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鏡上一股強大的異力忽地有如洪水般洶湧而來,體內的真氣此時再次產生異變,急速地向外流出,心口一痛,抑制不住胸口的鮮血,脫口而出。
體內真氣亂成一團,終是忍受不住,暈眩過去,迷糊中阿狸能隱約地感到自己躺在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里,耳邊傳來歐陽亮急促的召喚。
再次醒來時,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賓館之內。
東方的天際這時顯露出一線曙光,日出的時間又將來臨,卻不知自己在床上到底昏迷了多久。
阿狸微微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劇痛再次體內傳來,使她不由不發出一下低吟。細察體內,發覺體內渙散的真氣已經逐一聚合,一股遠勝往昔的渾厚暖和真氣正在體內自行遊走,全身感到如沐浴在暖和的陽光下好不舒服。
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陰陽鏡的異能,阿狸微微一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房門輕響,歐陽亮閃身走了進來,見到阿狸時,呆了一呆,沉聲道:「你醒了?」
「我睡了有多久了?」
歐陽亮略一思索,天真般地數着手指,道:「你睡了差不多有兩天一夜。」
阿狸知他是不想讓自己回憶起當日之事,故意扮成這副神色,強顏一笑,披上狐裘便要起身,一陣劇痛忽地從體內傳來,全身一震,使阿狸踉蹌仆前,幾乎就要跌倒時,一隻手拉住了她。
歐陽亮眼中流露出關切的目光,道:「你雖然已經吸收了陰陽鏡,但是,現在身體卻異常薄弱,還是好好地在床上休息吧。」
阿狸順着他的手臂,緩緩地坐在了床沿,微一吸氣,又要起身。
歐陽亮急道:「你要是再這樣子胡來,我就把你綁在床上了。」
阿狸怒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是我什麼人,我要去做什麼事,用得着你管嗎?」說罷,踉蹌着往前走了兩步,扶住牆壁。
歐陽亮不禁一呆,不知該拿什麼言語反對她,長嘆一聲,也不再阻攔。
阿狸感到一陣空虛,穩定住自己的身形,緩緩地向門口走去。
大街上的積雪已經漸漸融化,氣溫卻更加寒冷,大道上很少能看見行人走動。
阿狸漫步走到了小鎮西邊一間平凡的民舍門前,微微吁了口氣,按下了門鈴。
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男子的粗豪嗓音,「來啦,誰啊?」
門開。
一個身材高瘦,相貌平凡,年在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在門口,疑惑地看着阿狸,問道:「請問姑娘你找哪位?」
她輕輕一笑,掩飾住內心的憂鬱,道:「叔叔,我叫許靜璞,是慕容凡的同學。」
這人正是慕容凡的父親慕容卓。
聽到「慕容凡」三個字,慕容卓眼中閃過一絲哀怨之色,慌忙道:「啊,姑娘,請進請進。」
阿狸忍受着全身的劇痛,關上房門,跟着他慢慢地走進了房內。
一束陽光從窗戶間投射下來,使房間之中瀰漫着安逸與和平。
慕容凡的母親吳柔,一個態似纖弱但秀氣非常的黑髮中年女子,正坐在房中的沙發上編織着毛衣,慕容卓走到她身旁,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吳柔眼中也閃現出一道憂鬱的神色,連忙站起身來,招呼我道:「姑娘,你看,你來我這也不事先說一句,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啊。」
頓了頓,續道:「姑娘,你先坐下,看會電視,我這就去給你倒杯茶。」
阿狸連忙擺手道:「伯母,不用了,我來這只是想轉交一下慕容凡的一樣東西。」
兩人均是一楞,對視一眼,慕容卓眼露哀色,道:「凡兒都已經走了一年多了,也沒聽過她留下過什麼東西啊。」
阿狸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早就填好的支票,塞到吳柔,輕道:「這是我和慕容凡一起在外面打工賺的錢,老闆到現在才給我們發了一年的工資,所以,來得有點晚。」
吳柔疑惑地接過了阿狸的支票,低頭一看,驚叫道:「一百萬?」
阿狸心頭暗自一嘆,能為死去的故人做點事情,也算是對自己良心的一種救贖吧。
就在這時,「咯吱」門響。
一個甜甜的女子聲音從門口傳來,「爸媽,我回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疾步走到屋中,粉圓的臉蛋上,白裏透紅的健康肌膚,穿着一身運動服,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柳腰纖細,大腿修長,顯是剛剛去晨跑去來,口中還喘着粗氣。
她正是慕容凡的妹妹慕容芸。
慕容芸似沒注意到她父母的表情,歇了口氣,道:「有客人啊,媽,我幫你去倒茶。」
阿狸連忙道:「不了,我這就要走了。」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慕容卓首先恢復平靜,道:「許姑娘,你還沒吃早飯吧,不如就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吃吧。」
阿狸轉頭看了一眼慕容芸,輕輕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要趕上午的火車。」
不再待他們說話,便已走出了房中。
晨風拂上臉龐,忽地有一股涼意,從心頭襲來。
阿狸拐過一個街道,躲進一條偏僻的深巷之中,終是無力地靠在牆角,她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虛弱起來。
忽地一個腳步聲在巷子入口停住,似猶豫了一番,走了進來,陰陽怪氣的男子聲音傳進耳中:「小姐,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啊?」
阿狸愕然望向從暗影走出來的男子,心頭一怔,這人正是當日在電車上騷擾她的男子。
那男子似是也認出了阿狸,呆了一呆,陰陰一笑道:「哈,沒想到出差來衡山,也能遇見故人啊。小姐,我們可着是有緣啊。」頓了一頓,眼中露出凶芒之色,厲喝道:「我可是一點都沒忘記當日你給我的羞恥哦。」
阿狸冷冷一笑,道:「是嗎?我也沒有忘記。」
那男子向四周察看一番,確認無人後,露出猙獰的笑容,道:「小姐,沒有忘記我,本人榮幸之至。」
說完,便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待他走到離阿狸五步之處時,她疾步一竄,揮出一拳。
就在拳頭離他腹部只有半許時,一陣劇痛從阿狸運力的右臂下的腰肋傳來,令她身子一顫,差點踉蹌倒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