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喝了一大口水,轉身瞟了薛佳慧一眼,正好瞧見她在彎腰整理鞋子,大概是不知該如何相處所以找點事做。
她穿的本是寬鬆輕便的居家裙裝,但彎下腰時裙子繃緊,渾圓的屁股就特別明顯,腰細臀大,跟葫蘆似的,一看就好生養……王柏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回過神時覺得嘴裏一陣乾渴,又喝了一大口水。
薛佳慧偶爾一回頭,正瞥見王柏喝水時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本能地臉上一熱,趕緊低頭整理好鞋子,一顆心咚咚跳得厲害。
她站直身子時還背手整了整裙子,大概是想讓裙子別貼得太緊,省得勾起某人的衝動。
王柏看着她緩緩走近,心裏暗道:我是不希望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可是要我下定決心去佔有她,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也許還是三年前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陰影在作祟吧,心裏明明想要卻又自我抗拒,她果然是特殊的存在,竟讓我彷徨如斯。
「咳……」薛佳慧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竟似出神了般,臉上越發熱乎,輕咳了一聲,然後道,「謝謝你,中秋節那天請我們去家裏過節,我自從來到海東之後,已經很久沒經歷過那麼熱鬧的中秋節了……」
以前也就是在大學時代,會跟班級里的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過中秋節,她畢業之後便在這裏參加工作,每年只有過年和偶爾的寒暑假會回老家,三年來的中秋節都是一個人過的。
「你太客氣了。只是一樁小事。」王柏失神的目光恢復了神采,淡淡地回了一句。看了看時間問道:「無雙什麼時候出門的?」
見他明明看着自己,開口閉口關心的都是徐無雙,薛佳慧雖然不想吃朋友的醋,可心裏還是忍不住泛酸,低垂眼帘回了句:「大概十來分鐘前。」
呃,那時候我剛從盼盼家出來吧,通知她今天要早來,結果她就立馬開溜了。還真是故意的。看來她不出去轉悠個把小時是不會回來的,不等了,走吧。
王柏正準備拔腳走人,薛佳慧忽然想起什麼事來,叫了一聲:「哎!等一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事?」
她匆匆跑進自己房間,然後拿了一個膠袋出來。裏面裝着一紮扎的毛線團,只聽她道:「我想把它們整理成線球,你幫我一下吧,很快的。」
這種事情王柏以前經常幫母親做,駕輕就熟,所以就點頭應了。他接過一紮線。拆掉紙封,將線抓在手裏,便像站樁一樣立定。
薛佳慧揪出線頭然後開始扯動,王柏則配合着調整線團的角度,漸漸地在她手指間就轉出了一個毛線球來。王柏隨口問了一句:「你買這些毛線幹什麼?打算自己織衣服?」
整理線球通常都是為了動手編織的時候方便。
「嗯。」薛佳慧不知為何稍稍有些臉紅。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認真扯線,收拾完一紮就換另一紮。
「自己織多辛苦。如果過冬的衣服不夠的話,就去買幾件唄。」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道:「老師的收入又不高,能省當然就省了。」
王柏撇了下嘴腹誹:沒錢還買這種上等的羊絨線,光這些線都要上千塊,你隨便買一件普通的毛衣都花不了這麼多。
王柏的母親從事紡織業,也給王柏和他父親做過幾件羊絨衫,他從小接觸這些事物,所以這線的好壞,他伸手一摸就能感覺出來。
還好他這話沒有說出口,要不然薛佳慧恐怕就要委屈地哭出來。
把那些線全都整理完後,王柏便道:「那我走了,無雙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那個……」薛佳慧又叫住了他,「你再等一等,幫我一個小忙。」
又有什麼事?
只見她踩着小碎步走進房間,從裏頭拿出來一個小本,還有一根皮尺,看樣子是要給他量尺寸?
王柏心裏不由一動,這毛衣是給我織的?
「那個……我看你的身材好像跟我爸挺像的,你能不能讓我量一量,我想給他織件毛衣,大致合身就行了……」她忍着羞澀問道,連自己都覺得這藉口有點站不住腳。
王柏心裏明白,可也沒戳破她的謊話,訕訕地抿了抿嘴唇,輕哦了一聲。要是她真的給她老爸織毛衣的話,就算自己不方便回去,也可以叫她家人幫忙量了尺寸再告訴她,何必比照着王柏的身材來做呢?
這毛衣擺明了還是要給他織的,這女人,何必要為我做這些,王柏心裏頓時生出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王柏站得筆直,任憑薛佳慧在他身上比量,然後記下袖口、臂長、肩寬、腰圍等等尺寸。
量胸圍的時候,她伸手從他腋下穿過,兩手環抱住他接到皮尺,因為兩人貼得極近,她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汗味,而他則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兩人不約而同地失神了下。
停頓了大概兩秒,薛佳慧才壓抑着劇烈的心跳抽動皮尺,記下他的胸圍。
最後要量的是頸圍,薛佳慧用皮尺勾住了王柏的脖子,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看着她臉蛋上誘人的嫣紅色澤和閃爍的眼神,有種衝動在王柏心中激盪。
她的雙手緊了一下,皮尺帶動王柏低頭,沒有什麼語言,只是因為氣氛使然,讓他感覺那是一個代表着勾引的小動作。
時隔三年,這個女人又一次勾引他,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情小男生,可還是上鈎了。
他俯首湊了過去,薛佳慧妙目一瞪,下意識地後仰迴避。接着王柏便急促地攬住了她的細腰,用嘴唇蓋上她正欲低呼的小嘴,他的舌尖輕易地碰到了她嬌嫩的舌頭,這種接觸讓她瞬間一顫,口裏發出含糊不清地聲音。
「唔……不要……」
她的舌頭不停地閃躲着,但是根本避不開他肆無忌憚的侵掠,一種清甜的味道充盈着王柏的味覺,讓他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想得到更多。
薛佳慧感覺到他的大手從自己的腰間漸漸下滑,爬上了她高翹而有彈性的屁股並且揉動,一種強烈的羞恥感讓她劇烈地反抗起來。
「放開我!」
她奮力地推動他的肩膀,拼命扭動着豐潤性感的臀部試圖掙脫了他懷抱。從她的抗拒中王柏感覺到她不是在故作矜持,而是真的不想要這種親密的接觸。
他停住動作,放開了她,微眯着眼睛問道:「既然你不想,為什麼要用皮尺來勾引我?」
天可憐見,我哪裏勾引你了?薛佳慧退開幾步,又羞又惱道:「我只是拽了一下皮尺,你就撲了過來,居然還冤枉我勾引你?你講不講理?我是近視眼,不拉得近點看不清知不知道?」
她在家裏休息的時候經常不戴眼鏡,那種朦朧的眼神就更容易引發誤會。
難道是我誤會?王柏一時語塞,薛佳慧心裏則是撲通撲通亂跳,剛才的氣氛太不尋常,也許她的確失神了那麼一兩秒的時間,釋放出一些曖昧的信號,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傢伙力氣真大,如果不是他主動放手的話,我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能把他惹毛了,免得他發起火來又做出什麼事。
「好吧,王柏,這件事就當我們各有一半責任,誰也別怨誰。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誤會,你是無雙的男人,我不想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所以我絕對不會跟你之間發生什麼。」
王柏瞥了她一眼,丟了個鑑定術過去,發現好感度75(暗生情愫),分明比前陣子還加了一些,當前心態:他不會侵犯我吧?
這讓他實在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心裏明明在暗戀我,嘴上卻義正言辭地說不要,算是跟我一樣自相矛盾嗎?
咱倆還真是一對……
王柏皺了皺眉頭,說道:「不管你怎麼想,你我之間不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至於將來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楚,你還是不要這麼早下定論。」
薛佳慧不由地想起三年前那個炎炎夏日,兩人在她的宿舍里肉帛相見,當時他羞紅着臉觸碰她身體時的那種單純模樣,讓她至今難忘。
那時候的他,就連接吻都是畏畏縮縮的。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變了,從一個男孩徹底變成了男人,還是那種危險的,毫不掩飾欲望的男人。
「過去的事情是老師的錯,」她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喃喃着說道,「但我也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也許我不該接受這份工作,不該出現在這裏……」
重逢之後,因為徐無雙的緣故,兩人一直避免提及那件事,但是今天,還是避無可避地說了出來。
王柏也不由想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看到女人白嫩的身子時,身體裏那種仿佛要爆炸般的衝動感覺。其實他也不完全是被勾引才做出那種事,處於青春躁動期的他,心裏一直也隱隱期待着發生些什麼。
「那件事無所謂對錯,最起碼,現在回想起來,我不後悔。」他望着她,沉悶地說了一句。
啪嗒一聲,一滴大大的淚珠從薛佳慧眼睛裏流出來,直落到地板上。她的心裏仿佛被撞擊了一下,身子僵住了,在微微悸動。
他不後悔?為什麼?難道過去那麼久,他還是喜歡我嗎?就算我當時編造了那種謊言來狠狠傷害他,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