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江湖之天下盟 第二十五章：漠北禿鷲（上）

    太祖四年，福王江祺再次奉命追擊蒙元餘黨，所部數萬大軍被西海萬里荒沙所阻，最終只得固守古漢台，並修築城抵禦蒙古騎兵。隨後與宋國公馮國勝合併於嘉峪關，重修築建要塞，成為明朝西北邊陲要塞。

    在此期間，東郭鳴、公都麟、周震、司徒登與安師流五兄弟憑藉一身武藝，在漠北西海之地做起無本買賣。他們五人借大明與蒙古交戰無暇顧及來往商隊，在漠北西海之間晝伏夜出，對過往商隊、客旅攔路搶劫，被人稱為「漠北禿鷲」。

    兄弟五人善使短劍利刃，月黑之時割人首級搶劫財物。「漠北禿鷲」的惡名在異域廣為流傳。半月前，五人得到消息，雲海西國王城重金追捕逃犯「阿史那」，他們便潛伏在嘉峪關飛龍客棧，等待阿史那一行人的出現，準備劫殺阿史那，前往王城換取獎賞，凡是身着異域服飾之人都被他們秘密盤查或殺害。

    此刻，五人見老大東郭鳴居然被一個年輕少年壓得無招架之力，便趕忙出手。老三周震率先以力道阻擋葉麟的攻勢，老二公都麟從木桌旁提起雙刃巨劍也沖了上來，斗篷男子司徒登則繞到葉麟身後準備與老五安師流聯手偷襲。

    「小心」樓梯上的阿史那看着五名壯漢一起圍攻葉麟，額頭冷汗涔涔而出擔心的失聲道，「少俠小心！」

    葉麟在五人的圍攻下，輕鬆閃躲來去自如。五人被轉得滿頭大漢，氣喘吁吁，司徒登自知遇到高手，心下道，沒想到這少年年紀輕輕，功夫居然如此了得。身後那十餘名白衣侍者更是目光如炬，時刻注視着場中戰況，稍有不適定會將他們兄弟五人圍在此處。他疾呼道，「住手！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暫且住手。」

    其餘四人右手控着掌中短劍，圍住葉麟，短劍寒光照在葉麟素白的長袍上，發出斑斑亮光。四人雖將葉麟團團圍住，卻無法傷其分毫。剛剛那十餘名白衣侍者一直站在店小二身後，手指緊緊扣在腰間劍柄之上，只待一旁的老者一聲口令，隨時出手。

    「怎麼了，老四」安師流緊緊控着手中的短劍，回頭望着左側的司徒登。其餘三人，雖是掌心控住短劍，但也自知無法拿下被圍住的葉麟，便把目光投向司徒登。

    葉麟一臉從容，輕鬆應對五人的圍攻，半點沒有吃力的樣子，身行如風，在五人的圍攻中飄忽不定。

    「少俠，我等兄弟五人只是想拿些賞錢，你何必苦苦糾纏。」司徒登收起手中短劍，眼中凶光轉為柔和，臉色微現一絲笑意。他對身旁其餘四人輕聲傳音道，「你們暫且把兵器收起來。」

    葉麟縱身飛出五人的圍攻，飄坐在木椅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將手中茶盞的熱茶緩緩導入杯中，低着頭忍不住笑道，「你們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結果我的小命......」

    司徒登臉色即刻堆滿笑容，啞然失笑道，「少俠初到漠西，我們兄弟五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少年....」

    站在最右邊的安師流冷哼一聲，「要不是老四喊停，我定要了你的....」

    還未待安師流說出「小命」兩字，東郭鳴瞪了他一眼，轉頭一臉溫和向葉麟賠笑道，「我五弟是個粗人，還望少年不要....」

    葉麟低着頭細細品了一杯口中熱茶，嘴角一絲愜意，並未理會大堂上的漠北禿鷲五兄弟。木梯上的阿史那和四名弟子慢慢走下來，站在離葉麟不遠處，阿史那臉色蒼白，聲音嘶啞，「多謝少俠仗義出手，大恩不言謝。」

    司徒登雙眉緊皺，向前走出數步躬身賠禮。心下道，這...今日恐怕是拿不了阿史那的項上人頭，得想辦法脫身。他回頭看了一眼其餘眾人，都看着大哥東郭鳴的神色陰晴不定。

    漠北禿鷲之首東郭鳴看了看兩側的兄弟，其餘三人都將看着他定決心，無論如何都將共進退。他深呼吸一口，上前幾步來到司徒登身側，看着木凳上的少年，冷語道，「今日算我們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望少俠可以放過我身後的兄弟。」

    「大哥」其餘四人齊聲喊道，眾人臉色大變，一旁的司徒登臉上如火山爆發，大喝道，「我們兄弟五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你怎可以丟下我們四人。「他轉頭看着臉色溫和的葉麟，斷然道，」要殺一起殺，我們兄弟五人同生共死。」

    身後的公都麟、周震與安師流快步來到兩人身旁，神情激動。

    「麟兒...」葉麟身後的銀裘男子正欲言語，被他豎起右手擋住，「莊主的吩咐，我時刻記在心頭。」他微微抬起頭，溫和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五兄弟，落在臉色慘白的阿史那身上，訝道，「怎麼傷那麼重，快來這裏休息會。」

    站在一旁阿史那眼眸中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準備向葉麟走去，卻被身旁的弟子攔着，澤俊低聲提醒道，「師父小心，這群人來路不明，我們...」

    阿史那揮了揮手，笑道，「這位少俠若要謀害我們何必出手相救？」他身旁的四名弟子不再言語，扶着他向葉麟身旁的走去，坐在一旁。

    葉麟從木桌上拿起一個乾淨的杯中，倒入一杯熱茶遞給阿史那，輕笑道，「嘗嘗，這茶問道不錯」

    「師父！」阿史那接過葉麟抵過來的熱茶，緩緩送到嘴邊，被澤俊喊住。

    阿史那看了澤俊一眼，蒼白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些，將手中熱茶細細品了一口。他臉色神色忽變，眼珠盯着面前這個素衣少年，眼神從質疑逐漸變成驚喜。

    「你是...你是葉....」激動的阿史那，被喉嚨中的熱茶給嗆的粗喘着氣。身側的黑衣弟子幹嘛撫着他的背，給他順着氣。

    葉麟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回頭看着大堂上的五人，淡淡道，「你們攔路劫財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如此講情誼，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理你們五人。」他又拿起茶盞，再次填滿茶杯，陷入沉思之中。

    緩過氣的阿史那將茶水一飲而盡，然後仔細端詳着這個素衣少年，手中把茶杯遞向葉麟，興奮道，「再來一杯」

    「師叔有多久沒喝過這茶了？」葉麟望着阿史那皺紋橫生的兩旁，暗暗道。

    阿史那看得出身，手中杯子竟然死死停留在半空，杯中熱氣徐徐飄向四周。站在白衣侍者人群中的銀裘老者咳了一聲道，「這樣如何？將這五人的筋脈斷去，使這五人廢去武功。」

    「啊..」五人驚恐的看着那銀裘老者，目光炯炯，兩行白髮在落胸前。

    「我...」葉麟輕輕回頭看了一眼陷入痴醉中的阿史那，微微一笑，「把他們交給師叔如何？。

    阿史那回過神來，心下一絲涼意，自己並未表露身份，這個少年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目光絲毫沒有離開葉麟身上的意思，看着面前這個俊逸的少年，眼中掠過一絲歡喜道，「麟兒，你是叫麟兒吧。你們是如何知道我會落魄至此？」

    「這個，在師叔離開雲海西國王城的時候，莊主就命我在此等候師叔。」葉麟看了一眼，阿史那伸出右手停在半空的茶杯，輕笑道。

    面前這個一襲素衣如雪，相貌清秀的少年。阿史那眉宇間露出一絲喜悅和激動，「難道...難道...你是葉師兄的...」

    「正是麟兒」葉麟點頭應道，「數月前，莊主便知師叔會有劫難，特意讓柳叔帶着我在這裏等您。「葉麟回頭看了下銀袍老者，吐了下舌頭，笑道。

    」沒想到，莊主竟會讓你下山「阿史那眼中掠過一絲不解，順着葉麟的目光看着那銀袍老者，」柳天江！「，他失聲道。

    」不曾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這五隻禿鷲。」葉麟又將目光回到堂上五人身上。

    「哈哈哈」那銀袍老者捋了捋青須，從白衣侍者人群中走出來，來到葉麟背靠木桌前，朗聲笑道，「數十載不見，你居然看起來如此蒼老。」，銀袍老者背後的黑髮無風自起，與兩腮上的白髮形成顯明的區別。

    「你們究竟是何人！」司徒登雙眉緊鎖，提起內力，身後四人也如臨大敵。

    「太白峰，無劍山莊。」葉麟輕輕一語，但漠北禿鷲心中如中晴天霹靂，各個臉色慘白，剛才還想奮力一搏的勇氣頓時散去，五人臉上血色頓時，眼中驚恐之色看着木凳上的素衣少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雙耳。

    令出無劍，天下變色，隱於太白。江湖中人無人不曉無人不知，「東天香西無劍」江湖中最強盛的兩大勢力。天香樓身後有武林正道，而太白無劍山莊則是武林中唯一知曉天下盟蹤跡和秘密的江湖世家。

    」你是葉家人？「聽到葉麟口中的無劍山莊四個字，漠北禿鷲五人臉色煞白，顫聲道，「我們自斷經脈...自廢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