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的長處在於變裝,也就是易容功夫。
她製作的人皮面具並特製的藥膏一起使用,完全就像真的一般!
比如說徐立前最開始離家時候臉上佩戴的,就是玉瓶的手藝。且直到今日,徐立前應該還在使用着她能完美改變膚色卻毫不損傷皮膚的藥膏。
徐夫人這一次將她帶在身邊,就是為了萬一能用的上她。
比起其他得用的婢子,玉瓶一直專注於擺弄她的瓶瓶罐罐,研究護膚易容的東西,心思要單純多了。
徐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以為那個賀老三,是我買通他回來的?」她搖搖頭:「我只是讓人在他面前說了幾句如今大河飯堂的勢力之大,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那樣的人野心不小,為人陰狠,但本身卻沒有太大的本事。而各地大的碼頭早就有了相對固定的勢力,他帶了三五個人去打拼,豈是一日兩日能站穩腳跟的?」
&可遠遠不如徐立前。」
如此一對比,就更加選的徐立前的確有非凡的本事。也就是說,她這些年督促他看過的書和佈置下來逼着他必須完成的課業,的確有了大用處。當然了,也是徐立前本人天資聰穎……
徐夫人想到這裏,心情越發地好起來,也就很有耐心地繼續替玉瓶解釋:「外面不好混,如賀老三那樣的人,遲早都會回到他曾經威風橫行過的地方。而大河飯莊經營的風生水起,已經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而那樣一個能隨時拉起幾百上千壯漢的能量,就足以讓人膽顫心動!」
&老三眼紅夏少和大河飯莊的一切,直接拼又拼不過,只能想別的法子。」徐夫人云淡風輕地道:「就算沒有一些人提醒,他遲早也會想到去向官府借力。」
聽起來似乎順理成章……玉瓶還是覺得哪裏不對,鼓起勇氣問道:「可若是官府當真介入了,公子卻沒有依靠,那該怎麼辦!」
現在的大河飯堂表面上的確就是個飯堂而已,最多也就做做中間人,和官府忌諱的那種幫派性質是不一樣的。但若真的往較真處想,大河飯堂能直接影響這麼多人,與幫派也是大同小異了!
只要有人提醒慫恿,官府中有人看到了利益,絕對要給大河飯堂安上幫派之名毫不留情地鎮壓!這種官府插手的事件,以玉瓶的見識,當然要找官府上的力量才能擺平……但徐立前打南通之後,可沒聽說他與地方官府打過交道!
&呵。」徐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再次端起來茶盞抿了一口,不再解釋了。
徐立前不是一直都羨慕胡不為能通過當官來為國為民嗎?
那麼,他如今讓整個南通碼頭風氣一清,少了爭鬥不說,連那些苦力的生活狀況都改善了許多,且也沒有威脅到其他人的利益,是屬於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現象……按照他對官府的期望,官府怎麼也不應該打壓大河飯莊,侵害底層民眾利益才是!
但實際上呢?
徐夫人就是要讓徐立前看看清楚,官府到底是一個什麼的地方,而官員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徐立前又不是沒有依靠。
碼頭上的那些粗糙的受益了的漢子們,就是他的依靠。
當然,徐夫人並不在意徐立前面對此次危機能不能扛的下來——
他扛下來了,處理的完美,她只會因他驕傲高興;他沒有扛下來,失敗了,也依舊有足夠的收穫!無論是對她來說,還是對他來說!
再好不過。
徐夫人看着江面上不斷掠水飛過的燕子,輕聲道:「這是要有風雨了吧,天有些熱了,下點兒雨,也能涼快一些。」
玉瓶知道徐夫人不再願意繼續之前的話題,只能忍住了,配合地道:「若是涼快了,沙瓜怕就不太好賣了。」
&啊。」徐夫人搖頭失笑:「你真的以為此時沙瓜昂貴是因為天熱?」她迎着鋪面而來的涼風,搖頭道:「只是因為物以稀為貴罷了!富貴之人吃的只是個稀奇!雪地里吃沙瓜在他們眼中都是別樣的風情體驗!更是好賣!」
玉瓶俏臉一紅,吶吶難言。
徐夫人擺擺手,她逃一般地下去了。
身為巨賈徐家之人,尤其是跟在家主徐夫人身邊的人,哪怕僅僅一個婢女,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實在有些丟人了。
……
柳樹下。
徐玫再一次被莫仁磕飛了長劍,一陣氣血翻湧,俏臉通紅,仿佛又羞又惱,瞪着莫仁,有些咬牙切齒地道:「莫仁師兄!」
仗着自己內力深厚了不起啊!
說好了只是一起切磋為了熟悉劍招的!
莫仁訕訕,縱身飛掠過去將木劍替徐玫撿了回來,劍柄朝上遞給徐玫,吶吶地道:「小師妹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小師妹劍招比我精妙,我光憑招式抵擋不住了,心急之下,才用上了內力,是我不對!」
徐玫橫了他一眼。
這個人倒是會說話了……徐玫心中清楚的很,她本身習武的資質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多年練習,更集中在暗器打穴上的功夫,劍招也就是活潑輕靈一些,根本不能說是精妙。
而莫仁顯然是習武資質極其出眾的哪一種……
所以,他大約是不想與自己對練了吧,覺得太浪費功夫了吧。
徐玫覺得有些索然無趣,不過卻裝作高興地謙遜道:「師兄謬讚了,是我太差了……」她接過木劍,道:「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回後面去了。」
莫仁面露忐忑,卻一直在偷偷觀察着徐玫的神色,見她似乎沒有生氣,心中一松。而見她這就要回精捨去了,莫仁似乎又生出了些後悔來:這麼練劍的次數並不多,為什麼就不能多陪她一陣呢?
且又說了謊話恭維她……但若不說好話,她肯定要不開心……莫仁心中一時間不知是什麼滋味,站在柳樹下,久久無法靜下心來。
再說徐玫沒有走後門直接回自己居住的精舍小院,而是從正門進入道觀,問了問夏長淵所在,眯着笑找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