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皓非常愛她的媽媽,臨走以前一定會到袁麗娜的墳墓去,絕望的人往往會想到自己的母親,會把母親作為自己的寄託,他算計一下時間,吳皓出走兩個多小時,不會走遠,他馬上讓兩名女刑警和吳淑珍去袁麗娜的墓地,同時通知刑警隊去火車站、汽車站查找吳皓的下落,他斷定吳皓即使出走應是乘火車或者公共汽車出去,出租車費用太高,吳皓的手裏沒有多少錢,再有一般出租車晚上太遠的地方不會去。因為夜裏行車並不安全,人們沒有特殊情況也不會趕夜路。
吳淑珍她們快到墓地時,老遠就看見吳皓的身影,急忙打開車窗大聲地喊叫她,吳皓看見姑姑和兩名警察阿姨開車朝這邊走來,心裏不由一驚,她們怎麼會找到這裏?不能跟她們回去,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會更加嚴厲的看管她,姑姑見她沒有停留的意思,急得大聲地叫着她的名字,讓吳皓跟着她回家。
此時的吳皓已顧不了許多,一門心思想儘快離開這裏,不由得轉身向前跑去,由於慌亂,根本沒有注意過來的車輛,這時過來一輛急速行駛的轎車,沒有想到吳皓會突然轉身跑過來,急忙採取了緊急措施,但由於車速太快,巨大地慣性把吳皓撞地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鮮血呼地流了出來,頓時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人們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兩名女刑警比較冷靜,留下一人處理事故,另外一個人和吳淑珍一起把吳皓抱上汽車,急速趕往醫院搶救,吳皓被送到醫院急診室進行搶救,吳淑珍和兩名女刑警焦急在外面等候消息,三個小時以後,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讓家屬進去,吳皓已停止了呼吸。
吳淑珍撲倒在吳皓的身上大聲地痛苦起來,她怎能不傷心,弟弟的一家就這樣徹底的毀了,兩名女刑警默默攙扶起吳淑珍,把白色的床單蓋住了吳皓秀麗的臉龐,不忍心再看,她還不滿十八歲,為了逃避無法接受的事實,帶着對父親地滿腔怨恨,媽媽的眷戀,離開了絢麗多彩的世界。
吳淑珍把吳皓的屍體送入太平間以後,隨刑警回到公安局,刑警把情況向馬勇生和鄭萬江作了匯報,他們倆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就這樣走了,感到十分地惋惜,想到吳海濤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把他生吞下去,是他把孩子逼上了絕路,一個多麼好的家庭就這樣煙消雲散,頃刻間化為烏有。
吳淑珍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馬局長、鄭隊長,我有一個請求,不知該不該說。」
「吳大姐,有話您就直接說,為了抓捕吳海濤您付出了許多,有什麼要求我們盡需大力量滿足,這也是我們的責任。」鄭萬江說。
「是這樣的,吳皓已經走了,但她還是個孩子,按照我們那裏的規矩,這是屬於少年暴亡,是不吉利的事,不能進自己家門,也不能埋進自家墳地,要在外面選擇墓地安葬,這一切還的有她父母做主,她的媽媽已經過去了,她的爸爸還活着,我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我想讓他們父女倆見上最後一面,免得他死不瞑目,畢竟是親生父女,讓他做個主,這對族裏人也有個說法。再有,我不想讓我的媽媽過於傷心,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目前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是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孫女又過早夭折,誰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萬一發生意外,我的心會更加不安。」吳淑珍說到這裏忍不住又掉下淚來,雙手緊緊地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是個實際情況,鄭萬江聽到她這樣說,看了馬勇生一眼,感到這是個大難題,按照有關規定,吳海濤是個重案犯,在法院沒接收以前,絕不准許和外界有任何接觸,防止出現意外,這是個原則問題,一旦發生意外,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可這是個特殊情況。
馬勇生感到十分為難,吳海濤一旦發生意外事件,會致使案件複雜化,吳海濤遇害或逃亡,他這個公安局長吃不了兜着走,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況且吳海濤到現在還沒有招供,這些都是棘手的問題。
「馬局,我看可以答應吳淑珍的要求,通過她可以做吳海濤的工作,也通過這一件事情去感化他,吳皓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以說這是對他沉重的打擊,所造成的後果極為嚴重,讓人難以想像,會使吳海濤回心轉意,充分認識到自己的罪行,把犯罪事實主動說出來。」鄭萬江說。
如果吳海濤知道這件事情後,不做好妥善的安排,他會產生逆反心理,認為在有意為難他,欲把他置於死地,一味的對社會不滿,使審訊工作更加難以開展,也可以說這是讓他開口講話的機會。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關於安全問題一定要想得周到,不可出任何事情,一旦出了問題你和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必須把安全工作做好。」馬勇生說。
「馬局,這請您放心,我保證把吳海濤安全的帶回來,通過這件事他會理解我們的一番苦心,就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化的。」鄭萬江說。
馬勇生隨即撥通了市局肖局長的手機,把吳海濤目前的情況說了,肖自立同意馬勇生的意見,指示一定要做好安全防範工作,吳海濤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這事會對他有很大觸動,可以讓他徹底悔悟,主動交代自己的罪行,特事特辦,出了問題他可以承擔責任。
「市局同意我們的意見,見面時間初步定為明天晚上九點。萬江,你負責安排好警力,確保吳海濤的人身安全。淑珍同志,你要做好吳海濤的工作,他的槍傷很嚴重,到目前還沒有拆線,防止他過於激動出現意外。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是冒着極大的風險,他一旦出了問題我們無法向人民交待。他的罪行實在是太嚴重了,這一點你要理解我們公安局。」馬勇生說。
「這我十分的理解,你們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容易,為了他你們付出了許多,我會跟吳海濤講清楚,勸說他儘快認罪服法,也了結我的一塊心病。」吳淑珍說。
「你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做好吳海濤的工作,不能讓它出現任何意外,必定是他的親生女兒,我怕他一時難以接受。」馬勇生說。
「馬局長,您放心,我會說服他的,你們公安局對他可以說已是仁知義盡,我想他會分清是非的,吳皓一死對他是個極大的教訓,他會悔悟自己的罪行,徹底坦白交待自己的問題。我代表全家謝謝你們對他的關懷,麗娜和孩子也會在九泉之下感謝你們。」吳淑珍激動地說。
這時天已經亮了,他們一夜都沒有合眼,送走了吳淑珍,馬勇生和鄭萬江又一起研究了下一步具體工作,以確保吳海濤的人身安全,事關重大,一些事情不得不考慮全面,一絲一毫失誤都不能出現。
馬勇生打電話通知醫生對吳海濤的身體進行一次檢查,怕吳海濤的身體有重大疾病,一旦精神受到刺激,他會受不了,吳皓一死對他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不希望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差池。
昨天晚上,吳海濤輸完液,突然,他的心裏忽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堵疼,好像是有螞蟻在蠕動,心裏十分不安,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一夜他沒有睡踏實,大腦特別的紊亂。
早晨,進來兩名穿白大褂的人,看樣子是兩名醫生,進來要給吳海濤檢查身體。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又沒有什麼病?」吳海濤疑心地問。
怕公安局對他採取措施,要想整治他極為容易,甚至把他整死都不會有人知道,必定他是一名罪犯,誰會同情他,他消失了,很多人都希望使這個結局,想到這裏他心急促跳了起來,因為反抗沒有任何意義,他是對付不了這兩個人的。
「不要害怕,我們是公安局的醫生,要給你做身體做全面檢查,這是局裏的規定,對待犯人都要進行身體檢查,這是對你們的身體健康負責。」醫生說。
「你們公安局還算是有點人情味,沒有我想像的那樣壞,小伙子,我沒有什麼毛病,你叫什麼,咱們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我一定幫你辦到。」吳海濤說。
「躺好,不要說話。吸口氣,好,放鬆。」醫生小聲地說。為他檢查完身體,見沒有其它異常情況,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吳淑珍走了進來,「大姐你怎麼來了,皓皓現在咋樣?她沒事吧?」吳海濤急忙坐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