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春秋的話,蘇萊曼蘇丹微微一楞,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葉春秋道:「無論如何,他是異教徒。」
葉春秋不得不說,這個回答可以給滿分了。
因為說了等於沒說,可這裏的重點是,對方是什麼人,其實不重要,而他是奧斯曼的敵人,這就足夠了。
葉春秋便只有哂然,其實他如此一說,只是想從奧斯曼人口裏得出一點消息而已,只是現在這個來下戰書的佛朗機人已經被殺死,蘇萊曼也不是個好忽悠的人。
看來那古怪的佛朗機,所謂的羅馬皇帝,暫時是無法一探究竟了。
其實若是知道對方的路數倒還好說,一個這樣的人,勢必在歷史上會留下痕跡,他現在既然在改變的歷史中成為這樣了不起的人物,那麼勢必在歷史中也絕對不會差,葉春秋若是能得到多一點的信息,說不定還能查出點什麼。
只是現在可惜了
既然這事已經只有了,葉春秋並沒有在過多遲疑,便直接告辭出去。他實在是對這座鑲嵌滿了金箔的宮殿沒有太多的興趣和好感,這裏土豪氣太重了,還是軍營里自在。
蘇萊曼蘇丹卻是怫然不悅,因為面對葉春秋,從他的神態來看,顯然並沒有將他這位奧斯曼蘇丹放在眼裏,再加上佛朗機使節的衝撞,使蘇萊曼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
讓其他人員都散了,蘇萊曼便回到了內廷,卻是將那穆特菲里卡騎兵團的將軍沙欣招了來。
穆特菲里卡騎兵團乃是伊斯坦布爾的禁衛軍,人數有五萬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沙欣能夠掌握這支禁衛,自然是因為得到了蘇萊曼的信任。
蘇萊曼看着沙欣,很不耐煩地道:「那個韃靼人,我讓你注意他,你可注意了嗎?」
沙欣點點頭,道:「這個人,似乎對於佛朗機人一直抱着好奇的心思,蘇丹要殺死使節的時候,他的腳微微向前跨了一步,似乎是有意想要勸阻。他的軍隊,我已經讓人觀察過,他們很有規矩,所有人都帶備武器,全部裝備的都是槍炮,並且士氣昂揚。」
蘇萊曼皺着眉頭,想了想,而後吁了口氣道:「是啊,這些韃靼人的確不可小看,將來遲早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所以我們必須捉住機會解決掉他們,而且要從他們身上得到武器的秘密,至於那個叫葉春秋」
說到葉春秋的名字時,蘇萊曼顯得有些拗口,繼續道:「這件事,你來辦理,到時我會傳他進入宮廷,你帶着人殺死他!」
此時,蘇萊曼的眼裏透露出銳利的光芒,掠過了濃濃的殺機。
沙欣敬畏地看了蘇萊曼一眼,卻略顯顧慮地道:「我明白了,可是他的軍隊」
蘇萊曼森然一笑道:「你擔心什麼?殺了他之後,就立馬讓禁衛軍襲擊他們,選擇在夜裏奪取他們的武器,除了留幾個活口之外,其餘的人,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沙欣明白蘇丹的意思了,他能看出蘇萊曼身上所散發的冷酷。
「只是」沙欣依舊還是顯得有些猶豫:「十字軍的進攻已經迫在眉睫了,是不是該」
蘇萊曼勾起唇角,顯出了幾分邪魅,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這個叫葉春秋的人,是一個十分狡詐的人,怎麼可能會完全沒有防備呢?不過我卻知道他自以為我們需要他來守城,所以自以為他們在擊潰十字軍之前,是絕對安全的,正因為此時他麻痹大意,才是我們藉此殺死他的最好時機,明日傍晚,我會請他入宮參加宴會,其他的事,就交給你了。」
「至於十字軍,不必擔心,自然會有人解決掉那個傲慢的傢伙,只要殺死了那個自稱皇帝的傲慢傢伙,十字軍自然也就土崩瓦解,對我們就不足為患了。命令你的軍隊,隨時做好準備,傍晚的時候殺死葉春秋,到了後半夜,直接襲擊韃靼人的軍營,將他們統統殺個乾淨。」
沙欣聽罷,才舒了口氣,朝蘇萊曼行了個禮,便告辭出去。
蘇萊曼則是背着手在這宮殿裏渡步,他的眼睛微眯着,似乎沉浸在他的雄圖霸業之中。
而後,他的眼裏掠過一絲殘忍,嘴角微微勾起,不禁輕笑起來。
次日傍晚時分,那易卜拉欣帕夏便奉了蘇丹的命令,前來請葉春秋前往皇宮赴宴了。
見到了易卜拉欣帕夏,葉春秋顯得頗為高興,面帶笑容道:「怎麼樣,奧斯曼蘇丹那兒有什麼消息?」
「蘇丹希望等到十字軍攻城時,您和您的武士能夠守住伊斯坦布爾的東南角。」
易卜拉欣帕夏已經知道了蘇丹的計劃,他心裏不禁嘆了口氣,這個葉春秋,是死定了,可有什麼辦法呢,他當初背叛了蘇丹,現在卻察覺到蘇丹才能穩穩地站在勝利者一邊,這葉春秋固然有兩萬的精兵,可是這城裏內外,同樣有近五十萬大軍,這些新軍,對伊斯坦布爾並不了解,幾乎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只要蘇丹此時下定了要剪除韃靼人的決心,他們就必定不會有絲毫的勝算。
所以現在,易卜拉欣帕夏依舊還是決定站在勝利者的一邊,他面帶着微笑,沒有露出分毫其他的情緒。
葉春秋聽到蘇丹邀自己入宮,不禁道:「你認為我該入宮嗎?」
易卜拉欣帕夏正色道:「蘇丹似乎希望在宴會上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法蘭西國王給了蘇丹一封極為秘密的書信,這可能涉及到了十字軍內部的問題」
易卜拉欣帕夏半真半假地提到了這個,因為他很清楚,葉春秋一直想了解十字軍內部的問題,只要自己拋出這些來,葉春秋是絕對會上鈎的。
果然,葉春秋先是眉毛一挑,而後道:「好,我們這便動身。」
葉春秋並沒有帶什麼護衛,這本身就在別人的地頭上,除非把兩萬新軍一齊拉了去,否則單純地帶着幾十個人在身邊,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