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收起紫金缽,法海看着一旁的張玉堂,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施主,你是這妖孽的朋友,要與妖孽一起來襲擊貧僧嗎,是嗎?」
「怎麼會?」
張玉堂心不跳臉不紅的笑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是一頭妖精,只不過是我多年前見到過這頭妖精,準備用語言麻痹住他,萬一大師不是對手,我才好救大師脫身。」
「但願是如此吧,只是與妖為友,如同與虎謀皮,早晚都會出事的。」
法海道:
「我看你全身文氣浩蕩,也是個正大光明的人,應該不會辦那些表裏不一的事情。」
「大師慧眼無差。」
張玉堂道:
「基本是一眼就把我的優點給看出來了,那我也不瞞你,其實我就是個正人君子,從來不知道表裏不一是怎麼回事的,我的人生里,也不會出現表裏不一這四個字。」
「你這麼一說。」
法海道:
「我倒是擔心我的判斷是不是會出錯了。」
「怎麼會錯?」
張玉堂道:
「大師,你已經收取了那頭妖魔的部分元神,還要不要一鼓作氣勢如虎,一舉拿下妖孽,為民除害。」
「當然要拿下。」
法海正氣凜然:
「那妖孽作惡多端,居然要村民供奉他童男、童女,必然是邪神、惡妖之流,除惡即是揚善,我輩之人,正該如此。」
「大師果然慈悲為懷,小子衷心佩服。」
張玉堂恭維道:
「如今像大師這般一心為民、豪不為己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師,不愧是大師,修行佛門慈悲方便法門,境界上就是高我們這些俗人一等。」
「施主過獎了。」
法海臉上掛着謙遜的笑容:
「既然施主認識這妖孽,不如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也好有的放矢,一舉剷除妖魔,造福一方黎民。」
「是這樣的。」
張玉堂說着:
「大約是五年前吧,我夜遊西湖,泛舟水上,誰知遇到了妖孽興風作浪,被我順手給殺了,然後生怕還留有餘孽,就下水探查,誰知這一探——」
「怕留有欲孽是假,是想要搜刮寶貝吧,能夠修成精怪的妖魔,必然是有大機緣的,殺了妖怪,就能夠獲得妖怪的機緣,這可是天大的福緣啊。」
法海心裏暗暗腹誹,面上卻笑得:
「施主這一探,必然是探出來了什麼事情。」
「大師果然有見識,確實有事發生。」
張玉堂一頓繼續道:
「待我下了西湖水底,沿着妖孽留下的氣息,跟蹤過去,發現了一處水殿,水殿中刻印着鎮蛟殿三字,古樸滄桑,大殿外面更是涌動着無邊的惡煞,我當時就動了退卻之心,誰知——」
張玉堂把後面發生的事情,撿一些不重要的,給法海敘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大師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嗎?」
「按照你說的,那妖孽隱藏的水殿有神道仙紋,這樣子,想要滅妖,便要打破神道仙紋的禁制。」
法海微微皺眉:
「這樣一來,萬一咱們消滅不掉老妖怪的話,讓他逃出去,發起洪水、或者吃起人來,那造成的罪孽,都會應在咱們身上的,那麼多的罪孽纏身,這一輩子也不用想去得道飛升了。」
「那按照大師的意思,我應該如何做是好,難不成咱們曰曰夜夜守護在西湖邊上,等着那妖孽元神出竅,只要出竅,咱們就收走他一部分元神,慢慢煉化。」
張玉堂有點愁眉苦臉:
「這樣子可是個笨辦法,長年累月下來,我可沒有那麼多的功夫伺候着,只是咱們離開後,萬一妖孽作亂,豈不是害了附近的百姓。」
法海沉思了一會兒:
「那妖孽只是一縷元神,都蘊含有地仙境的氣息,本體更是不知道有多強大,雖然說現在氣息單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怕咱們還不是對手。」
「如今看來,還不能夠破開神道仙紋,以防有變,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眾生念力,來鎮壓它,讓他沒有機會出世。」
「怎樣鎮壓?」
張玉堂眼睛一亮:
「眾生念力如何鎮壓?」
「這事兒,我已經心中有數,你跟我來,自然知道會是怎麼回事。」
法海心裏嘆息一聲:
「即將到手的一顆九轉造化丹不翼而飛,還要艹勞艹心,不過,若真是能夠藉助眾生念力,幫助我鍛造一件無上寶貝的話,倒也算是我賺了。」
自從念珠被天一老道士給順手去牽走以後,法海一直想要鍛造一件寶貝,而且已經鍛造出來,只是缺少眾生念力加持,威能不現,這次倒是個好機會。
法海說話之間,探出一縷元神,把西湖水底的情況探查的清楚,果然如張玉堂所說,在西湖水底深處,有着一座二層水殿佈滿了神道仙紋,凶煞的氣息,令生人難近。
於是便駕着金光,升出水面,來到岸上,張玉堂也收了綠舟,風度翩翩,與法海並肩而行;遠處一直注視着此地的許嬌容,看到張玉堂出來,提着衣裙,邁着小碎步,輕快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看着張玉堂說着:
「公子,你們除去那妖怪了嗎,你沒有受什麼傷吧?」
看着跑過來的許嬌容,法海眼睛一亮,微笑着迎了上去:
「這位施主,我看你靈慧透頂,與佛有緣啊,不如與老僧我到金山寺剃度,青燈古佛常伴一生,將來必可成就大德正果,永享極樂啊。」
「公子!」
許嬌容看也不看法海,飛跑過來,與法海擦肩而過,來到近前,仔仔細細大量了一下張玉堂的周身,關心的道:
「公子,你沒有什麼事吧,那妖孽沒有傷到你吧。」
「沒有。」
張玉堂微笑着:
「那妖孽被鎖在鎮蛟殿中,出都出不來,怎麼會傷害的了我?」
「沒受傷就好。」
許嬌容放下心來,掃了一眼法海:
「那妖孽是不是傷了哪位大師的腦袋,要不然怎麼一見到我就開始說胡話,真是可憐的人,爹不疼娘不愛的,送他去當了和尚,誰知當了和尚也不肅靜,反而被妖孽傷了腦袋。」
一臉同情的看着法海:
「公子,看他怪可憐的,要不咱們收留他吧。」
「我腦子沒病!」
法海一臉鬱悶的看着許嬌容:
「我正常的很,腦子一點毛病都沒有。」
「公子,你見過腦子有病的人,說自己是有病的嗎?」
「從來沒有見過!」
聞言許嬌容唏噓着:
「這豈不是說他病得很嚴重。」
「也許吧!」
張玉堂強忍着笑意:
「你以後不要在他面前說他腦子有毛病,你應該知道,任是誰被人說腦子有病,也會死不承認,甚至會暴跳如雷的。」
法海也想暴跳如雷,只是聽了張玉堂的話,強忍着:
「這位施主,我看你根基深厚,靈慧通透,前世必然是大德高僧轉世,與佛有緣,不如隨老僧修行去吧。」
「腦子果然有病!」
法海臉一黑:
「施主,你若不放下紅塵俗世,隨我修行,將來一會橫遭奇禍,難得正果。」
「公子,他腦子已經燒壞了,我不給神經病一般見識。」
法海聽了,感覺自己的鬍子在發抖,被壓制下的佛心,再一次跳動起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果然在山中修出來的佛心並不紮實,經不住紅塵的考驗啊。」
佛心一旦不圓潤無暇,七情六慾就會慢慢的找上來,就會有貪嗔痴纏身。
「不要再說了。」
張玉堂笑道:
「再說下去,大師會不高興的。」
「放心吧,公子,我跟着父親學醫多年,知道照顧病人的情緒。」
法海徹底無語,一轉身:
「走吧,咱們去找喬家村的人,把這事處理了,免得留下後患。」
張玉堂也想見識一下法海的神通,點點頭:
「也好,這事兒早結束早平安,大家也能夠放心睡個好覺。」
法海在前,張玉堂、許嬌容在後,十四歲的張玉堂也許是由於修行的緣故,身材挺拔,比許嬌容已經高出許多。
二人走在後面,男的風度翩翩,女的靚麗迷人,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待法海、張玉堂二人離去不久,喬大爺就在家裏坐立不安,一邊安排着人祈禱錢塘水神娘娘保佑,一邊讓人遠遠的觀察着西湖水面,一邊讓人準備好童男、童女,可謂是緊鑼密鼓,有條不紊。
聽到說西湖上水浪滔天,彌天極地的時候,喬大爺臉上刷的一下全白了:
「一定是那老和尚得罪西湖水神了,西湖水神是要發怒來淹沒喬家村嗎?」
「這下子該怎麼辦,斗又鬥不過,跑也跑不了,難道要村里這麼多人等着白白送死嗎?」
「怎麼辦,怎麼辦,要不把事情上報給衙門,讓大人們來幫幫,只是他們也是.凡胎,怎麼會斗得過神仙,萬一被神仙知道後,遷怒下來,後果不堪設想啊。」
在心神不寧的煎熬下,喬大爺感覺度曰如年,每一刻都是一種極沉重的壓力,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忽然喬王三從外面跑了過來,歡天喜地:
「喬大爺,喬大爺,剛才離去的法海大師,已經從西湖回來了,想必已經不用進獻童男、童女了。」
「真的?」
喬大爺一愣,隨即站起身子,小跑了起來:
「趕緊隨我一起去迎接咱們村的恩人。」
「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