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被樹枝刮到的?」
旁邊的幾人看着蘇筠問蘇築手上的傷這麼在意,也都朝他手上看去。
看了後,就都覺得蘇筠問的有點奇怪,那就是個小傷口,而且基本上都看不出來了。
「就是在村後面的山坡上啊,就是桃花潭上面的半懸崖。
我經常到那邊去采一點草藥,那邊也有很多野菜。
你來的不巧,要是夏天的時候,山蕨菜最鮮了。
把嫩葉芽洗乾淨,涼拌成一盤,放進調料麻油,吃進嘴裏清香潤口,又清涼爽口。
還可以炒着吃,很多妙用,所以村裏的人都多是去那邊去采些野草有的時候,現在冬天倒是去的少。
我去那邊也只是因為釣鱖魚的時候,順便去看看有沒有埋頭的冬筍,那冬筍比春筍還鮮嫩,只是有的時候,就要碰巧。」
蘇築說起他擅長的事情,也覺得能在這位從京里來的貴親戚面前侃侃而談了,輕鬆了不少。
蘇杏村在淺山區,這裏多霧多水,空氣很好,也生長很多植被,如果不是此時正值冬春打冷的時候。
入目就是一片濃重的深綠。
蘇築說的有點跑,蘇筠也聽出來了,這種刮傷在他們這村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從周圍看着她的人奇怪眼神就知道她問的問題有點小題大做。
不是她能看到死氣的烏黑,她也不會注意到這麼一個微不顯眼的東西。
蘇筠還要問什麼,瓊玉走了過來。
拉住蘇築,狀若親昵的對蘇築有點輕微的抱怨,就像是唯恐怠慢了貴客。
「蘇築,我看筠筠臉色很不好看,肯定是此時累極了,都這個時辰了,你也不要多說了。
趕緊送三叔公他們回去休息才是」。
瓊玉對着蘇筠笑的很親近,也喊着她筠筠。
這裏除了那些故作親近交好的長輩嬸子們喊她筠筠,其他的同齡女孩,都是看她一身穿着打扮。
又加上鄉下女孩子比較小氣點,沒什麼大方的做法。
對蘇筠也沒有外面人那樣應酬自如的樣子,都是拘謹的喊着蘇筠。
或者有幾個為了表示對蘇筠的尊敬,還喊着蘇小姐之類的。
「瞧我都忙忘了,這一夜勞累的,兵荒馬亂的,各位嬸子,你們先休息,等我媽我妹好了。
我再請嬸子們喝茶吃酒啊。」
蘇築送他們出去,對着屋子裏已經打好鋪蓋的各位大娘們道別。
「客氣啥,都是親戚,我們也是不放心你媽」。
蘇策的媽最會說這些話,笑着回道。
其他的大娘們沒她會說話,不過大家一起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和此時害怕的心都是一樣的。
「蘇策你回去也看路啊,今天謝謝你啊。
改天我單獨請你啊,咱兄弟倆單獨喝兩杯」。
蘇策今天也幫了大忙,不過蘇築此時送蘇老爺子幾人,就對蘇策道別道。
蘇策揮了揮手,對蘇老爺子彎腰道別,倒是沒上前來說什麼話。
蘇老爺子倒是多看他兩眼。
這個小輩,表現出來的對他很恭敬,對待蘇築家的事情也很甘願跑腿。
道別的時候,卻沒有像他媽一樣上前來左左右右的居功。
可知,這個小輩是個肯為親戚奔跑,又對家裏長輩有敬畏心的人。
倒是個不錯的苗子。
走過條巷子,蘇姚聖在巷子裏隨便和蘇築說幾句話。
「蘇策我看着倒是老實,不愛說話」。
蘇築沒什麼心眼,在蘇老爺子這替他說話:「您別看他不好說話。
做事倒是挺快的。
就今晚上,我媽我妹出事,我都手足無措,四個手麻了,都沒想起來。
他已經從鎮上把大師請過來了。
不說有沒有什麼用,只說這份兒心,三叔公,你說我要謝他,是不是也當得」。
蘇築真的挺感謝這個親戚的,平常倒是沒看出來。
就說今天那一屋子的嬸子,除了七嘴八舌的問,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平常的時候,沒幫你嗎?
我聽你爺爺說,現在都是你在管着蘇杏村?」
蘇築聽到這個,似乎是涉及到官場上的事情了。
雖然他只是個村幹部,人家不是說別拿村幹部不當官嗎?
何況他這個村長真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又加上自己爺爺的阻撓,村里遲遲也發展不起來。
聽到蘇老爺子說這麼話,他就有點羞赧。
「三叔公別笑話我,我成天也就是瞎忙。
只是覺得要是按照咱們蘇家的家規,這一代族長也到我了。
我知道現在大家都沒人把這當回事了,可是我看着祠堂里的那些列位祖宗,還有那些家規家訓。
就覺得我對蘇家,對蘇杏村裏有一副擔責。」
蘇築說到這,仿佛想起來小的時候,他背不出族譜的時候,他爺爺罰他跪祠堂。
那祠堂高高的門檻,阻隔住了他小小身體的視線,也阻隔住了他想向外面世界好奇的心。
畢業後,他甘心回到村里來。
而不是像其他年輕人一樣出去闖蕩拼搏。
「心是這樣的心,可是總是白瞎忙活,這些年也沒忙出個什麼」。
蘇築說到這有點沮喪。
村裏的人,大家還都是靠着一點耕田,過活,有點好的,就是家裏的子女在外面掙錢打工,給家裏寄錢的。
可正是這部分人,對村裏的異議也越來越大了。
對蘇築他們一家的意見也越來越大了。
「蘇策沒幫你嗎?」
蘇築不知道蘇老爺子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只是道:「蘇策一般都在家看書,他倒是有幾次想跟我說說村裏的規劃。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沒再說。」
蘇老爺子點頭,知道蘇策很可能是為了「避嫌」。
怕插嘴村裏的事物,是對蘇築這個現代「族長」的挑釁。
可能這裏面還有二哥的一點眼色作用。
看來蘇策也是一個受傳統教育比較重的人。
蘇老爺子並不是不想蘇杏村能保持住以前淳樸的耕讀傳世,只是時代變了,這樣一套保持不住了。
所以這些年他只是任由蘇杏村慢慢的自由發展吧。
等到蘇姚參認識到的時候,也就自己接受了。
蘇老爺子是這麼考慮的。
回到房間裏的時候,蘇筠卻睡不着了。
她在裏屋的床上左翻右翻。
吵得外面的七夜也睡不着。
「妹子,你這是在故意邀請哥陪你睡嗎?」
對於七夜的嘴賤,蘇筠一般都是當沒聽到。
「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們來說話吧」。
多數的時候,蘇筠並不搭話,因為她覺得跟七夜沒什麼好說的。
反正是早晚要把他給送走的。
多說無益。
「你們家這祖籍地兒真不怎麼樣,人心浮躁啊。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跟着我爺爺,還有我六哥——」
七夜頓了下,繼續道:「回我們老家的那地兒,你是沒看到,那場面那陣勢,真跟古代的大家族祭祀似的。
你們這根本不能比嘛。」
「還有啊,你們這真是一件比一件離奇事多。
我看都是你這體質引起的,去哪哪就就有怪事。」
「我說的沒錯吧,你看看,我從遇到你開始,碰到的全是奇怪事」。
「欸?你那畫符挺厲害的,能教教我嗎?」
「有這畫符的本事,下墓還帶什麼黑驢蹄子這麼low逼的事情啊。」
「不過你那二叔祖說的對啊,我瞅着你臉色是不好看。
你光喝水行不行啊,要不要喝藥啊?」
七夜說道這又笑了起來。
「你爺爺雖說不管這裏了,我看他還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你們家的祖籍地兒,那就使用點特權好了。
權利有的話,不就是為了用的嘛,要不然,人人都爭是為什麼。
我瞅了一圈啊,你們家的親戚,男人就那個蘇策還不錯,有點眼光。
女人的話,你那族兄的未婚妻長得倒是真不錯,看起來珠|圓|玉|潤的,像是顆蜜桃般。」
「不過我看她好像對你有敵意啊,我說這女人也真是小心眼。
有我這麼一個大帥哥在,你才不會看上蘇築呢。
再說也不對啊,那可是你同姓的族兄。
所以說,女人太漂亮了,腦子果然是不夠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