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哥,看住你侄女,別讓小孩子亂說話」。
本來鄒雙俊看着蘇筠長得漂亮,又想着探查苟大克的老底,是打算從蘇筠身上下手的,此時也難免對這個年輕女孩子的不懂事反感。
不過想着以後的交好,此時倒是控制着語氣里的惡意。
「就一來玩的孩子,大哥別介意」。
鄒雙俊對村民笑道,眼看着這獎金就要到手,可不能讓這鄉巴佬一生氣,人再抱着寶貝走了。
「你們這到底誰做主啊,再這麼反反覆覆的,再說不收的話,俺立馬抱着俺的東西走,你們不能看俺老實,就戲弄俺」。
村民很生氣,覺得自己被城裏人開玩笑。
「當然是我做主,這就簽合同,給你轉賬,老鄉有銀行卡吧?」
鄒雙俊不確定的問道,在他印象里,農村的人付錢都是拿着一塊髒兮兮的手帕一層層揭開。
「有銀行卡,俺今天剛辦的,俺看村里人賣東西的時候,都特意辦張卡,俺也辦了張」。
其他的人不覺得,蘇筠覺得這就像是個被戳破謊言的人,在竭力的維持着自己的形象。
「這位大哥,既然你這麼說,是你做主,事後你們掌柜問起,希望你不要牽扯上我苟叔」。
蘇筠給苟大克一個眼神,苟大克立即站到蘇筠背後,表示堅定的支持。
鄒雙俊此時真的是被蘇筠給氣到了,這個女孩子真是白長了惹人喜歡的長相,開口就讓人討厭。
「我牽扯上他什麼了!他三四十歲的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還需要別人給他提醒嗎!
你一個小孩子家,學會說話,就該知道話不能亂說」。
鄒雙俊說完又對着苟大克氣沖沖道:「你在這家店上班,就要產生價值,你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學,那我們請你是做什麼的。
我們是古玩鋪子,自然要找有眼光的夥計進來,既然你侄女替你說了,什麼都不關你的事,那你在這店裏還有什麼事?
難道我們掌柜的花錢請你進來供着的?今天的事我會如實的向掌柜反映,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鄒雙俊這是逼着苟大克把他剛才看準的話再說一遍,把這責任擔牢了。
「你們到底買不買?俺早上都沒吃飯,就趕着進城,你們請不請人什麼的,是你們自己的事,俺沒有時間再聽你們在這白瞎話,俺走了」。
那個村民顯得是等急了,抱着東西就往外走。
「老鄉,哎,老鄉,話都說准了,您去哪啊,生意成了,中午我請您去江南春酒樓吃飯,我這就去拿合同,您千萬不能走,再坐會兒」。
鄒雙俊拉住村民,自己連着幾步到辦公室里把合同拿了出來。
這合同上有鑑定師的簽字,鄒雙俊在收貨人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就看着苟大克,讓他過來簽字。
「我不簽,我聽蘇——
我聽侄女的」。
苟大克在蘇筠後面,頭搖的像撥浪鼓。
「你——
好!苟大克你被辭退,也怨不到我。
留着你也是個白吃飯的」。
鄒雙俊在村民眼睛發亮的一瞬間就要簽字,這時幾名警察進了店門。
「都停下,有造假案要調查」。
一名警察開口制止道。
鄒雙俊等人都呆了,什麼造假案?
那個村民悄悄的往門外移動。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這裏沒有人報警啊,更沒有什麼造假,我們可是開了百年的古董鋪子,你看還有省里頒發的優秀先進文化單位的獎章證書」。
鄒雙俊指着櫃架上面的一個相框獎狀。
「不會錯的。
大師,您說哪件是假的,我這就把人給帶回去」。
李學鑫搓手走到蘇筠面前。
很是信服的道。
這些傳統手藝眼光都不分家,在李學鑫認為,連那虛無縹緲的看人相術都懂的蘇筠,看出兩件假寶貝算什麼大事。
他卻不知道在業內有這樣眼光的大師根本不會做出報警這樣菜鳥烏龍的事。
一時間,店裏的人,都齊齊的看向蘇筠。
其中以鄒雙俊和那個面色黑青的村民最為「火辣」。
鄒雙俊沒有想過這個女孩子這麼不知輕重。
剛才的話說得就一點都不懂事,想不到居然做出這種事。
那個村民則看着蘇筠,似是要把這長相記牢了,在心裏已經撕爛了好幾回。
「那件青銅角,是他帶來的,這種手藝不可能是一個人完成的,背後肯定還有造假團伙」。
蘇筠很直率的指了指抱着青銅角正在默默移動的村民。
「你這作死的女娃子,咋紅口白牙的誣陷人!
俺就是拿個自家東西來這店裏給人看看,你咋說俺是什麼造假的。
太可笑了。
俺家地里還有活,家裏婆娘等着人到地里送飯哩,俺先走了」。
那個中年憨厚的村民又看了一眼蘇筠,記牢長相,拔腿就往外走。
「站住!攔住他」。
李學鑫對門口的民警喊道。
「警察同志,我看這事是真的誤會了,這個老鄉就是到店裏來詢問一下他家傳的東西價值,我們也就給他估個價,真沒什麼造假,什麼團伙案的。
我們文寶齋在整個市里和全國也都是有名聲的,您就是不相信他,還不信咱們鋪子嗎」。
鄒雙俊站出來,對着李學鑫笑道,一邊狠狠的瞪了眼蘇筠。
李學鑫聽了他的話,倒是沉吟了起來,文寶齋的名聲他當然知道,他不單知道這店裏的東西幾乎全是真東西,他還知道這背後東家是有來歷的。
又看了看蘇筠,想到,這大師的忙,他也不好推辭,就地下坡,給文寶齋留點面子。
正在李學鑫猶豫,那村民開始驚慌的時候,有兩個身穿傳統元素服裝,氣質卓然的男人邊說話,邊進了店裏。
一位是帶着眼鏡,有學者氣息的老年人,穿着件青灰色立領唐裝,手上拿着兩件文玩核桃在把玩。
一位是長相俊朗,面須乾淨,眼形如核,標準雙眼皮大眼,身高體長,穿着件漢服紐扣改裝的灰麻上衣的男人,有股卓爾挺拔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