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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人臉般的火球從莎貝爾指尖彈出。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不需要吟唱嗎?」
李來福滿頭黑線的吐槽,一個懶驢打滾,用這種充滿了鄉土氣息的格鬥技巧險險逃離了火焰灼燒的範圍...
「日了光明神,大夢剛醒,就被燒。」
某人在心底怒罵。
莎貝爾輕笑,手指翻騰,也不見開口吟唱任何一枚咒文,一顆顆熾熱的火球便如同長出了人類的眼眸,死死盯着李來福就是一陣窮追猛打。
這陣大火焚燒了一切,兩扇紋飾着鮮血骷髏的詭異紗窗已經化為烏有,從這裏恰好看見了頹坯的黑色城堡,一地廢墟,碎石瓦礫蔓延了很遠,此時連天花板上刻畫的古老史詩傳奇也添上了一抹焦黑之色。
「迷途妖姬也逃走了嗎。」
藍月沒有出手援助莎貝爾,只是稍微看了看那位狼狽不堪的孩子,她一身冷霜戰鎧,英姿颯爽,如天穹之上的皓月般高貴。
「馬克斯家族已經覆滅了,游吟塵埃閣下,你知道嗎,那座骯髒的古堡如今變得更為醜陋了。」
火焰四溢,暴躁的赤色魔法精靈在這間閣樓中綻放出毀滅的氣息。
莎貝爾看着在烈焰炙烤下猶如一條瘋狗般逃竄不止的李來福,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馬克斯家族的最後一顆種子,原來如此不堪啊,你知道嗎,老子爵古萊特閣下一定想不到他祖宗的產業會成為『沉淪之都』的分號呢。」
「對了,落魄子爵這下子可是真的落魄了呢,就連自己的狗窩都保護不了,對了還有一位白銀騎士妄圖守護馬克斯家族,你知道嗎,他其實是斯諾克主教安插在你們身邊的棋子,可惜啊,這枚棋子不聽從命令。」
莎貝爾眼眸中閃爍出一枚赤紅色的魔法烙印,火焰長發沖天而起,如一團跳躍不息的熾熱火焰。
「他們都死了,那位騎士的頭顱被掛在了塔斯汀王國的城牆上,每日都有貧民對着他的腦袋唾罵不止。」
怒。
無盡的憤怒火焰陡然間在李來福黑色瞳孔中燃燒,一團火球爆炸,他雖然躲了過去,但四溢的火星讓他黑色長髮炙烤成一片焦糊。
黑髮散亂,披在他的腦袋上,幾縷髮髻遮住了李來福猙獰的面龐。
沉淪之都?
那種骯髒的地方竟然佇立在了曾經自己生活過土地?李來福感到一陣苦澀,他無法想像老子爵如果知曉這件事後,會爆發怎樣的怒火,也不敢相信老管家特洛伊真的會對這件事情熟視無睹。
「我的家族,真的被覆滅了?」
李來福低聲呢喃,他忽然想到了那位白銀騎士萊恩對他婆娘般喋喋不休的鄙夷,此時竟然有點感動。
漸漸的,李來福眼眸中有一顆顆魔法精靈浮現,五種截然不同的魔法之光有綻放的欲望,但被這個孩子最後一絲理智給壓制了下去。
無論是被譽為黑暗土地的混亂之都,還是光明照耀着的梵蒂岡,絕對不會容忍這樣一個孩子和他們一齊存活在永恆大陸上。
莎貝爾微笑,絕美面龐上流露出一絲陰謀達成之後的得意,她絕不愚蠢,眼前這位瘋狗一般的孩子能夠在混亂之都中活下去,並且得到了迷途之地的庇護,這已經超乎了愛爾德大教堂中每一位神職人員的預料,更為重要的,每當談及馬克斯家族,那位紅衣主教大人總會一臉凝重的沉默,仿佛那是一個禁忌的話題。
「尋常的騎士家族,根本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塔斯汀王室的那位大人物,還有斯諾克主教,到底在圖謀着什麼。」
或許是李來福的表現差強人意,莎貝爾竟然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但瞬間意識到了危機的到來。
破空之聲如死者哀嚎,一道凌厲的寒風吹過,火焰撲扇不定,近乎熄滅。
「迷途妖姬!」
「猜對了。」
一根血色長鞭撕開了虛空,如一條飛舞騰挪的毒蛇般從紗窗中飛入,長鞭之上,銘文閃爍,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這件物品中蘊含了無數具腐朽屍體的死亡氣息,讓人寒冷至極。
「我來。」
一直沉默的藍月忽然來了精神,一聲嬌斥後,她衝出了這間狹小的閣樓。
混亂之都的王者,迷途妖姬竟然沒有逃離,而是一直在隱忍,她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夠讓混亂之都所有罪惡之人心中燃起憤怒之火的時機。
唯有神職人員的鮮血才可以,而且,那位神職人員必須屬於強者。
「快看,迷途街道!」
「那抹血光!是迷途妖姬,妖姬沒有逃走!」
遠方有罪惡者哭喊,他們仿佛看見了希望,黑色王者尚存,混亂之都不是沒有主心骨啊。
「等等,那裏...兩人在交戰!」
有一位流亡者背負長弓,黑暗中的眼眸展露了神采,他看見了,兩道身影飛入了迷途街道的深處,一位藍髮披肩的女子正在和迷途之地的王者相戰!
光明氣息肆意蔓延,神聖恢弘。
這至少是一位七重階級巔峰的神職人員。
...
「卡麥爾家族的鬥氣,果然沒錯。」
那位一直冷眼旁觀的神秘女子忽然嘆息,無暇神聖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猙獰,隨着一道宛如月光般皎潔的光華閃過,一直擔任着艾爾公爵扈從的『聖堂』武士藍月手中多出一柄長劍,藍如瀚海,更有碧海波濤般地漣漪在劍刃上流轉。
「不過話說回來,你將馬克斯家族的那個孩子放棄了嗎?」
長鞭破空,一陣玄奧的漣漪泛起,血色鬥氣孕育其中,餘波毀滅了這條街道很多建築。
妖姬一襲黑色緊身戰鎧,如神明般獨立半空,遙望着燈火通明的迷途之地,神情複雜。
「說實話,我覺得那個孩子不會過多進行毫無意義的戰鬥,儘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的他應該不會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
「哦?」
藍月皺起秀眉,她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道:「莎貝爾曾經前往火焰山谷,在那裏,他得到了山谷中一位純元素法師的訓誡,你覺得的那位塵埃...不,馬克斯家族的餘孽能夠擊敗她?」
哪怕藍月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是如此不堅定。
妖姬聽聞此言,神色愈發凝重了,似乎在擔憂着李來福的生死,她凝視着在聖光下依舊黯淡的迷途旅店,喃喃低語聲微不可聞。
「千萬不要砸爛太多東西啊,那些物品,在混亂之都很貴重。」
她的祈禱似乎起到了作用。
一股毀滅氣息剎那間籠罩了整個混亂之都,讓所有人位置側目,甚至光明騎士團也停下了麻木的殺伐,罪惡者與神職人員罕見的停滯了下來,呆呆地的遙望着衝上雲霄的那道魔法光環。
「禁咒魔法!!」
永歌牧師長瘋狂的嘶吼,難以置信的遮住了眼眸,那刺眼的光芒來自於混亂之都的第三條街道。
迷途之地,烈焰如海潮,火海之中,一位墨瞳少年遺世獨立,眼眸中閃爍着五種顏色的魔法之光,而嘴角那抹邪意的笑容更令他多出一絲惡魔的色彩。
「為什麼...」
長發依舊如火苗般跳躍,莎貝爾仰視着那位前一刻還如瘋狗般弱小的游吟塵埃,此時的質疑聲也顯得無力了很多,她的身軀已經消失不見了,十八枚風格迥異的古老結界印刻,還有數不勝數的魔紋烙印,這些近乎變態的『智慧』在魔法海洋中,也只有魔導概念之上的存在才有可能接觸到,而此時,一圈魔法光紋已經蘊含了全部,並猶如一片封印,將她的下半身完全禁錮在了一片玄奧的空間,而自己渾身上下的所有的魔力幾乎是在剎那間消失殆盡,莎貝爾很清楚,她已經離死亡不遠了。
「雷聲這麼大,雨點這么小?」
李來福嫌棄的看了一眼手中魔法捲軸,嘆息道:「無奸不商啊。」
這正是神啟酒館中那位黑袍傳奇贈送的魔法捲軸之一,只不過效果貌似沒有李來福想像中的那麼美妙,雖然撕開的那一瞬間,李來福仿佛看見了一個讓人熱血沸騰的黃金時代,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無盡輝煌之後,裏面竟然只是一個封印魔法陣。
「我本指望着依賴這張魔法捲軸毀滅整個混亂之都呢,不過這樣也不錯,你叫什麼來着,算了,瘋婆子,你現在感覺好不好。」
李來福冷笑着靠近了只剩下半邊殘軀的莎貝爾,殺意已經湧入了他的心海。
對他而言,在這個世界上重要的東西或許就那麼兩三樣,而恰好,那些珍貴的東西現在都不見了,孑然一身,李來福前世的性格已經告訴他,現在的自己死了也沒人會傷心,既然如此,能拉上兩個,就不會放任何一個仇人離開。
莎貝爾見慣了亡命之徒,如何不明白李來福眼眸中那絲絲冰冷,面對死亡,沒有人願意自告奮勇的嘗試,這位高貴無比的女子此時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能殺我,我擁有高貴的赤焰血脈,火焰山谷中有我的導師,你若殺了我,魔法世界的大門將對你永遠的關閉!」
「還有,我的父親是梵蒂岡的樞機主教,如果你殺了我,他一定會將你關押在宗教裁判所的最深一層!」
「還有...」
顫抖的聲音愈發急促,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落差讓莎貝爾瘋狂,她看見了李來福那越來越平靜的表情,這種讓人看不出深淺的面龐一直最令人膽寒。
李來福開口了,絕望的情緒籠罩了莎貝爾。
「哦。」
這個孩子點點頭,示意他聽見了。
接着,一柄慘綠的粹毒匕首被他握在了手中。
「我叫李來福,也叫馬克斯·埃莫里,流淌着馬克斯家族的血脈,也流淌着華夏的血脈,無論哪一種,都比什麼狗屁赤焰要高貴。」
寒芒四射,鮮血濺到了李來福的面龐上,這張面龐少了幾分稚嫩,多出的神采叫做堅毅。
莎貝爾死了,帶着疑惑死去,或許在另外一個世界,他依然不知道所謂的『華夏血脈』到底是個什麼。
李來福默然,雙拳緊握,他準備離開了,混亂之都的風風雨雨像極了當初的塔斯汀王國,只不過這裏的發泄方式歸為原始,沒有貴族的腹黑陰謀,只有接二連三的殺戮。
沒人喜歡殺戮,都說龍有逆鱗,觸之即死,但他李來福不是龍,是一條瘋狗,有時候傻子打他,他也許只會跑,但有時候,帝王瞪他一眼,他就敢撲上去咬上個二兩血肉下來,管他個天子諸侯,死了也是堆枯骨成灰。
「咦?」
李來福驚疑不定,他腳下那道有些詭異的封印魔法陣居然在緩緩收縮,熾熱火焰連同莎貝爾那具觸目驚心的屍首一起融入了進去,化為一顆光點,重新回到了那張魔法捲軸的裏面。
莫斯提瑪角斗場,溫醇的朗姆酒香瀰漫在血腥屍堆之地,艾爾公爵一直掛着微弱笑意的面龐忽然間凝固了。
「咔嚓。」
高腳酒杯墜落在地,這位扮演着多面者的貴族忽然眼眸中啜滿了淚水,他扯了扯胸前的蝴蝶結,似乎是因為痛苦而沒有控制好力道,竟然一把將那件美麗的飾品扯了下來。
「神聖之光,開啟。」
蒼穹之巔,雲霄之上,那位雙眸仁慈的雙翼天使陡然間綻放出比之前輝煌無數倍的神聖之光,身體中十二枚光明聖石在飛速黯淡,而從聖石中衍生出一縷縷絲線,正在急速湧入雙翼天使的眼眸。
一股厚重如烏雲漫天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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