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的,現在就能夠看得見盡頭的人生,的確乏味。」莫仁沉聲道。
徐玫對他最後這句話深有感觸。但她還是問道:「大宣呢?你若是離開,大宣怎麼辦?」
莫仁孤身一人,全無兄弟姐妹。更別提有繼承人了。
前面新帝倒是留下有兩個皇子。
大宣能有今日,完全是在莫仁百般堅韌之下堅持下來的結果。換成新帝在位之時,未必能做到他今天的樣子。而莫仁如今在大宣聲望赫赫,無人能及!
一個新的繼承人,未必能鎮得住他留下的大宣!
若是鎮不住……那豈不是說,莫仁這幾年的心血都毀了!
&前新帝留下了兩個皇子,有一個還不錯,當年主動要求去了刺水前線從軍當了一個小兵。一年多下來,他累功當上了校尉,是個腳踏實地心性堅毅的,也算不錯。或者,朝陽關心民生,名聲不錯,若有周太傅輔佐,也能挑起這擔子。」
莫仁看向徐玫,緩聲道:「或者……真論起來,你們徐家人身上也有一半趙氏血脈,我禪讓給徐立前,也是可以的。」
徐玫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提出這一點來。
她怔了半晌,搖搖頭,道:「你身後的這些,需要你這裏料理。我不會有任何意見。」她看向那幽藍光球,道:「我們的時間估計不算多。待他醒來,再詢問一番吧。」
莫仁點了點頭。
兩個人都沒有睡意。
很快,黑夜褪色,黎明到來。
當太陽從遠處的地面上跳脫出來之時,天地之間,突然仿若新生一般,能洗滌心靈。
大麥已經徹底恢復過來,開始做早餐。
&有沒有覺得,這光球比昨夜一開始稍微小了些?」莫仁問道。
徐玫點點頭:「是小了些。應該是他吸收了這裏面的能量。」
莫仁對這幽藍光球很好奇,十分想要伸手感受一些,但又有些怕造成什麼未知的後果,因而忍住了,圍着光球繞力量一圈,臉色有莫名之色。
早餐做好了,有些簡單,是北方人習慣的麥餅小菜,一些草原上新鮮的牛奶和一些水果。簡單美味,並不敷衍。
徐玫也向莫仁展示了她的戒指。
這讓莫仁感到驚奇,笑着表示,自己對未來生活的精彩,更加嚮往了。
早飯之後,他正吃着水果,聽到天空中金雕一聲啼叫,面色微變,對徐玫道:「師妹,我們有麻煩了。老金說,我們這四面八方都有人向這裏趕過來……看來,昨夜的動靜太大了些。」
之前的異象,是有幽藍煙花的綻放,吸引了人的心神。而這一次,卻是一個幽藍光團划過大半個天空砸下來,明眼人都能判斷出它的落點,所有立即就有人找過來了!
&妨。」徐玫看向那團流光溢彩卻暗藏着危險的幽藍光球,輕聲道:「我們這個小世界,還能有誰能傷害到他嗎?」
只要靠近,如徐玫,也能感受到那光球之中駭然刺骨的不屬於這個世間能有的極致冰寒!她甚至想,她若是膽敢去好奇觸碰也好,或是去惡意搗亂也好,只怕都會立即被凍成冰渣!
這恐怕也是寒冰就這麼大咧咧地將所有幽藍凝聚在一起的自信所在!
&拾一下,我們退開些。」徐玫道。
他們離遠些,會少很多麻煩。在這裏人聚集的多了,再靠近些,等候消息,就是了。
&不知道還需要多久,師兄不必在這裏耗着。」徐玫想了想,道:「既然師兄做出了選擇,還是要將後事安排妥當,讓自己走的了無牽掛才是。」
&師妹說的對。等人來的多了,我看看情況,再走不遲。」
莫仁陪着徐玫幾人收拾了營帳後退到了兩里之外,重新駐紮下來。很快,終於有人趕了過來,卻是來自另外一個方向,看樣子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那部落首領看到有有幽藍光球果然十分震驚,有人當場就跪下來,叩首而拜,如同膜拜神跡!
無論是草原牧民,還是中原百姓,對所有他們不能理解的奇異之物,都是滿懷崇敬的。
而那個首領卻沒有那麼單純。他繞着那幽藍光球饒了幾圈之後,終於忍不住,從自己屬下叫了一個人,命令屬下去碰那光球!
就在徐玫幾人的視線之中,那名草原勇士在雙手碰上那幽藍光球的一瞬,無形的冰眨眼蔓延了他的整個手臂,又眨眼碎裂成只會了冰渣!紛紛揚揚,落在了地上!
&
那中年漢子一聲怪叫,猛地後退幾步,滿面煞白。
地面上,碎肉晶瑩,沒有絲毫血跡!而在他手臂的斷口,也一片煞白,同樣沒有一點兒鮮血流出!
那是因為極致的冰凍,冰封了斷口!凍住了鮮血!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那中年漢子才能撿回一條命!不然,一支手臂沒了,光流血,怕都能要了他的命!
&啊,請原諒我等卑微凡人不識真神,冒犯了您……我等願意下跪三日贖罪……」
有了這個教訓,剩餘的人再不敢輕舉妄動。除了那一臉陰晴不定的首領,他帶來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以額觸地,口中念念有詞,說着各種各樣祈求寬恕的話。
徐玫和莫仁見狀,放下了心來。
寒冰能護住自己最好了。
又過了一陣,陸續又有幾批人趕到,見眼前異象,又有人在叩首贖罪,其中一人還沒了一條手臂……新來的人們也都不敢如何,有的也跪下來叩拜,有的還在揣測不定。
大麥也走了過去。
她會向眾人宣揚說:他們正巧路過此路,離這幽藍神光最近,但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一隻鳥兒撲向這光球,結果被凍成了冰渣,是以不敢亂動,離的遠遠的紮營觀望……
這個說法很合理。
莫仁覺得不會有人懷疑什麼,而以徐玫的能力足以保住性命,便離開了。他決定了離去,當然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但讓莫仁沒有料到的是,早就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徐玫幾人!
&下,事情就是這樣。」齊宏稟告道:「不說前兩次幽藍異象發生在之時徐氏女正好在上京城這種巧合,這一次,我們的人親眼看到那光球衝着她們一行去的!事後,他們留心觀察對比,發現她們之中的那個小男孩不見了!」
&下,事情神醫讓人難以揣度,屬下不敢妄言,還請殿下早作定奪才是。」
&幽藍光球奇寒無比,只要觸碰一下,就能將人血肉凍成冰渣?」康晟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光芒,再次問道:「而且,即便是利用刀槍等等外物相碰,只要碰上的,無論是何種堅韌之物,都會立即成冰渣?」
&屬下的人親自驗證過了。」齊宏低聲道:「他們說,若不是他們放手的快,只怕也會丟掉一條胳膊才行。」
&間竟然有如此神異之事?」齊晟震驚不解,而後俊臉一沉,冷聲道:「可笑之前那些人眾口一詞,是說大康無得犯了天怒,才遭致懲罰!」
&人愚昧,殿下何必要跟他們計較。」齊宏補充道:「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師叔覺得,那無比神醫的幽藍光球,也許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康晟問道。
齊宏道:「屬下不敢妄斷。」
康晟沉默片刻,問道:「師叔,你覺得,父皇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齊宏愣了愣,這才想起,眼下對自己主子最重要的,還是大康皇位。其他的,神異也好,詛咒也好,都不是他眼下應該關心的。他想到此處,連忙道:「屬下不知。」
其實這個問題,幾乎所有人都有了定義:康帝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衰敗,是不可能再有徹底好轉的那一天了。眼下他們在意的,是康帝什麼時候才能油盡燈枯,等待塵埃落定之時,大家也能鬆一口氣,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皇的日子,也許不多了。」齊晟道。
&草原那邊……」齊宏低聲道:「還關注嗎?」
&康晟眼中一亮,笑道:「我突然有了個好主意。我那弟弟不是一直標榜自己孝順嗎?你找人將草原驚現神物的消息透露給他,就說,那神異光球是仙人顯聖,保不齊能救醒父皇呢?」
&齊宏並不是很理解康晟這麼做的意思。但他領命道:「屬下立即就去辦。」
康晟滿意地點點頭。
……
草原。
幽藍光球一日比一日縮小了一些,十日之後,幾乎能夠看到其中有一個人形存在了。
這讓周圍的人們越發敬畏,朝拜的時候更加的虔誠了。而周圍,已經聚集了近千人。
徐玫幾人又將營帳再次退後了兩里地。
但莫仁離去之後,她們一行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家,在這周圍聚的人多了之後,魚龍混雜,並非人人都心懷敬畏,許多心懷叵測之人,難免要將目光打到徐玫幾人頭上。
第三日,大麥憤而斬殺了一個調戲她的草原人,那人似乎還是一個部落的貴族,當時引起了許多草原人聯合,揚言就要將大麥抓住治罪,變成女奴!
大麥大怒之下,再次斬殺數人!眼看她支持不住,朱雀終於奉命殺出,一劍點殺十八人,個個正中眉心,溢出一點紅色!她狠辣高絕的武功,才終于震懾住了這些草原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也換來了兩日平安無事。
但徐玫還是低估了草原人的「兇悍無畏」,低估了她和幾個婢女們的容貌所帶來的吸引力,到了第六日,有一個北胡貴族領着五百人包圍了她的營帳!說是要替之前被大麥殺死的親人報仇!
無法善了,只能戰!
這一次,徐玫親自出場,直接動用了她最強大最有效的暗器能力,一把鐵菱角撒出去,立即就有十人斃命!加上朱雀劍法高絕犀利過人,對方五百人才距離她們營帳二十丈外,踏入圈子內的幾十人一下子全沒了!
北胡人怒極,下令騎兵衝鋒!
騎兵速度太快,加上戰馬也大大地降低了兩人的殺傷效率,眼看就有騎兵已經衝到二人面前,下一刻就要從她們身上踐踏而過!
但就在此時,那些戰馬卻是痛苦嘶鳴一聲,一個個突然抽搐倒地!背上胡人當然也無法倖存,死在了幾女之手!
&毒!」
&好!五百北胡精兵,竟然拿不下你們幾個姑娘家!哼!以為這是中原呢,竟然囂張至此!」那北胡貴族臉都青了,五百騎兵,幾乎是他的所有家底了!如今在此折損了近一半,他的心簡直在滴血!
北胡貴族臉色陰沉無比,突然高聲大笑,道:「真是好一朵金花!」他紛紛幾句,轉身打馬快速而去。
&姐,我們怎麼辦?」大麥道:「那人怕是要去搬救兵了。」
剛才五百人並非不能拿下她們!只是那貴族心疼了,這才沒有命令繼續衝鋒!
&是調來一隊弓箭手,我們就危險了。」大麥低聲道:「不如趁現在,我們先撤遠一些,再想辦法。」
若有萬箭齊發,她就算自己能活下來,青瓷彩陶肯定是活不了了。
徐玫沒有堅持,走到那幽藍圓球邊,看其只剩半人高方圓,其中寒冰的身影已經十分清晰,低聲道:「我們先撤進山中去躲一陣。」
草原上毫無遮擋,最怕弓弩。
只要進山,她們這幾人就能輕鬆地與數千敵人周旋。
大麥鬆了一口氣。
在眾人監視之下,她們也沒有收拾營帳,也沒有帶上駿馬,直接有朱雀開路,由大麥帶上了青瓷和彩陶兩人,徐玫殿後,向着不遠處的群山沖了過去!
幾個嬌滴滴的,顯然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家,加上首領不再,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預料到她們會衝進群山,沒能行程有效的阻攔,只是無力地射出幾隻箭後,讓她們順利地進了山!幾個嬌滴滴的,顯然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家,加上首領不再,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預料到她們會衝進群山,沒能行程有效的阻攔,只是無力地射出幾隻箭後,讓她們順利地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