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有器靈的招財石!
就算只是為了這塊石頭,他也要把這女人給除去。
殺人搶寶,在季任道的心裏,是完全天經地義的事情。
韓城城第三件擺拍的是一件唐代纏枝花飛離紋金執壺。
因為剛才金印的事情,很多人都對韓家拿出的拍品遲疑了起來。
哪怕是韓家邀請來的交好商人。
最後還是韓天林私下答應如果有問題,可以退回來。
這件金執壺遠超實際價格拍出了一個億。
唐菱憂心忡忡的看着蘇筠:「蘇小姐,這可是一億七千萬啊。
您帶了什麼珍惜寶貝來了嗎?」
蘇筠靠近唐菱,「姐姐,我偷偷告訴你哦。
我帶的是我畫的一副畫,俗稱贗品的畫」。
唐菱:「……」
天哪!少夫人抽成這樣,少主您造嗎。
然後唐菱就看着蘇筠鎮靜無比的拿着她的那副贗品畫自己走上台去了。
把司儀一推:「不用你介紹。
反正估計你也不懂」。
司儀:「¥##&&」。
因為蘇筠在茶樓里的風姿和名聲,這一會兒剛才在金印拍品那會兒嘲笑她的人倒是都不吭聲了。
畢竟撇開那其他的不說,這女孩身份成謎,他們作為和氣生財的商人,輕易也不會為了韓城邦得罪人。
只等看她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蘇筠很有底氣很有氣勢的把一副圖展開。
然後很理直氣壯的淡淡道:「吳道子的《嬉春圖》」。
蘇筠的話音落,底下坐着的幾位在書畫上很有見地的老先生都站了起來。
&可能!
吳道玄之跡後期畫作風格氣韻雄壯,幾不容於縑素,筆跡磊落細畫而又稠密。
曾作壁畫四百一十四餘間,御注金剛,文殊普賢,降魔盤龍,地獄菩薩,皇釋龍神,人相詭狀,無一同者。
具為風落電轉,規成方圓,可使人感到壁畫上神怪虬須雲鬢,數尺飛動,毛根出肉,力健有餘。
由此可知畫聖吳道玄的畫技風格六法俱全,萬象必盡,神人假手,窮極造化。
而你手上這副畫作描法甚細,隨以色暈,咫尺有千里之趣,沒有人大於山,水不容泛的稚拙,尚可看。
即使是真跡也可能只是唐代一個稍微有點小聲望的畫作,這根本就不是畫聖的畫風。
你要做假也做個像的,難道你不知道畫聖自成『疏體』,他自己都說自己的特徵是『眾皆密於盼際,我則離披其點畫』。
離披點畫,時見缺落,這是畫聖『筆不周意周』的獨有畫風。
你再看你這副手上圖畫的風格,細細描畫,山水群峰之勢完全沒有鈿飾犀榤那麼呆板,奇林怪石多與雕透細刻。
繪樹密葉脈鏤,比梧柳密畫,山石冰涘斧刃,密中有重的刻畫,都可以知道原畫作人細細畫風完全是『密體』。
知畫有疏密二體,方可議乎畫,你這連入門都沒到,就敢大言不慚說是畫聖的真跡,簡直是不知所謂!」
蘇筠等這個義憤填膺的老先生說完了,才悠轉道:「你自己的都說是畫聖后期的風格。
難道你不知道他唯一一副『密體』畫風的畫作就是這副《嬉春圖》?
之後入佛門,畫風突變,不以裝背為妙,只以墨蹤為之。
並不要求筆筆周到,處處嚴密,以神氣灌注其中。
使膚脈相連,獨創『白畫』風格,被稱為後世樸素淡雅白描畫的始祖。
你剛才說的風格是『吳家樣』。
但是你應該知道宋朝大畫家郭希弱曾說畫聖『早年行筆密細,中年行筆似蓴菜條』。
這副圖正是吳道玄唯一一副『行筆密細』,『青綠重彩,工細巧整』的早期《嬉春圖》!」
蘇筠最後一句有力的細細嗓音把在場懂畫的人都震了一震。
頭有些嗡嗡響。
有個人顫顫抖抖的站起來問道:「你說的莫不是收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館裏那副仿作《嬉春圖》的真跡?」
蘇筠淡然的點頭:「正是」。
她這麼淡然,底下人可是靜止一瞬,立即就嗡響成一片。
連仿作都被當成國寶收藏,別說這副早已經確定失毀的真跡了!
剛才那個一上來就噴蘇筠的老先生,也根本就沒往這上面想。
他一看到一個小姑娘拿着一副畫上來就說是吳道子的真跡。
根本就沒聽這是什麼畫,潦草看了一眼,就開始大噴狂噴。
現在蘇筠點出吳道玄的這副唯一另外一種畫風的畫,在場懂畫的人當然知道《嬉春圖》。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拿來的竟然是這副圖。
竟然還說是真跡!
於是十幾個拿着放大鏡的老先生都爭先恐後的上前去看。
只等帶會兒就要反駁出一萬個理由。
這絕不可能是真跡的心情來把心裏面因為吳道玄唯一一副『密體』畫現世而引起的驚濤駭浪平復下。
其中還有蘇筠認識的熟人,何老。
大富商倒是沒有上前,他們只等這些各大博物館的老教授們證實後,就可以大肆出價競拍了。
還省下一大筆鑑定費。
&小姐!蘇小姐!」
何老被人擠在後面叫着蘇筠。
前面都是在古畫研究上很有造詣的老教授專家們,何老的專長其實更在其他項上。
但是他對吳道子的畫痴迷,沒想到無意來的一場拍賣會竟然會碰到吳道子早期唯一一副密體真跡。
他心裏可謂是波濤洶湧,恨不能一下趴到那畫上仔細看。
待看到持畫人竟然是上次拍出宣德爐的蘇筠,就更激動了。
心裏覺得有這姑娘在的地方,就有寶物出沒。
於是在後面蹦着大喊。
可憐何老今年六十六了,還跟個小年輕一樣激動,那完全是聽到吳道子真跡《嬉春圖》給激動的。
蘇筠看到是見過兩次面的何老。
這老先生之前為她解說宣德爐時,解說的還不錯。
於是蘇筠對圍着自己畫要撲過來的其他專家們說:「不好意思啊,那是我認識的老先生,麻煩讓他過來」。
眾專家回頭看到是何老,紛紛都道:「何老專長不在畫作上。
還是我們先看吧」。
眾人都不肯讓開,拿着放大鏡圍觀畫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