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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澤舟先走下樓梯,可安緊跟在他身後,便利袋挽在她胳膊上,像是最新款的包。樂文小說|
「我喝酒了。」他轉頭對她說。
可安瞭然:「我送你回去。」
「去你那。」他晃了晃一直捏在手裏的鑰匙:「去試試真假。」
「我還能費勁去找假鑰匙玩你?醢」
「你玩我還少?」
「我什麼時候玩你了?」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一直把我玩到死心塌地。緹」
可安笑了:「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
「是這個理,但我還是得去試試。」
他走到她的車邊,按着引擎蓋,渾身都是執拗。
可安給他開了車門,兩人一左一右上了車。他心情不錯,她也覺得很輕鬆。下決心不容易,但難得只是這個過程,一旦下定了決心,前路縱然崎嶇也有了堅定的方向。
「以後不會再換門鎖了吧?」言澤舟把玩着鑰匙,那枚小東西在他的大手間躺着,顯得格外別致。
「看你表現。」
「哪方面的表現?」
「哪方面的表現都得讓我滿意。」
言澤舟若有所思地點頭。
「今晚就讓你滿意。」
「……」
到了家,她熄火拔車鑰匙的間隙,他已經推門下了車。
可安跟在他身後,靜靜地等着他開門。
言澤舟喝了酒,雖然沒有到醉的程度,但終歸顯得不利索,加之晚上光線又不好,鑰匙對孔幾次打滑沒有對上。
「鑰匙孔都插不進去,你確定等下還能讓我滿意?」她站在他身後,淡淡的。
言澤舟停下手上的動作,往後一倚,把鑰匙扔給她。
「你來。」
可安接過鑰匙,把他從門邊擠開,俯身一下就插進了鑰匙孔。
「吧嗒」一聲,門開了。
她回頭看他,眸子晶亮,得意洋洋。
言澤舟「嘖」了一下嘴。
「要不等下,你也自己來?」
「你慫不慫?」
「嫌我慫?等下有你求饒的時候。」
「誰求誰?」
言澤舟笑,一把將她抱過來,還未進門就先吻上了。
可安被他按着腰又壓着後腦勺,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隨着他的腳步,跌跌撞撞,好像她也喝了酒似的。
門一關起來,言澤舟就將她抱了起來。
她攀着他的脖子,掛在他的身上,好像沒有重量。
他們一路吻上了樓。
她的房門關着,言澤舟倚在牆上,悶聲說:「開門。」
可安擰到門把手,輕輕一按,門開了。
他撞進去,「嘭」的一聲。可安回頭,見他腳一勾,把門合上了。他走了兩步,將她掀倒在床里。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丟進了軟綿綿的雲團里。
言澤舟欺身上來,曲着肘做俯臥撐似的從上往下桎梏着她。
可安臉紅紅的,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
「先去洗澡。」她說。
「一起?」
「你先。」
「一起。」
他又把她抱起來,吻進浴室。
浴室一片暖光,他將她放在洗手台上,先脫了自己上衣。那一身麥色肌肉看得可安心跳如鹿。
言澤舟將她抱下來,開始溫柔地解她的衣服扣子。
「我自己來。」可安按住了他的手。
言澤舟打開了淋浴頭,溫水入注。
在一片水花里,他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吻開她的唇。
毫無束縛的糾纏,讓可安渾身都酥了,輕顫不止,幸而有他這堵鋼牆做依靠,才沒有倒下。
最後的關頭,言澤舟將她收緊在懷裏。
這次箭無虛發,絲毫不差,一衝到底。
水光里的旖旎,溫柔又動人……
隔天一早,言澤舟去了公司,可安去了醫院接他母親出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言伊橋正在收拾東西。
「阿姨。」可安叫了一聲。
言伊橋回頭,她的氣色恢復的不錯。
「來啦。」
「嗯。」可安走過去,拿過了言伊橋手裏的包:「我來收拾,你坐會兒。」
言伊橋倒沒和她見外,也沒和她爭搶,她退到一旁的床沿上,坐下了。
「本來你叔叔可以來接我,但他今天要去退租,澤舟又忙,只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都是我應該做的。」可安抿了下唇,側頭看着言伊橋,叫了一聲。:「阿姨。」
言伊橋應聲,問她:「怎麼了?」
可安猶豫,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吧。」言伊橋溫和地沖她笑。
「阿姨,澤舟他做了這樣的決定,都是因為我。你不要怪他,如果要怪,就怪我。」可安停下手裏的動作,面對着言伊橋,一臉的誠懇。
言伊橋怔了一下。
言澤舟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她他到底為什麼會放棄原來熱愛的事業選擇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其實,她也猜到了個大概。
「我不怪他,也不怪你。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責怪沒有意義,我們順勢而為就好。」言伊橋伸手,將可安拉到她自己的身邊坐下,「只是我沒有想到,澤舟他能為你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也沒有想到。」可安斂眉:「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我也懷疑過,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他為我付出這多。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一直很堅定,他的堅定讓我不能再繼續怯懦。我捨不得辜負他的一片心意,也捨不得因為我讓你們母子生了嫌隙。」
「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特別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孩子。小事他都聽我的,但大事從來都是他自己做主。當年他在洛疆出生入死的時候,我每天都擔驚受怕,為了讓他回來,我哭過求過,可最終還是決定尊重他的選擇。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人生,我只要他活得開心活得問心無愧。」
「謝謝阿姨,也對不起,這幾天讓您跟着我們受了委屈。」
「傻孩子,這是什麼話。」言伊橋摸了摸可安的腦袋,「我們早晚都是一家人,家人就該共擔風雨。」
可安感動得熱淚盈眶。
言澤舟不僅給了她愛,還給了她一個家。
「叔叔把店退租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說好了去旅行。」言伊橋笑得明媚。
可安點點頭。
「都忙活了大半輩子,也該瀟灑一下安享晚年了。」
「以後我們不在海城,澤舟就麻煩你了。」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正說着話,門口忽然閃過了一個人影。
言伊橋比可安先注意到,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可安回頭,看到走廊里站着傅殷。
傅殷一身黑色的長大衣,遙遙看着言伊橋的眼神說不上是溫柔還是愧疚。
可安站了起來。
「阿姨,我先去給您辦出院手續。」
言伊橋看着傅殷,縱然此時他近的就在眼前,可她還是覺得,他們的距離已經遠得隔了一個曾經。
「阿橋,好久不見。」
阿橋。
言伊橋眨了一下眼,淚花忽然泛上了眼角。但她清楚,讓她動容的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情,而是他這個稱呼牽扯出的那一段溫暖的回憶。
「坐吧。」言伊橋對傅殷說。
傅殷點頭,在她對面坐下,坐下的時候,卸了自己的手套。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言澤舟的手就是像他。
「好點了嗎?」傅殷打量着她。
時光匆匆,言伊橋這樣的美人,臉上也有了歲月烙下的痕跡。但她,即使經歷了這麼多生活的磨難,氣質卻仍然未改。
「沒事了,正準備出院。」
「我很抱歉,分開這麼多年之後,竟然還以這樣的方式打擾你的生活。」
言伊橋斂眉,沒有作聲。
「阿橋,當年我並不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傅殷神色黯然,黑亮的眸子卻是情緒起伏。
他的懊悔,他的無奈,他的所有,言伊橋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當年你知道,結果又會有什麼不同?」她輕聲地問。
傅殷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不會讓你帶着孩子獨自一人辛苦。我一定不會!」傅殷說得很堅定,眼神也很堅定。
言伊橋笑了,這一笑仍然有着傾動人心的力量,但她的眼裏卻只有苦澀。
她相信傅殷的話,可相信又能如何?
時光無可倒流,他們也不能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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