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那從事的那兼職,花花腸子多了,閨女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智商全用來學習了,哪能弄的轉秦觀那個臭小子?」
叢念薇想到了秦觀平時的模樣,突然就笑了起來:「嗯,弄得過。」
當然弄得過,叢念薇又不傻。
叢爸爸看着自家女兒從小到大都沒有浮現出此時臉上的笑容。怎麼說呢?三分的溫暖,三分的愛意,三分的舒適,還有一分的羞赧…
匯聚在一起,百味陳雜。
自己的女兒在歲月的小角落中,就這樣悄然的長大了,叢爸爸可以忽視自己兩鬢逐漸增添的白髮,卻忽視不了女兒的豆蔻年華。
既然結局如此了,如果秦觀這小子敢對不起自家閨女,那作為一家的頂樑柱,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就地正法。
年這個東西,總是在爆竹聲中驚慌的逃竄着,孩童們還未歡欣幾日,就悄悄的迎來了開學季。
本應大四更加輕鬆的秦觀,這時候卻早早的在家中收拾起了行李,屋子裏送他的依然是他『青梅竹馬』的死黨。
出於對專業的熱愛,和畢業不包分配的壓力,周晶和李健都打算加入到洪流滾滾的考研大軍之中。
首都的最高學府,則是他們新的目標,其實更多的是對友情的不舍,人的歲數越大,對於情感的懷念則是越真。
他們也希望,這個高三時期才成為的好友,能夠在今後的道路中,繼續的並肩前進下去。
秦觀裝好行李,接上了叢念薇,在叢爸爸神色複雜的目光中道了別,一起奔向了返校的旅程。
返回首都的秦觀,容不得他清閒一天,就被薛姐的傳召給帶進了英雄的攝製組內。
由於張藝某導演在圈子內一貫以高效率著稱,對於秦觀的劇集,並不確定具體的拍攝時間,作為一個沒有人權的小配角,在臨近拍攝的那幾天都要天天的趴在組裏的。
大熒幕的拍攝與之電視劇的拍攝還是有一定的細微差別的,更別說這還是中國大陸2002年的票房是否能夠翻身之作。
在這個整體電影市場頗為低迷的冬天,張藝某導演的英雄就如同黑夜中提着油燈的引路人,或是尋出一條通彼岸的大陸,或是掉落懸崖摔個粉身碎骨。
秦觀入組的時候,正好是在拍攝磅礴的秦王宮的場景,其他一眾未有出場機會的主演們,也都在場景外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過是別人有摺椅,助理,工作人員的擁簇,而秦觀則是找了一個裝雜物的小箱子充當板凳而已。
薛姐早已被叫去安排秦觀後續的工作,而自得其樂的秦觀則在小角落裏一邊看着場內的老戲骨陳道名與李連捷的拍攝,一邊觀察非常敬業的一同在片場等待的梁超偉等人。
這部要去衝擊奧斯卡獎項的電影,對那幾大主演來說,同樣也是意義深遠。
黑色肅穆的秦王宮,說不盡的血淚情仇,冰冷無情的刺王劍,訴不盡的國讎家恨。
沒有激烈的打鬥場面,也沒有情感勃發的感情戲,就在這裏,兩個男人之間的言語交鋒,你來我往。
由於沒有後期劇情的穿插其中,這組場景拍攝起來相當的簡單枯燥,陳道明和李連捷總是在鏡頭前一遍遍的重複着相同的表情,相同的姿勢,相同的說話姿勢和相同的鏡頭位置。
為了防止穿幫,這是錯一分都要重新來過的拍攝。
秦觀在場外看第一場拍攝時,還是表情輕鬆,可是隨着導演的開始,停,開始,停的不停循環,他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肅穆。
正當秦觀準備嚴肅的去思索一下,他所感受到的那一點微妙時,背後卻突兀的響起王京草的聲音:「有沒有發現你和真正的老戲骨的區別?」
秦觀微一轉頭,虛心的等待王京草的下文。
「陳道明是我手底下的藝人,我們已經合作過多年了,他拍的每一場戲,我都會在場邊看完,但是每一次看他拍攝,我都能感覺到他演繹的不同。」
「不同的角色,有的要收,有的要放,但是一個演員的經驗足夠了,演技升華了之後,他演出來的人,不需要別人去感覺到他是否收或者放,因為他就是那個角色中的人,收放自如。」
秦觀有些懂了,似乎有有些不懂,一些感悟,好像光靠語言是無法理解的。
王京草看起來像是要離開秦觀的小角落,趁着中間休息的時間去找其他的負責人聊聊。
但是她轉頭時仍然不忘對秦觀又說了一句:「秦觀你的放夠了,試試收一下,反倒有不錯的效果。等到你的積累到了,也就無所謂收放了。」
秦觀看着王京草的背影若有所思,別人都說王京草的經紀人方式,就是保姆般的體貼入微,演員對於她來說不是合作夥伴而是親人。
對於秦觀這樣游離於她之外的藝人,王京草都能如此的對待,也難怪她的御用演員們,對她的不離不棄了。
想到這裏的秦觀,又津津有味的看着場內的陳道明,如同帝王駕臨一般的演技,本不知真正的秦王如何,歷史重現也莫過於此吧。
冬日的天難得的會有溫暖的太陽,綠幽的庭院,也為此平添了一抹陽光。
……
第二天的拍攝再也不是單調的重複,而是真正開始了英雄中最多出現的鏡頭,歷史與武藝的結合。
拍攝則是由戲份最少的甄子單開始,而第一幕就是拍攝他在棋廬中,與秦國七劍客的對壘。
近景的鏡頭,由黑白分明的棋子而成,棋廬下滴落的水珠,在水槽做的棋盤內,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輕愁的小雨,也述說了國與國之間難以理明的關係,頗有意境的老琴師,彈着意境悠遠的古曲,與槍客長空的對峙配合的天衣無縫。
第一幕打板開始,秦觀一早穿好了服裝組給分配到的靛藍色的衣衫,配合着灰色的短打背心,表現出十足的滄桑遊俠之感。
甄子單坐在棋盤一方,秦觀則坐在了另一方,在甄子單將白子落下時,鏡頭就轉向了秦觀,而這時的秦觀動了。
他拿起帶有秦國飾紋的頭帶,將它虔誠的在雙手上捧起,在大鏡頭的拍攝下,端端正正的綁在了額頭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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