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和大羅宗是老熟人,八人驚疑不定的將他放了過去,實際上看不穿他的修為,也沒人敢攔。躍千愁上下打量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宣平,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大來了,宣平心下大定,怒目掃了八人一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躍千愁聽得一邊的眉頭越挑越高,一直在嘿嘿冷笑,目光冰冷的在那八人身上掃來掃去,忽然冷哼哼的說道:「八個打一個,真不愧是大羅宗門下的弟子,這樣的事情,你們也能做的出來?居然敢惹我的人,哼!落到我手上算你們倒霉,今天一個都別想跑,統統給老子留下。」
八人大驚,來人的修為看不穿,講話又如此囂張,定是位高手。為首的那名結丹期踏出一步,拱手行禮道:「前輩息怒,聽前輩的話,似乎與我大羅宗頗有淵源,想來此事是我等處置不當,產生了誤會,還請前輩看在我大羅宗的面子上高抬貴手。」修真界從不以相貌判斷年齡,他們從修為上斷定了躍千愁是位前輩高人。
「淵源?」躍千愁一聽這話樂了,戲謔道:「你說的不錯,我和你大羅宗確實很熟悉,而且交情匪淺,譬如你們大羅宗的長老朱先賢,我和他就非常的熟悉。」
八人有些驚喜的互相打量一眼,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為首那人更是長鞠一躬道:「原來是朱長老的好友,是我等魯莽了。」說着朝其他人點點頭,八人一起行禮道:「見過前輩。」躍千愁也不客氣,光明正大的受了他們的禮。
宣平有些氣餒了,原來老大和他們熟悉,看來這仇是報不了了。那結丹期修士笑道:「前輩既是朱長老的朋友,可否告知晚輩尊姓大名,我等回去稟告後,萬一朱長老問起來,我等也方便答覆。」他倒是想的美,以為事情這樣就算過去了,還想回宗門。
躍千愁搖搖頭道:「我的名字還是不說的好,萬一你們掌門知道了,非要大發雷霆不可。」
「前輩,這是為何?」結丹期修士不解道。
「哎!」躍千愁長嘆一聲道:「想當初,我在百花谷外,一時沒控制住自己,把你們掌門的兒子羅霄漢給宰了,順帶着還弄死了些大羅宗弟子,而且又嚇跑了朱先賢,你說你們掌門知道我名字後,焉能不大發雷霆?」
「啊……」一伙人聞言後大驚失色。結丹期修士更是指着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躍千愁?」
躍千愁眉頭一挑,撣了撣頭上的小歪帽子,冷笑道:「不錯,老子就是躍千愁,嘿嘿!沒想到你們也知道老子,看來老子的大名在你們大羅宗還挺響亮的。」
得到了他的確認,八人皆臉色煞白的下意識往後腿了一步,躍千愁這個名字在大羅宗能不響亮麼?自從他在武家將羅霄漢痛扁了一頓後,這名字在大羅宗就已經人盡皆知了,後來在百花谷外更是烈焰逞凶名,乾脆將羅霄漢及一干弟子全宰了,連宗門長老朱先賢也避其鋒芒。
大羅宗因此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笑柄,一場屈辱換來了躍千愁的名聲大振。掌門一怒之下命令門下四處尋找此人,奈何躍千愁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就沒人見過他,大家都以為他怕大羅宗的報復,不知道躲到哪個旮旯里避禍去了。
事到如今,修真界遭逢大變,大羅宗的心思也收攏了起來,幾乎就快將此人給忘記了,誰知卻被他們在這裏碰上了這個煞星,這傢伙連渡劫期的長老都能嚇跑,又豈是他們區區修為能抵擋的。
「撲哧。」悶葫蘆宣平掛着一身的傷,居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我還以為這仇報不了了呢!老大真逗,明明是對方的大仇人,還在這裏套交情。宣平自然也知道大羅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如今見大羅宗弟子看到老大居然嚇成這樣,內心也隱隱驕傲起來,覺得沒跟錯人。
「躍千愁,你莫要張狂,躲在這荒山野嶺,欺負我等幾個小弟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上我大羅宗去。」那結丹期修士知道今天無法善了,話也強硬了起來。
躍千愁冷笑道:「多謝你的熱情邀請,這你放心,大羅宗不找我,我也會去找它,待我找上你們大羅宗的時候,就是大羅宗在修真界除名的時候,這事不急。宣平!」他回頭喝道:「有仇報仇,誰打傷的你,給老子打回來,一個也別放過,老子的人豈是那麼好欺負的,一群有眼無珠的王八蛋。」
宣平為人木訥,但往往這樣的人卻嫉惡如仇。破爛衣袖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跡,提着劍便毫不猶豫的朝一人逼去,自己背後最重的那道劍傷就是這人飛劍賞的,有老大撐腰,自然要討回來。那人惶恐的朝左右同門看了眼,忽然飛劍一拋,跳上飛劍調頭便跑。
「你跑上天去!」躍千愁一聲冷哼,驅指一點,一道水光閃閃的水龍從指頭射出,迅速的追了上去。
水?包括大羅宗的一干人全都是一怔,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法訣。
那人還沒飛遠,便被水龍給纏住了,裹在裏面掙扎。只見水龍在漸漸縮小,而那人的軀體則在漸漸膨脹,尤其是那肚子,更是大的不像話。那人神情痛苦,張開嘴似乎想呼救,然而裹住他的水龍卻猛的從他嘴裏汲進去不少,只聽「砰」的一聲,那人整個炸開,滿天血雨帶着殘肢破皮撒落,一顆沒了皮的頭顱崩到眾人跟前。
這種死法,看得一干人觸目驚心,恐懼不已。
躍千愁大手一揮,四散的水重新凝成水龍飛回,不過卻被血染成了紅色。躍千愁眉頭一皺道:「壞老子一窩好水。」指訣一掐,血水瞬間化成了數十根寒氣森森的紅色冰刺,籠罩在上空,對着下面虎視眈眈。
「誰再敢跑,這就是下場,老子的人豈是那麼好惹的,給老子老實點等着挨宰。」躍千愁掃視全場,冷冷說道。
宣平看了眼上空的紅色冰刺,有老大助陣,頓時精神大振,手中飛劍對着一發呆的人迅速射出,那人還沒反應過來,連慘叫都沒發出,大好的頭顱就被一股血泉頂得飛起,眼睛在空中睜得老大,死不瞑目。
左右是個死,一干人哪會等着挨宰,那結丹期修士大喊道:「分開逃走,能逃得性命者,速回宗門報信,讓宗門替我等報仇。」一時間,七個人跳上飛劍便各自飛去。
「連你們都搞不定,老子還混個屁。」躍千愁冷笑着指訣一掐,空中的紅色冰刺呼嘯四散,個個追去。憑他元嬰期的修為,冰刺追這些人那是小菜一碟。四面八方,慘叫聲四起,一個個從空中的飛劍上掉了下來。但凡落下來的,皆是被冰刺洞穿了身體,給釘在了地上苦苦掙扎。宣平追去,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砍了下來,這悶葫蘆還真看不出,心腸也狠。
倒是那結丹期還有幾分本事,一連幾根追上的冰刺都被他揮掌給拍碎了。最後十幾根冰刺一起圍住他,猛得齊發,他立馬又拍碎幾根,突然身體一震,胸口冰涼,低頭一看,一截冰刺從胸前露了出來。也許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仰天發出一聲悲嚎,突然嚎叫聲嘎然而止,整個人變成了刺蝟從空中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