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欲看着遍地的屍體,血液交融,血色的山。
他知道,第七獵門的除名,遲早會被發現,只是這一次,獵閣又會如何呢,繼續降臨強者,追殺他麼。
他翻出一塊獸皮,這來自忘川的獸皮,這是他如今最大的倚仗。如此,獵閣怕是暫時不會出手,但其餘七門,就說不定了。
聽對方死之前的語氣,似乎這獵閣九門有強弱之分,至少,比這第七門要強大。
騰欲非殺戮之輩,但也非心慈手軟,其餘七門若是識相,他不會在意。但若不識相,他不介意徹底滅了這七門!
至於獵閣,對於窮血的死,只是一個開始。
以他的猜測來看,若不是因為忘川的存在,他怕是早就死了。這天下,能讓獵閣止步的,沒幾個。
狂風捲動,解開了這些被綁在樹幹上的窮苦村民,以及這第七獵門的所有財富。讓他這乾癟的儲物袋終於鼓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第七門不僅僅草芥人命,更是大肆搜刮民財,富的流油。
黃金萬兩,白銀十萬兩,丹藥和靈石都有近萬。
聽着這些村民的感恩,騰欲頓了頓,分出一部分銀子大袖一揮,連帶着將他們通通送入山下。
此地,不宜久留。
待這山門內空無一人的時候,他走近了大殿裏,收起那高高懸掛的石弓和石箭。離開前,拿走了這黑鬍子老者的儲物袋。
「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這漏網之魚,自然是指那馬臉漢子,他喃喃中向着東陽城踏去。
在離開之前,他於第七獵門留下了一道狂風,封死了一切氣息。算是留下了一點手段,這手段針對的目標就是那個馬臉漢子。
若對方過會回山門,則立刻會被這道狂風絞殺,若對方沒有回山門,也可以製造假象,不至於讓對方發覺了不妙,逃之夭夭。
這東陽城比起風語城要大太多,面朝大海,很是遼闊。這城裏百姓居多,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他大致的看了看,發現這東陽城的中央,屹立着一座百丈高的高台。在這高台上,端着一尊巨大的三足烏鴉的屍體。
這屍體怕是有千年的歷史,歲月的痕跡久久不散,且吸收着太陽的炙熱和天地的精華,時而散出滾滾高溫,似乎在體內蘊育了火之精,甚至誕生了靈!
好像在不久的將來,會復活一般。
雖然這烏鴉通體漆黑,但依舊讓他想到了傳說中的三足金烏,二者很像,唯獨顏色不同。
「烏鴉也可以浴火重生麼…有趣……」騰欲喃喃中掃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這高台三足烏之外,在東陽城的四個角上,還有一座座滄桑古樸的烽火台。
如今早已沒有火焰燃燒,似一切都過去了,然而在這城牆上,在這片大地上,依舊留下着刀光劍影,戰火紛飛的痕跡。
「這裏,應該是古戰場。所抵禦的,是東海麼……」他看向遠處那遼闊壯美的東海,若有所思。
眨眼間,他出現在這東陽城內,收斂起了氣息。許是出現的太過唐突,反而讓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立刻便引起了西側城門守衛的注意。
「你,站住,入東陽城要交上白銀十兩。」一個長臉男人,衣着黑袍,袍子繡着一個太陽。
背着一杆弓。
騰欲打量了一下,沒有搭理,對方看起來像是東陽城的守衛,但又帶着些獵修的氣息。
來這東陽城,自然是為了找到那條漏網之魚,在之前輕咦沒有找到馬臉漢子的時候,騰欲捕捉到了那黑鬍子老祖微不可查,看向東陽城的目光,以及一道欲要傳出去的靈識。
這靈識,若非因為風的摧毀,其目標,正是東陽城。也就是說,這馬臉漢子,定然就在東陽城。
然而東陽城很大,尋常百姓極多,聖境強者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能直接找到對方。
之前滅門的太過迅速,都忘了抽出那黑鬍子的記憶了,讓他對於那獵村老人描述中的馬臉漢子印象不多。
無從找起。
他不是沒有想過,以那老祖的血去追蹤對方,然而這血脈同出一門,當他發現了對方,對方自然也會發現他。
就算發現不了他,也會警惕暴增,不會在原地等着騰欲的出現。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距離上,他只是判斷對方在東陽城,並非十二分的把握。如果對方距離他很是遙遠,那就真的給了對方逃跑的機會。
以這守衛的衣着來看,東陽城和第七獵門的關係非同一般,對方若是察覺到了危機,定然會尋求東陽城的庇護。
東陽城,東海第一城,以這古戰場般的痕跡,加上獸皮上記載的,讓他早早的就知道,這是南皇的勢力分佈。
南皇,南極大地的統治者,至高無上的皇,能在九大勢力中屹立不倒,代代相傳,一統天下。
在這背後,自然有騰欲所不知道的底蘊,無懼九大勢力的底蘊。
騰欲若是因為一個漏網之魚而向東陽城要人,那就是在向着南皇挑戰!
這麼一來,便是鬧大了,不值得。
以忘川的性子,千年不出世,為他出手,除非是獵閣明目張胆的降臨了更為恐怖的強者,否則根本不會去管。
騰欲也不再是初入凡塵的小孩子,他明白這獸皮的作用,僅僅是給獵閣的那些天境大能甚至是人仙看的,僅僅是一個警告。畢竟其他人,根本察覺不到。
也就是說,忘川最多只會為他警告獵閣,至於其它勢力,便是騰欲自己的事了。
若真的是一味的包庇,也根本用不得讓他獨自去東海。而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完全依賴於忘川的庇護。
外力終歸是外力,自身才是最大的倚仗,他可是堂堂的仙人,不能沒有了仙的傲骨,不能辱沒了仙的尊嚴!
區區一條入凡巔峰的漏網之魚,還輪不到鬧出動靜,大動干戈。
騰欲雖然不能很快的找到對方,但可以利用別人,比如這幾個跟在身後,不斷呵斥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