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總是會淡淡地解釋,「我不認識他。」
而後那些人就一副瞭然的表情,看他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曖昧,仿佛她在欲蓋彌彰。
久而久之,慕瀟也就不解釋了,隨他們怎麼看吧!
外婆的房子很偏僻,屋後就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正值春天,是油菜花盛開的季節,漫山遍野的花朵讓人有種步入仙境的錯覺,和煦的風吹送着花的清香,愜意又涼爽。
慕瀟今天穿的是一件小雛菊的碎花及膝百褶裙,五分袖口處還別出心裁的做了個荷葉邊,腳踩着一雙白色的球鞋,十分減齡。
她的短髮沒有像以前一樣打理的一絲不苟,而是凌亂蓬鬆的隨風而動,將她冷硬的側臉變得柔和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小妹妹,絲毫沒有了往日的張揚霸氣。
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林亦南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同,而此時她手提着果籃,背後是一望無際的花海,更像是花中走出的仙子,讓人驚艷。
「你今天很漂亮。」他由衷地感嘆。
「為什麼看到你的臉,我就覺得這句話有諷刺的意味?」慕瀟挑眉反問。
「你!」林亦南剛想辯駁,卻看到她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唇角因為戲弄他而帶了一抹得意的笑。
或許是因為要來看望外婆的原因,她收起了自己尖銳的一面,變得溫和自然,嫻雅的同時還有少女特有的一股俏皮。
她不再是那個古怪的女人,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外婆家的門是很陳舊古老的木門,慕瀟踏上了門前的台階,用手拍了拍門上磨的鋥亮的鐵環。
伴隨着吱吱呀呀的聲音,木門呻吟着,緩緩被打開,門裏站着一個頭髮發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穿着一套款式簡單的棉布衣衫。
她滿臉皺紋,卻唯獨那雙眼睛很清亮有神,在看到門外的慕瀟時,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佈滿老繭的大手慈愛地摸了摸慕瀟的頭,寵溺地責備道:「你這丫頭不好好工作,怎麼三天兩頭往我老婆子這兒跑?」
隨即她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林亦南,臉上一喜道:「妞妞,這是?」
「噗……」林亦南一個沒繃住,人生中第一次笑噴了。
她這麼清冷古怪的人,小名居然叫妞妞?
真是怎麼看都好有違和感。
慕瀟也頗為尷尬,她警告性地瞪了一眼林亦南,而後晃着外婆的手臂嗔怒道:「外婆,不是說了要改的嗎,你說話不算話!」
「哎,外婆年紀大了,念叨了二十幾年了,改不掉了,叫妞妞怎麼了,多好聽啊!」外婆說着,一臉眉飛色舞地看着林亦南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啊?」
林亦南輕咳了一聲道:「外婆你好,我是……妞妞的合伙人,我叫林亦南。」
慕瀟咬牙切齒道:「我不認識他!」
「哦……」外婆點了點頭,眸色一亮道:「南南呀,你和我們妞妞都合夥啦?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那?」
南南……
林亦南風中凌亂了,外婆您這強大的自來熟本領是哪裏來的?
還有,他們不就是合伙人麼?關結婚什麼事兒?
「外婆,你就別叨叨了,趕緊做飯去我餓了!」慕瀟怕再說下去,她這位跳脫的外婆還會再整出什麼奇葩問題,所以乾脆打發她去忙活。
外婆走着還不忘嘟囔,「嘖嘖嘖,還不許人家問了,知道害羞了……」
林亦南跟着慕瀟走進了外婆家的堂屋,房子是磚瓦房,屋內只有一套陳舊的實木家具,卻被擦的一塵不染,低矮的小方桌上擺放着一個樣式古樸的花瓶,裏面還插着一束帶着晶瑩的露水的野花,足以見得,屋子的主人是何等的熱愛生活。
他在凳子上坐下,慕瀟端給了他一杯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嘗嘗我外婆自己曬的花茶,真是白白便宜你了。」
林亦南看着她表情,只覺得又可愛又可笑,似乎在這裏,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與外殼,顯露出了面具下的她的另一面,俏皮可愛。
她對所有人都冷眼相待,唯獨對自己所愛的人溫柔以加,愛憎分明,乾淨利落。
他輕抿了一口茶,入口有一點點澀,但當所有的茶水咽下,澀味褪去,唇舌間才又縈繞出一股清香。
就像是這個古怪的女人,只有細細體會,才能發現她不經意的溫柔。
就像她嘴上明明很不歡迎他,卻還是會拿出珍藏的花茶來招待他。
她在他對面坐下,雙手捧着小小的白瓷杯子小口小口地品嘗着花茶,眼睛很滿足地微微眯起,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我說了我是你的合伙人,為什麼外婆會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林亦南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很簡單。」慕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合夥呢就是一起吃飯的意思,意指同吃同住。」
「所以外婆是理解錯了?」林亦南苦笑不得。
「不然呢?」慕瀟挑眉,「難道你認為我會嫁給一個像你這樣無聊無恥無腦的人嗎?」
林亦南不服氣了,「我怎麼無聊怎麼無恥怎麼無腦了?」
「聽你的意思,你想娶我?」慕瀟反過來問道。
「你想得美!」林亦南冷哼了一聲,別過了臉。
慕瀟無所謂地聳聳肩,起身去廚房幫外婆打下手。
中午飯很豐盛,都是外婆自己種的純天然蔬菜,健康又營養,兩個人吃的很歡快。
吃完了中午飯,兩個人一起到了屋後,在油菜花叢中閒逛。
林亦南戲謔心起,忍不住叫道:「妞妞?」
「滾!」
「妞妞妞妞妞妞。」
「滾滾滾滾滾滾。」
「我不……」林亦南剛想說我不滾,結果腳下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向前栽去。
慕瀟正要轉身看他,就被他撲個正着,兩人一起倒在了油菜花叢中,鼻尖是醉人的花香,身下是柔軟的酮體,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再一次蔓延,林亦南的臉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色。
他的手撫在她的腰間,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鼻尖全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而她竟然不是很討厭他的觸碰,這讓她覺得羞恥。
「你……起來。」慕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語氣溫和地和他講話。
「哦……」林亦南後知後覺地緩緩起身,兩人皆是一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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