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光城,梨花宮。
琉梨盞撥下雪花簪,一頭烏絲垂落,一身撒花煙羅衫,衣角飄飄灑灑,搭在沉香木椒床的一邊,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着一冊冊子,眼眸不時停留在某個地方,那是一個男人,一個死皮賴臉喜歡混自來熟的男人。
少俟淺璧撩起鮮艷的紅袖雲杉服的一角,露出修長的一雙腿,雙手不時撥弄着頭頂的玉冠,臉側的如瀑烏絲輕柔飄逸,一張可比潘岳的臉龐正痴痴地向着她,在某個角落,一雙墨藍的眸子眯得詭異,嘴角翹得奸詐。這就是燁兄日夜掛在嘴邊不停宣傳的人,的確不錯!
「宮~主~」他換個姿勢,繼續發揚着渾身都是臊的精神,「難道淺璧不夠迷人嗎?」
琉梨盞微微抬起頭,吝嗇地看一眼,閃過一絲驚艷,淡淡道,「昂藏七尺,逸群之才!」
少俟淺璧一愣,腮幫子一鼓,不是應該說他驚艷九洲,華菁冠之,耀眼奪目,儀表不凡等等嗎?怎麼會是…什麼逸群之才?!他哪有才了!這個該死的死狐狸,謊報軍情,這個女人哪好處,哪麗質了?!明明就是敷衍!不待見!
噝…不過,麗質還是可以有的!
平緩下心情,他挑准琉梨盞手旁的一盤芝麻卷,一掀袍子,飛快地拈起一塊,扔進嘴裏,吧唧吧唧地咬着。
「想吃就吃。」冊子還沒翻完,玉指亦有些酸麻,「吃完,立刻,馬上離開!」
若說前一句,能讓少俟淺璧笑得樂開花,那麼下一句,就能讓他把花哭殘。他扁着嘴,賭氣地像小孩子一樣把手中最後半塊芝麻卷扔到地上,「我是來武招的,你卻要趕我走!」
琉梨盞揉揉眉心,看着他,這人比騷包狐狸還要騷包,怎麼這智商…不跟隊啊!
「報上你的名字,年齡,性別…」
----「本少是少俟淺璧,十七有餘,男人一個,家住四海,未娶妻,家人死光,錢被偷光,曾經偷過,搶過,坐過幾年牢,現在,身上只有精肉幾兩,腹肌八塊,……」
琉梨盞終於抬起頭,徹底放棄了冊子,往他身上狠狠一砸,「你說的那是什麼?!不正經,就給本宮主滾出去!」
少俟淺璧一愣一愣的,撿起冊子,隨意翻着,「你生氣啦?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打聽……」
「把他丟出去!」
幾人一手一腳抬起就要往外扔,少俟淺璧眼珠子一轉,扯着喉嚨就要吼,「阿瑾啊,阿燁啊,璧命苦啊,怎麼遇上這樣一個潑婦!嗚嗚…」
琉梨盞的內功功底深厚,自是能聽清他的每一個字,她停下翻看,微微沉思,眼眸划過一絲玩味,「停下,把他扔進來!」
少俟淺璧嘿嘿地笑,「我就知道,我這樣一個絕色,你怎麼會捨得?」
琉梨盞連連丟去幾個大白眼,無語地挑挑眼皮子,「說,你到底是誰?」
「若是本少不想說呢?」少俟淺璧翹起二郎腿,摸着下巴,墨藍的眸子有意地看着她,這女人,話說叫琉梨盞……這女人的男人,話說叫西風瑾城…嘿嘿,有趣!
不知西風瑾城得知他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會有何感受?話說剎衛正到處打壓美男子,他這般天生麗質,還是躲在梨花宮為好!
他得兒意地笑,他得兒意地笑,只是不久的將來,當他徹底變成一個為梨花宮提供票子的取款機時,他才知道,什麼叫「不撩肉就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