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古脈既然是來自各個宇宙的至尊后裔所建立,那麼這些古脈便自然而然的會有各自的傾向。
遠古仙界至尊子嗣所建立的,自然就會天生與仙界交好,反之古族亦然。
所以,四十九個古脈家族中,形成了鮮明對立的兩派,分別是以九封族為代表的的親仙派,和以血神族為代表的親神派,剩下的則是以天羅族為代表的的中間派。
這三派實力相差無幾,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整個原始真界的大趨勢卻幾乎是一邊倒的幫助仙界抵擋古族!
天羅族雖和九封族有過節,在這一點上也是同進同退,就連親神派,雖然明面上是偏幫古族,但每到古族要徹底取得勝利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拖後腿。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是原始真界並不想看到古族一面獨大的情況出現,因為一旦古族徹底佔領了仙界,只需數萬年就必定會實力大增,到時候野心膨脹的他們,不可避免的會將鋒芒指向原始真界。
而那個時候,四十九個古脈聯手,也難以抵抗掌握着兩個完美宇宙的古神族。
當然,除了這個共同的目標外,三派之間便是各自為戰,矛盾重重了,否則以他們的力量,絕不僅僅是偏安在原始真界內。
而終極試煉場則處於整個原始真界的中心,據說那其實是一片廣袤的殺戮場,萬古以來,每十萬年開啟一次,不知道已經葬送了多少天驕,理論上至尊以下的修士都可以進入,但不是准道,進去便等於找死。
因為殺戮場中的敵人並不只是一同進入的修士,還有一群不知從何處降臨的殺戮者,他們的形態各異,有的是人,有的是獸,有的甚至是冰冷的金屬,都擁有智慧,卻只知殺戮,仿佛他們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為了殺戮與毀滅。
「終極試煉場……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而所謂的殺戮者……又從何而來?總不可能是憑空捏造的……為什麼隱隱有種熟悉感?」
白凡驀然陷入沉思,他總覺的所謂終極試煉場和殺戮者的存在有些匪夷所思,似乎整個原始真界,甚至所有宇宙都是為了它們背後的秘密而存在,難道與至尊的超脫有關,真的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所建立?
白凡只覺腦海一片混沌,修為低微時,至尊對他來說完全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到了而今,他卻兀然發現,至尊也許真的只是一個起點,彼岸廣袤,踏足其上,只是第一步!
「超脫至尊、掉落在原始真界的古屍、父身盤古、道仙石、原始真光、真靈道胎、終極試煉場……這些神秘的東西背後究竟有什麼聯繫?」
「巨封九幽所說,道一曾是最接近超脫於至尊之上的人,他的心太大,所以最後功虧一簣了。難道那種超脫也會有選擇,有強弱之分……」白凡想到這裏,只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頹喪了,愈發感覺自己而今的成就真的算不了什麼,相比於道一,他還差得太遠。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不過是自添煩惱而已,秘密不可能永遠掩藏,這些謎底將來一定會一一解開……」白凡暗嘆一聲,收起玉簡,從沉思中醒來。
白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隱帝子正和宋缺勾肩搭背的站在船頭,一人一個酒壺喝的仙光下的影子都歪歪斜斜了,也知不道是什麼酒,才能把兩個准帝都給喝醉。
宋佳在一旁看着兩人毫無儀表可言的樣子,十分無奈,而葉九鳴則略顯倨傲的站在船舷,剩下的,則是幾個垂手而立的侍從了,除了白凡帶的封九幽給他的仙王老頭外,其餘的都是大羅金仙。
因為原始真界內有着奇異的真靈氣,除了誕生在那裏的本土生靈外,若沒有至尊血脈,則至少也要大羅金仙的修為才能踏足其中,否則便會被煉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直接煙消雲散了。
「咦,醒了,來口吧?」隱帝子回頭看見白凡,直接將酒囊扔了過來。
白凡哭笑不得,酒是什麼滋味,他幾乎都快忘了,仰起頭晶瑩的酒水流入口中。
「嗯……」白凡陡然瞳孔一睜,講道理,他是真的沒喝過如此的美酒,雖然早就沒有了口腹之慾,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喝下一大口後,長舒一口酒氣道:「好酒!」
「哈哈,這可是老頭子親自釀的,小爺我好不容易才偷出兩葫蘆,你一看就不是此道眾人,還是還給我,別暴殄天物了。」隱帝子一把奪過酒囊,決然不給白凡再多喝一口。
白凡微微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對於好酒之人來說,這樣一壺至尊美酒,簡直比命還重要,他自己倒的確不是此道眾人。
宋缺聽隱帝子說這酒是隱帝親手所釀,登時渾身打了個激靈,用舌頭把壺口的幾滴液體舔乾淨後,小心翼翼的塞緊蓋子,一副寶貝得不得了的樣子。
旁人全都無語,宋佳更是用手遮起了額頭,不忍直視。
而且,還不只他們幾個看到,恰好不遠處一艘五光十色,晶光閃閃的寶船飛過,看到這一幕,船首站着的一個衣着華麗的年青修士登時譏笑道:「真是土帽,區區一壺酒都寶貝成這樣,這樣的人也去原始真界,不覺丟人麼?」
「嗯,你再給小爺說一遍?」隱帝子突然睜大眼望過去,咧嘴笑了起來,一幅人看到了物的樣子。
「你以為本尊嚇大的……」
「啪!」
那年青人話為說完,就直接被一巴掌打斷,左邊臉上一隻手掌的印子清晰可見,眨眼就腫了起來,並血水伴着斷牙噴出。
「磊敢打哦?」他目瞪口呆的指着陡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隱帝子,似有些不敢相信。
「打你怎麼了,我再來打你一巴掌,你要不要還手?」
啪的一聲,宋缺一步踏上華麗的寶船,一巴掌把他另一邊臉也打腫,徹底腫成了豬頭。
「你們是幹什麼的?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嗎?」短暫的寂靜後,寶船上那青年的侍從立刻爆炸了,紛紛嘶吼起來。
隱帝子嘿嘿一笑,突然指向那青年的豬頭:「我們是殺豬的!」
船上眾人心中一寒,不禁往後急退,只覺毛骨悚然。
宋缺這時也冷笑道:「可惜現在肥豬越來越少,倒是長着豬頭的人越來越多。」
他的脾氣比隱帝子還要火爆,又喝了酒正是氣血衝動的時候,登時殺意爆發,就要一掌拍出,卻被一道清麗悅耳的聲音攔下了。
「諸位,我弟弟之前若有冒犯之處,小女子在此替他賠罪了,不置可否大人有大量,饒他一次?」驀然間,一個一身鵝黃紗衣,面帶輕紗的女子浮現,站在那豬頭青年身前,登時整片幽冥虛空附近全都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再濃郁的殺氣也不禁淡了幾分。
「嗯?」
就在這時,白凡驀然開口,一身冷哼傳出,登時將這股溫暖祥和的意境破壞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一股凌冽的寒意瞬間將所有人帶入了冰山寒獄般,冷徹心扉。
「本來也沒多大的事,但你不該暗使手段,這一掌給你們個教訓!」白凡不經意間霸道絕倫,伸手一揚,一隻半透明的巨掌瞬間凝聚,將那艘寶船籠罩在下方狠狠拍下。
說是教訓,但他這一掌卻是恐怖滔天,根本就是動了殺念的,乃是以時間和空間的法則奧義凝聚而成,突破時空,瞬間而至,沒有什麼能阻擋,轟的一聲,當場將那艘堪稱至寶的寶船拍得四分五裂。
船上修士,幾乎當場盡滅,除了隱帝子和宋缺得到白凡提醒提前一步離開外,僅有兩道身影從時空輪流中衝出,正是那蒙面女子護着自己的弟弟。
「這女人不簡單!」看到門面女子屹立虛空,從容不迫的樣子,仙界眾人同時目光一凝,白凡剛才是真正動了殺心的,而能在他方才那一掌下帶着一個人從容脫困,就算是准道圓滿境界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算了,咱們走吧,不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宋佳不想讓眾人再做無謂的爭鬥,更何況遠處又有幾道光芒閃現,必然也是從某些殘破宇宙趕往原始真界的修士。
白凡也不想出爾反爾,眾人便催動飛舟徑直離去,不多時便將這個小插曲忘記。
別看此次仙界只有他們五人參加最終試煉,但骨子裏他們是從未把原始真界和古宇以外的任何修士放在眼中的,能夠被仙道修士當做敵人的,從來都只有古神一族!
「姐姐,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腫成豬頭的青年還不甘心,滿眼怨毒的望着飛舟離開的背影。
「他們是仙界修士,不是我們蓮華界這樣的殘缺小世界可以相比的,不是我放過了他們,而是他們放過了我們,你明白麼?」蒙面女子似無奈嘆道。
「仙界又怎樣,還不是被古族殺得差點滅亡?」
「巨頭之間的事豈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仙界再衰弱,對我們來說也是龐然大物,不可以觸怒的存在,天驕巨擘何其多?單單那船上出手之人就能將我們鎮壓!」
女子眸中看着仍然不以為然的弟弟,眸中露出失望之色,搖頭道:「你直接回去吧,以你現在的心性繼續去原始真界,實在是禍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