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襲 第六三一章 為恨執着的賬(二三章,為盟主太古尊無影+)

    王建安今天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升職了。

    只升官這一樣事兒,就讓他興奮的坐不住。

    王建安熬啊熬,都沒熬到下班點兒,怕嘴角扯的太開遭人嫉妒,找個藉口從單位先溜了。

    開車去四海集團的路上,他還搖了搖頭笑話自己:以前,亦清總罵他肚子裏裝不了二兩香油。瞧着吧,這次送上門,那女人嘴上不說,心裏也得這麼想,那消息一向比他精通。

    可話說回來,他就裝不了二兩香油了怎麼着吧?

    有高興的事兒,最先分享給家人,在自個兒最親近的人面前嘚瑟嘚瑟,那不是人之常情?

    他王建安這輩子,不想學深沉,不想變成深不可測讓人看不透的男人,活的太假太累。

    大多數人的追求無非就那些,裝什麼呀。

    他就是他,一輩子要求上進,但要升不上去也會鬧情緒的男人。

    「小張。」

    「姐夫?」

    王建安笑呵呵站在秘書辦公室門口:「她開會呢?」

    張秘書趕緊站起身:「沒有。姐夫,楚總去遠郊小庫房了。最近公司要換一批集裝箱,她去那定樣品,得等一會兒能回來。我給您把辦公室門打開?您等她?」

    「她晚上有沒有飯局兒?能不能推了?幫着推了吧啊小張?」

    王建安想着,他提前在哪定個位子。找個風景宜人的,氣氛溫馨的,沒孩子在,嘮嘮他的喜悅心情。

    「這個……」小張一臉為難:「一般的我是能推,但今晚這個得楚總定。咱們公司最近在跟進鐵路電氣化工程,還是外地的,正好那的領導來咱京都開會,楚總要宴請他們。」

    「幾點啊?」

    「七點半。」

    半瓢涼水澆下,王建安坐在楚亦清的辦公室里,有點兒悶悶不樂的喝茶水。

    這也太忙了。

    以前不說了,老人孩子病了都指望不上楚亦清。

    那時候他心裏除了有點兒不舒服,過了那個勁兒了也無所謂,畢竟她也不是醫生。

    但他每每想找她嘮嗑時,尤其現在他們這個關係,要知道他鼓足多大勇氣來的?她也沒空,這就太憋屈人了。

    王建安抬腕看了看手錶,自言自語嘟囔道:「七點半。」現在才四點多點兒,先跟他簡單吃一頓?

    王建安開車走了,他打算去遠郊小庫房見到楚亦清再說。

    要說這半年,王建安和楚亦清也不知怎麼處着處着,又成了王建安有點兒被動了。

    一句話能概括他的內心:有幾分能說的清楚,還有幾分是糊裏糊塗。

    春風拂面,王建安捲起白襯衣的袖子,手拄車窗摸着下巴:

    他要提出說咱好好過吧,妻子都犯了那麼大錯誤了,到頭來要是他還讓步,以後還有她不敢幹的嘛?怎麼也得她寫個保證書。

    但他倆要是繼續這麼下去鬧離婚……

    剛鬧這陣兒咬咬牙,為了臉面和那口氣挺住了,備不住一跺腳也就那麼地兒了。

    可緩了這麼久,理智了,冷卻了,又開始追尋內心了。

    他開始拿兒子說事兒,開了一次頭,說童童不聽話,這就控制不住有第二次第三次。

    畢月說,童童有音樂細胞,或許樂器學錯了,老師拜錯了,他屁大點兒事兒也不敢做主,給楚亦清打電話溝通。

    也是怪了。以前覺得自個兒窩裏窩囊,啥都得聽楚亦清的。現在卻覺得這些藉口真好。

    王建安很清晰的意識到自個兒又被動了,又徹底沒出息了,是過年那天。

    楚亦清總得回家吧?總不能大年三十回娘家吧?

    而他那天清晨忽然跟打了雞血似的,大早上就給臥室弄的香噴噴。也不知道妻子以前都噴啥弄的那麼香,沒招了,洗衣裳,洗衣粉香味兒飄滿屋。

    中午回來了,他母親埋怨孩兒他媽,他又像以往那些年一樣,趕緊掏那些禮品袋子打圓場:「媽,你看亦清給你買什麼了?快去換上。我做魚,今兒我主廚。」

    一直興奮着盼啊盼,到了晚上了,他王建安才明白自個兒盼的是個啥。心裏也唾罵自己看他那點兒出息!

    大年三十,當父母面兒,得一個屋吧?你看這一步一步的,是不是?

    反正他一尋思得在一個屋一張床上睡覺,心口熱。

    可,唉,點兒背。

    你說弟媳婦哪天不能生孩子?偏偏那天生。這給他氣的。

    得,從那天開始,童童他媽扯着弟媳生娃這面大旗,就說回娘家了。氣的他母親今年都沒去楚家走動,到現在還磨嘰着。等近兩個月就更方便了,如出一轍的忙碌出差。

    實際上,半年來他們總共也沒見幾面。

    可王建安卻覺得,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見她。

    ……

    李春蘭筆直地站在那,身後是半米多高的草甸子,一雙佈滿紅血絲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小庫房的後窗。

    她眼中閃爍着興奮無比的光,隨着腦海中浮現的那些畫面,眼神變的越來越熾烈瘋狂。

    那個名叫楚亦清的死女人,小小年齡時就會勾引人。難怪現在三十多了還能這麼不要臉,那十年都過去了,不正經早就得練得如火純青了吧?不定躺在多少個男人身下,還得倒找人家錢。

    賤人!

    那都多少年前了,她總是穿的跟學校里的女生不同。

    別人系紅頭繩,楚亦清偏偏黑色的,別人穿紅衣服,她偏偏大冬天跟守孝似的弄身白招人眼球。

    有錢有勢怎麼了?連主席都說了,所有幹部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沒有勞苦大眾,她楚亦清是個啥?她家算個啥?是給我們服務的,不是四處顯擺秀優越的。

    還有一樣的吊辮兒吊起,她李春蘭只要紮起來為什麼就不掉?為什麼楚亦清額前總會掉綹碎?難道她的頭其他都長,就那綹碎不長嗎?

    心機的女人,弄個頭都是為了勾引汪海洋給她掖耳後!

    李春蘭腦海里想像着她當年就想乾的場景:給楚亦清那頭又黑又長的頭剪掉,拿剪子戳穿那張臉,留個疤,看汪海洋還喜歡不喜歡她。

    從十年前,一直想到去年跟蹤他們的第一次。

    她當時多想衝進去,啪啪幾個大嘴巴子扇死楚亦清,拿着大喇叭在人最多的地方告訴大家:

    那個女人不正經,破壞別人家庭。

    然後給楚亦清掛上破鞋遊街,讓所有人指責謾罵扔臭雞蛋。

    李春蘭咬牙恨啊,這時代怎麼就變了。

    人人該喊打的事兒,怎麼就變成破壞她家庭的吃香喝辣,她護住自個兒的家倒成了那些局長、處長眼中的潑婦了。


    就連她的丈夫,他自個兒做錯事兒了,他沒跪地求原諒,怎麼就成了她去求原諒。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每一次汪海洋跟她提離婚,她都恨不得給楚亦清下藥,給楚亦清暴打一頓後再扒光扔街上,恨不得讓楚亦清不得好死。

    一個雷過來,老天要是真長眼,怎麼不把楚亦清劈死!

    她女兒在她跟蹤汪海洋時,腳燙傷了。

    那死女人的兒子呢?吃的跟個小肥豬似的,一副蠢樣子,還撒嬌耍猴學琴呢。也配?

    不正經的媽能生出來什麼好貨色?呸!

    一幕又一幕,新仇舊恨一層又一層的撕扯着李春蘭的心。

    她心裏就一個念頭:

    我丈夫不要我?我不好,你也甭想好。

    我燒了你那張漂亮臉蛋,我要看看你男人還守不守着你?你還能不能那麼好命,給人戴了綠帽子還搭理你。

    恐怕三年五年的,你丈夫都得帶着新歡回家躺在你身邊,讓你作孽。

    讓你開着車一副很風光的樣子,燒死你,讓所有人看見你不再是諂媚,而是看一眼你的臉就噁心的想吐。

    讓你生兒子,讓你兒子提起你這個毀容的媽都羞於開口。你楚亦清不再是楚總,沒了美貌錢財,沒了你丈夫兒子,你這輩子就不如我李春蘭了,不如我這個工廠女工,不如,一輩子都不如!

    李春蘭此刻已分不清是女人強烈的嫉妒讓她瘋狂,還是楚亦清破壞她的家庭讓她無法原諒。

    點火的手是顫抖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火光。

    或許,這世間,想要干成什麼事兒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楚亦清和兩名集裝箱老闆,一名手下,如某人願一起走進了庫房。

    李春蘭拿捏縱火的契機、算計楚亦清進庫房的時間,她的逃跑路線都是那麼的完美。

    然而,她卻漏算了一點……

    「着火了!着火了!」

    裏面的、外面的,一時間遠郊小庫房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喊聲。

    楚亦清的耳膜,差點兒被身邊集裝箱老闆的喊聲震破。

    慌不擇路的幾個人率先奔門口去,結果房梁從上面掉下還砸傷了一人的腳,擋住了門。

    楚亦清在黑煙中迅小跑到後窗,被鋪面而來的火光嚇的連續倒退幾步,嗆的她直咳嗽。她捂住鼻子慌亂的表情一覽無遺。這是起火點。

    天,這庫房裏難怪有汽油味兒,有人偷着倒過汽油。

    到底是誰蓄意縱火?這是楚亦清的第一反應,心裏同時也一咯噔。

    她雙手握拳,忽然想起還有一個窗戶,在火苗中跑動間,她不僅沖其他兩個大男人喊了聲「跟我來」,她還一把拎住被砸了腳趾的集裝箱老闆。

    到了另一個窗戶,楚亦清回頭看了眼大量的集裝箱,眼看着火光就要蔓延過來了,她衝着被木板封上的十字架窗戶上去就是一拳。

    還是手下反應快,楚亦清用拳頭用胳膊肘撞木頭,手下踩住東西上腳踹,一下兩下三下,幾個人聞到新鮮的空氣了,當然了,火光也馬上要燒着他們了。

    楚亦清先將胖胖的集裝箱老闆往窗台上抬,那老闆嘴中哭喊了一句,他是小本經營,這次拖了多少關係才搭上四海集團,他的樣品最多,他的錢:「我的箱子……啊!」

    集裝箱老闆被楚亦清一腳踹下窗台,心中咒罵:媽的,多少錢的事兒!

    剩下仨人刻不容緩也紛紛跳了下去。

    跳到庫房外面的小路上,楚亦清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眯眼揉着腳踝,就不該穿高跟鞋,太耽誤事兒,這是她逃生後的第一反應,被手下扶起時還很鎮定,用胳膊蹭了把臉上的黑灰,厲聲道:「給我查!」

    可經歷完如此一幕還很淡定的女人,卻剛拐個彎兒在一片楚總楚總的大叫聲出現時,她不淡定了,她差點兒沒瘋了。

    楚亦清只看到一個白襯衣黑西褲背影。

    那背影,今天一看就是特意打扮了。

    那男人嘶吼中夾雜着濃濃的哭音兒,似悲鳴着喊道:「媳婦!」

    然後就毅然決然衝破好幾個人阻擋的防線,衝進了火海。

    楚亦清剛才還在瘸着腳,她此刻腿腳卻極其利索,一路急跑,邊跑還邊抄起水桶,指甲頃刻劈裂,舉着水桶跑從頭倒到腳,**的她也沖了進去:「王建安,你他媽的!我在這,我在這呢,你瞎啊!」

    「楚總!」

    「不行楚總!」

    胖胖的集裝箱老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要說點兒啥,心情還沒從逃了一命的慶幸中緩過來時,大火外出現倆人。

    白襯衣的王建安變成了灰黑色,黑西褲被擋住門口的橫樑刮壞了褲子,褲腿成了黑布條,臉上流的淚混成了黑泥。

    這王建安還沒等衝進去就碰到難題,就是堵住門口的那大梁,正玩命兒喊呢,就被拽出來了。

    「嘩」的一聲,工作人員救火嘛,也給王建安從頭澆到腳。

    ……

    李春蘭以為,楚亦清會和她一樣,無論生什麼大事兒,先救東西,先搶錢,人是不值錢的。

    她哪知道,她哪有體會,楚亦清是屬於人只要沒事兒,生什麼都可以從頭再來的人。

    李春蘭以為,她真的敢毀了楚亦清了,十年啊,夢想成真了,她該興奮無比的。

    可她為何卻在點完時不相信這是她乾的?她畏畏縮縮轉頭就跑。

    她慌張的在跑動中連續摔了幾個跟頭。

    「誰啊?」

    李春蘭的聲音里全是顫音兒,額頭佈滿汗珠,碎沾着臉:「我……」

    汪海洋前腳打開門,後腳李春蘭趕緊回身關好,用後背堵着門,眼中茫然到不知所措:

    李春蘭用氣息說話,就覺得如果出聲會有人聽到:「海洋,我、我殺人了。」

    「什麼?!」

    汪海洋換上了便裝,他看了眼緊緊抱住女兒瑟瑟抖的妻子,深吸一口氣,大踏步離開了家,離開前只說了句:

    「哪也不准去。」

    他要去那地方找補找補,那麼偏,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話,是查不到妻子頭上的。

    他不能讓李春蘭進去,不能讓女兒沒媽。

    而另一對兒夫妻……

    王建安出了火海後,啥也幹不了了,腿軟了厲害,開不了車,從出來後就緊緊拽着楚亦清胳膊。

    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扶着誰。

    總之,男人哭了,男人還開不了車。

    是楚亦清用傷腳踩油門。直奔醫院的路上,被王建安哭心煩了,影響她思考到底是誰要蓄意縱火的思路:

    「你不就腿嘛,我這胳膊和腳……算了算了,你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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