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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提着裙子,在言澤舟的身邊坐下。
他衝鋒衣的袖子挽着,露出一截精壯的手臂。她記得,剛才,他握了她的手腕。
人多,位置擠。可安緊挨着他,兩個人的手臂一黑一白,時不時碰到一起,她是故意的,他也不躲開。
菜色很豐富,大家折騰了一天也餓了,都低頭吃得專注。但可安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身上隱隱綽綽的疼着,她光坐着不動都有些費勁。
「不餓?」言澤舟側頭,看着她。
「嗯。」
他放下了筷子:「是不是不舒服?」
羅東生兄妹一起看過來,可安受不住這麼多關切的眼色,立馬搖頭。
「不是不是,就是不餓。」
言澤舟沒多問。
「那先上去休息吧。我讓廚房熬了粥,等下給你送上來。」
難怪,他剛才是從廚房出來的。
可安心頭一暖,笑嘻嘻地湊過去:「誰送?」
言澤舟身子往後仰了仰,避開她的視線。
「阿橘。」
「不能你送嗎?」
她身上飄着一股濃郁的藥味,臉上卻是戲謔的笑。
「不能。」他拒絕的乾脆。
可安撇撇嘴,起身太躁撞到了桌角,疼得「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言澤舟動了動,想起身給她讓路。可安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胸膛,把他固定在了椅子上。
「我能過去。」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繚亂。
言澤舟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她蹭着他的大腿過去了,她的裙擺帶着風,他卻有些熱。
可安沒有回頭,徑直上了樓。
天已經黑了,山里下起了大雨,雨勢大得鋪天蓋地,她在窗口站了一會兒,渾身酥軟不得勁兒。
木床上的被子還散着,她俯身鋪了鋪好,躺上去。
頭有點暈。
她想,難道真如言澤舟說,撞到腦袋了?
見鬼,明明沒有。手肘上那麼多傷,就是她滾下去時抬手護着腦袋擦到的……
樓下,言澤舟也站了起來。
「言檢,你吃飽啦?」羅東生嘴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問。
「嗯,大家慢吃。」
言澤舟沖大夥打了個招呼,轉身往廚房走。
廚房裏像剛經過一場戰爭,亂糟糟的。穿着白色制服的胖廚師正端着一個陶瓷大碗風捲殘雲地往嘴裏舀飯,一回頭看到他,抹了抹唇邊的飯粒:「不好意思啊言檢察官,我這裏剛忙好,你要的粥還沒來得及熬呢。」
「沒事。」言澤舟拍了拍胖廚師的肩膀:「你吃吧,我自己來。」
胖廚師也沒有和他客氣,隨手翻出一把翠綠色的水果刨子遞給他。
「番薯在水槽里。」
言澤舟走到水槽邊,番薯紅皮帶着泥,新鮮的很。他把泥洗乾淨,拿出水果刨子認真的劃拉削皮。乳白的汁從番薯肉上滲出來,黏住了他的手指。
他忽然想起寧可安柔軟的身子擦過他大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