極品羊脂白玉的長命鎖,上面刻着九哥兒福壽雙全的祝福語,是蘇老爺子在他百天禮上送的禮物。
媽媽告訴他,這塊玉很貴重,輕易露出來會讓賊偷惦記,不過沒關係,媽媽在裏面放了一種很厲害的迷藥,會使人產生錯覺,如果一點點就會暫時錯覺,如果多一點就會一輩子活在錯覺里。
如果有人要投搶寶寶的玉鎖,就給他,因為他會立即昏迷的。
寶寶如果遇到其他的危急時刻,也可以用這長命鎖里的粉末來擺脫危機,爸爸媽媽會立即去救你的。
這玉鎖里的迷藥正是蘇筠在廣陵王墓里拿到的那個幻境藍色花朵製成的粉末,一朵花就保了那古墓幾千年安寧,可知道這花粉是有極強的迷幻效果。
小包子低着頭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兩聲正走到那編導身邊。
「你回來了,沒事吧?」
「謝謝叔叔,我已經好了,可以上台了」。
編導覺得這位陳浩然小朋友好像變漂亮了?
不過現在時間這麼緊,他也沒有時間糾結了:「那就好,趕緊走,要到你了」。
說着不由分說的就把小包子給帶上了台前通道。
身後的小朋友們都驚呆了。
「那不是陳浩然啊,導演叔叔怎麼認錯人了?」
編導動作和語氣都很快,小朋友都沒來的及說話。
「對啊,我也不認識那個小弟弟,從來在比賽里沒見過啊,不過長得很漂亮」。
是一種不會被認作女孩的漂亮。
編導的幻覺很輕,等小後,他抓緊時間回到台前導演身旁就看到導演大姐痴呆的臉。
「趙姐怎麼了?」
編導完美的拯救了直播事故,現在挺高興的。
趙姐抬起手指指台上,雙瞳無法聚焦。
忽然轉頭抓住了編導的脖子領。
像是發飆的老虎:「你告訴我那孩子是誰?」
「是陳浩然啊」。
說着扭過頭,然後也張着嘴巴。
想哭。
他沒有臉盲症啊。
「你什麼時候瞎的?」
趙姐把他推開。
編導急的團團轉:「這怎麼辦,怎麼辦,是直播啊」。
釀成大禍了。
天啊,他該不會開除吧。
還是經歷了風雨的導演比較有水平。
趙姐鎮定下來:「好在這孩子長的最夠漂亮」。
「快,給主持人提示牌,讓他們挖掘一下這孩子的其他優點,爭取三分鐘之內把這孩子送下去,注意,前後銜接的話語要讓電視機前的觀眾看不出來這是一次播出事故」。
導演下達指令。
周圍的編劇立即改本子,舉起了提示牌。
(謝謝喜歡小包子,謝謝「似水的人生」打賞和氏璧,稍後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