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盈門 083 有動作了（二）

    這當鋪裏頭看到好東西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能夠在裏頭看到崔府的東西，雖說崔府在京城中也算不上什麼名門大戶，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所以府裏頭的不少東西都印有崔府的印章！文氏有些驚愕，又有些生氣，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了，對崔府名聲可是有很大影響的，「府裏頭丫鬟婆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還敢偷東西出去賣，黃姨娘，當鋪里的東西可是找回來呢？花了多少兩銀子，待會兒去賬房裏頭領賬吧！」怨不得文氏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黃姨娘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如此大費周章，不是為了銀子還是為了什麼？

    黃姨娘知道文氏會錯了意，可她也懶得解釋，「太太，這東西不是普通玩意，怕不是丫鬟婆子們偷偷弄出去賣掉的！」朱門大宅之中，從主子屋裏頭偷偷弄值錢東西出去賣掉的並不在少數，文氏會這樣想，並沒有什麼不對。

    文氏不以為意，「不是丫鬟婆子們弄出去賣掉的，還能是誰？」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估計整個府裏頭，除了你黃姨娘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怕是沒人能做的出來呢！

    黃姨娘並沒有說話，只是含笑吩咐谷月將東西呈了上來，當文氏看到東西時，面色不由得變了一變，當初她還以為被賣掉的只是值三五兩銀子的東西，沒想到那人膽子還不小。

    黃姨娘窺了一眼文氏的面色，知道她這是動怒了，笑容也收斂了幾分，呈上當鋪裏頭的票據，「這兩樣東西不是什麼便宜貨色，當初總共當了一百六十兩銀子，因着奴婢身邊的人一發現這是咱們府上的東西就趕緊回來告訴了奴婢，奴婢慌忙將東西贖回來了，所以只花了一百七十兩銀子！」

    數目並不算過分，所以文氏也挑不出什麼錯兒來，「可是查出來這兩樣東西是哪個院子裏頭的嗎？」這兩樣東西雖不便宜，但也算不上頂貴重的，庫房裏頭差不多的不知道有多少，好在每樣東西送到哪個院子都是有記載的。

    黃姨娘臉上的笑意漸濃，可她卻是強行把臉上的笑容給壓下去了，「當時谷月問了問那當鋪的小二，說是來當東西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瞧着那穿着打扮倒是不差。」這話裏頭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定然是哪個主子身邊的丫鬟。

    文氏點點頭，漫不經心道：「查到了什麼，直說便是了。」她雖不知道黃姨娘心裏存的是什么小九九，但是她知道，黃姨娘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兒，想必黃姨娘已經查出什麼來了。

    黃姨娘有些欲言又止，「其實奴婢方才就想說出那人是誰了，可這沒有證據，有些話也不大好說，要不把寧姨娘喊來問一問，這幾年，都是她在管庫房裏的東西！」管庫房可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一則是因為公中的庫房裏頭放得都是一些不大值錢的東西，值錢的東西可都放在文氏的小庫房裏頭，二則是公中的庫房東西很雜，不大好管理，若是一件東西不見了，那可是要自己貼銀子的，所以不僅費時費力，還要心細。

    這一查下去，大半日的時間都沒了，文氏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精力，「你查到了什麼直說就是了，別兜圈子了，就算是錯了也不打緊，大不了再要寧姨娘去查冊子就是了，總該試一試才是，要不然，這一查又不知道能夠查到什麼時候去！」

    黃姨娘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甚至已經等不及想要看秋娘那面如死灰的表情了，故作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輕聲說道：「奴婢查到的人是紅櫵，秋姑娘身邊的大丫鬟！」

    「秋娘？」文氏有一瞬間的驚愕，但下一刻她就有些釋然了，府裏頭統共就是這麼幾個主子，紫荊園裏頭向來是王媽媽管着，根本不可能出亂子，至於崔淑嫻那兒，她身邊的大丫鬟都帶去揚州了，也不可能，崔淑婕和身邊的丫鬟都在軟禁之中，壓根出不了院子大門，至於黃姨娘和崔成豪，根本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寧姨娘和崔淑茹，手上的鋪子銀子不少，犯不着做這樣的齷蹉事兒！

    如此權衡一番，文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王媽媽，帶人去跟黃姨娘走一趟，該怎麼說，想必你應該知道吧？」雖說秋娘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女兒家也是需要臉面的，若是真叫黃姨娘大咧咧去了，只怕這事兒是假的，也會弄得秋娘名聲掃地，而如今，她只需要弄清楚這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就好了，反正一百多兩銀子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王媽媽應了一聲就下去了，而黃姨娘也不擔心，反正只要待會兒在知秋苑沒能看到東西，她自然有的是辦法將這件事兒鬧大，到時候只怕秋娘在崔志雲心目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黃姨娘和王媽媽就到了知秋苑，其實秋娘早就準備好了，這會兒子正坐在院子裏的葡萄藤下繡花了，餘光瞅見了她們來了，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還是璞玉裝腔作勢地叫了秋娘一聲，「姑娘，黃姨娘和王媽媽來呢！」

    秋娘放下手中的刺繡繃子，裝作驚愕的樣子，「咦，黃姨娘和王媽媽怎麼來呢？可真是稀客啊！」

    「秋姑娘見外了！」王媽媽笑着，眼睛瞥向了秋娘手中的刺繡繃子，這帕子已經快繡成了，先前她就聽說秋娘的繡工了得，經常繡帕子拿出去賣，之前她並沒有將這事兒當個數，如今看來還真有幾分蹊蹺呢！

    秋娘吩咐璞玉將刺繡繃子收起來，面上這才露出一副歡喜的模樣，「不知道黃姨娘和王媽媽今兒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麼事嗎？」

    看你等會兒還笑不笑的出來！黃姨娘心中暗自說了一句，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王媽媽卻搶在她前頭說道：「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年中了，太太想要查一查各個院子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少的，要不等到了年底又要好一頓忙活，不如這個時候查一查，也省的年底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