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要選我?」樊劍鋒緊接着又問,他實在覺得虧啊,抱木宗若真的想跟風寒宗真刀實槍的干,直接干就是了,幹嘛把自己扯進去,還要弄這些彎彎道道瑣碎的伎倆?
「我也不知道,但此事必須有你,必須有朝陽宮,這是一步棋,一步高人下的棋……」丹酒大師的話音漸漸低去,直至微不可聞。
「喂,餵老頭,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種行為是不負責任的,是不道德的,就跟找小姐不給錢的一樣啊!」樊劍鋒急了,既然現身了,那就把話都挑明啊,如今這不是挑明,而是挑~逗了。
懷着一顆誠摯的心呼喚了好久,丹酒大師就是不回答,樊劍鋒狠狠捏了把手中的丹藥,只好作罷。
雖然不知道師尊為什麼化成一枚丹藥在自己手中,但只要老傢伙在身邊,他就像吃了秤砣,心也定了。
他自己心定了,轉頭四顧,卻發現原本眉頭緊皺,一臉凝重的吳立本好像也解決了一大心事,此刻臉上掛着柔和的笑意,目視前方,好像前方有個美女在等他似的。
「明王大人,我記得幾年前初來抱木宗,在函虛城遇到了朝陽宮門下的御座候選人,不知道如今貴宮的御座有了着落嗎?」樊劍鋒隨便找了個話題。
「呵呵,樊大師就不要稱呼什麼明王大人了,如不嫌棄,稱呼我為吳師兄便可。」吳立本呵呵一笑,整個人又恢復了之前的鎮定自若。
「看來他也知道了什麼……」樊劍鋒心中自忖,不過隨即心中暗道:「我的師兄現在多了一大堆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當即做出一副不勝歡喜的模樣,喜道:「吳師兄!」
「哈哈,痛快,朝陽宮的御座早在兩年前便已經有了着落了,說來此子倒跟樊兄弟的姓氏有點相似,他姓范,名叫范一統!」
「咳……」樊劍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趕忙點點頭:「好名字,賤名好養活。」
「好…哈哈,是好名字!」吳立本一陣無語,這樊劍鋒果然如傳說中那樣,嘴賤啊,這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但一來樊劍鋒對他有恩在先,二來對方的身份放在那裏,他也不好說什麼,忙轉移話題,「此子名字雖…好,但脾氣不好,尤其是好勝心太強,這兩年雖然在宮內磨去了不少鋒芒,但過些日子樊兄弟到了朝陽宮,他恐怕要跟你比試一番了。」
「貴宮御座,我可沒那個膽量,不知御座修為如何?」樊劍鋒前言不搭後語,問道。
「果然是個極品啊……既然你沒那個膽量,為什麼又要問別人的修為,擺明了是自己想較量一下嘛!」吳立本算是認清眼前這年輕人的真正面目了,不過嘴上卻據實回答:「一統他在兩年前成為御座的時候,修為只是綠級五層,如今苦修兩年,勉強踏入青級。」
他話語中雖滿是謙遜之意,但細聽之下,這哪裏是謙遜了,擺明了就是炫耀。
樊劍鋒咧嘴一笑,「我就說嘛,我可沒那個膽量!」
吳立本心中暗暗鄙視,此子節操已碎!
「樊大師倒也不必擔心,御座他對丹道也很痴迷,到時候還得樊大師指點一二啊!」
「哈,好說,好說!」樊劍鋒臉皮撐起幾米厚,老實不客氣的接了這句話。
「唉……」吳立本心中暗嘆一聲,他似乎有種預感,這混世魔王跑到朝陽宮,怕是要整出一番動靜來,他現在更加後悔自己邀請此人前去朝陽宮了。
朝陽宮在艮維荒東南騙南方一點,抱木宗則在東北偏北,兩處近乎艮維荒南北,距離較遠,而風寒宗則在艮維荒中央偏東點,要朝陽宮,必須得經過風寒宗的勢力範圍。
連日趕路,一個月後,兩路人終於來到了潛龍淵附近,如今的潛龍淵早已非以前的模樣,以前的潛龍淵,黑水白山,草木不生,魚蝦不興,如今的潛龍淵,四周山上草木蔥鬱,潭水之中游魚嬉戲,曾經的黑水也已變成了綠水,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這樊劍鋒究竟是什麼實力?」吳立本心中一陣怪異,當年樊劍鋒在這裏手持龍形長鞭,鞭抽龍子的場面,如今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種實力,顯然不像是一個黃級修士能擁有的。
「樊大師,舊地重遊,是否有些感慨啊?」
樊劍鋒朝着吳立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的確,他是有點感慨,不過他感慨的是不知道如今蒲牢有沒有找到大鵬,他當年雖說是指點蒲牢去尋找大鵬,但真正的用意,未嘗不就是讓他幫自己找。
「師弟,這裏就是那天宗主那幅影像中的地方?你真的打過龍嗎?」洛雲來走了過來,好奇問道。
樊劍鋒苦笑一聲,這龍圖騰本來是不錯的,可如今,他都得隨時擔心這玩意就會被九舍收回。
「對了,樊大師,當年那條惡龍呢?」吳立本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問這話時聲音很大。
樊劍鋒哈哈一笑,「那小子說他就在這附近等我,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吹,接着吹!要是你將風寒宗的人嚇得不敢出手了,我都保不准你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腦中又響起丹酒大師的話。
樊劍鋒心中苦笑,搖搖頭大聲道:「不過那傢伙貪玩,恐怕早就跑了,更別提等我了。」
撒謊完全不打草稿,樊劍鋒信口雌黃,遠處不知何時又恢復了自我的龍乘風則是冷冷一笑,顯然不屑一顧,對這和回答嗤之以鼻。
這一個月來,偶爾過幾天,祖魂就會出來一次,每一次出來之後,龍乘風的修為會暴增,眾人對這件事也都熟悉了,也不再像開頭幾次那樣顯得心驚膽戰了。
「師兄,再往前就是五環山了,當年我就在這五環山見到呂周呂師兄的,過了五環山,可就是風寒宗的勢力範圍了,你命好啊,就不用再勞累趕路咯!」樊劍鋒朝着洛雲來哈哈一下,
「沒想到樊大師還記着,呂周真是喜不自勝。」呂周同樣的話再說一遍,聽的樊劍鋒都暗暗汗顏。
「好了,咱們繼續趕路吧!」吳立本見眾人歇息的差不多了,當即大喝一聲,大手一揮,眾人紛紛飛身而起,繼續趕路。
雖不知別人心中怎樣想,但樊劍鋒在飛身而起的這一剎那,整顆心就懸了起來,如果風寒宗的人真的在這裏埋伏着,那會是怎樣一種場面?
五環山環環相扣,一環一環在腳下飛馳而過,剛剛過了五環山,樊劍鋒忽覺眼前前方的景象極為熟悉,略一思索,頓時想起來了,這裏正是當年風寒宗的幾名弟子在這裏捕捉玲瓏鼠,被自己坑殺的地方,同樣也是那位風寒宗天驕禹青元被殺的地方。
當年從禹青元這裏,樊劍鋒吸術,得到了御風術這種術法,凝聚風刃隨意出現,詭異莫測,此術如今隨着他修為提升到綠級,也終於可以同時凝聚出三枚風刃了。
「嘿嘿,那禹青元死的也不算不明不白,到了最後,他至少知道了是誰殺的他,」樊劍鋒心中冷笑一聲,憶及當年之事,心中一陣唏噓。
其實如果八大祖魂若出手,指不定就能重新凝聚出禹青元死前的清洗,可風寒宗並沒有,所以從那以後,禹青元的死變成了一個秘密,不過風寒宗內部早就認定是樊劍鋒所殺,尤其是如今得知當年他們看到的潛龍淵上的影像中,那個原本他們以為是一劍門下的人,竟然就是抱木宗的秦鋒,也就是如今的樊劍鋒之時,他們可以完全肯定,當年擊殺禹青元的,定然是樊劍鋒。
世上絕對沒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況且自打『秦鋒』離開之後,這片風寒宗的勢力範圍內,根本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出沒過,那麼答案就很好解釋了,當年擊殺禹青元還有幾名弟子的,一定是秦鋒,除了他,還有誰?
而秦鋒是誰?秦鋒就是樊劍鋒!
所以在樊劍鋒就是秦鋒這個消息傳出抱木宗之後,風寒宗早就分析清楚了。
「嘿嘿,樊大師,這個地方你熟悉嗎?」正在這時,龍乘風忽然嘿嘿一笑。
他這一出口,所有人都好奇的停下身來,懸浮在半空看向兩人。
「龍乘風龍長老?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會熟悉這一毛不長的地方?這是你風寒宗的勢力範圍,我好像沒理由熟悉吧?」樊劍鋒心中暗道不妙,看來風寒宗的人查到了什麼。
「哦?不熟悉?那需不需要我幫樊大師提醒提醒?」龍乘風臉上的陰狠愈發濃郁了。
他這個表情看起來陰狠毒辣,但眾人誰都沒看在眼裏,如果此刻的龍乘風是一臉淡然灑脫的微笑,樊劍鋒等人恐怕就不會這麼氣定神閒了。
一個多月的飛行,眾人早就明白了,龍乘風體內有東西,否則一會陰冷深沉,一會笑容和煦,這種完全對立的兩種情緒交替出現,而且修為也總是變化,這種變化,就算任何人都難呢過看出一些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