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媒失敗,沒將蕭玉蓮和康景林撮合到一塊,這份厚重的謝禮自然是打了水漂沒了蹤影,李媒婆又恨又懼,罵罵咧咧地就被白芷和薛氏給連拖帶拽地趕出了舊宅。
那康景林一見李媒婆黑着臉罵咧咧地鑽進了馬車,就知道這親事是沒談成,心下更加失落難過。
「小娼婦,小賤人,你等着,等着老娘怎麼收拾你!」李媒婆坐在牛車裏,咒死罵活的罵着蕭玉蓮,飯然後沒好氣地衝着還在發呆的康景林一擺手,「趕緊走啊,你還在這兒挺什麼屍?回去找你娘和那蕭家大媳婦算賬!」
康景林本就是個木訥的性子,被李媒婆這麼一呵斥,更是沒話了,只是揚起手中牛鞭,趕車上路往回家轉。
可是,當他們趕回蕭家莊的時候,就見村里人不顧嚴寒地凍地往蕭茂斌家而來,一邊走,這些人還議論紛紛,「聽說這回人家蕭家二房是真急眼了,說什麼也要分家不可。」
「是嗎?聽說這蕭茂斌和蕭安氏覬覦人家二房的東西,就使出了卑鄙手段算計人家,結果老實厚道的蕭茂林氣極了,非要分家另過不可。」
「哎喲,這下可熱鬧了。好好地前頭一個娘生的,做大哥的咋能算計自己的親弟弟?那蕭安氏居然領着自己的幾個孩子,去二房屋裏明搶啊。」
「明搶算什麼?你們知道不?那蕭茂斌為了算計他二侄女,竟然讓康景林趕車牛車,送李媒婆去岳良村提親去了,還說是那蕭家二姑娘自己願意這門親事的,央求他這當大伯和大伯母的找人來康家說媒。」
「哈哈……這蕭茂斌兩口子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還信了他們倆的鬼話?就康景林他家?能娶回蕭家二姑娘?這麼是瞪着眼說瞎話嗎?
說別人不知道,就康景林他那個愛撒潑太刁鑽的娘,蕭家二姑娘願意嫁進他們家的門,蕭茂林兩口子也不會答應啊。」
「是啊,是啊。這蕭茂斌和蕭安氏為了算計蕭家二房,連出嫁的閨女都不放過,竟做這大白天的夢。」
趕着牛車的康景林耳聽村里人的議論,臉上火辣辣的如同巴掌打了一般難受,他沒有想到,自己和娘親在這村裏的名聲會這麼差。
那李媒婆見到家了,就讓康景林停車。
康景林停了車,扶着李媒婆下來,剛要說話,可李媒婆一瞪眼,氣哼哼地一甩錦帕,怒氣沖沖地朝着蕭家而去。
她在岳良村蕭玉蓮那裏受得起,若是不在蕭茂斌和蕭安氏身上找回來,她決不罷休!
就在蕭茂林不負蕭玉蓮期望鬧分家的同時,遠在殷莊鄉西北角,一個幽靜的院落里,燕煦青剛剛接到鸚鵡傳信,只見指頭寬的紙片上寫着,「逼婚,未應!」
「唰……」燕煦青將手裏的字條碾得粉碎,稜角分明的俊顏呈現出黑色,哼,我的女人,也有人膽敢覬覦?
慵懶的身形頓起,燕煦青三步兩步回到內宅,來到上房,見正在練字的兒子小燕青臉上還掛着淚痕,不由地心疼,便坐在他的身邊,滿身都是柔和的光彩,將小燕青抱在懷裏。
「兒子,想你姨姨了沒有?」
「啊?爹,您說什麼?您是說蕭家姨姨嗎?」小燕青驚喜之下,眨着墨寶般的大眼睛歡喜地問道。
燕煦青微笑不語,點點頭。
小燕青看得分明,見爹爹整個一張臉都紅了,不覺暗笑,是爹爹想姨姨了吧?還藉口說我想姨姨。
不過,我是想雋逸弟弟和秀兒妹妹了,他們說姨姨做得鍋子可香可好吃了。
小燕青想到這兒暗自嘆了口氣,自從那次在珠寶行門外,爹爹見了這位姨姨就得了病了,一提姨姨,爹爹就滿臉是笑,止都止不住!
「爹,浩兒很想姨姨,也想雋逸弟弟和秀兒妹妹。可是……可是,祖父說,浩兒有了後娘,就要吃苦頭了。」
小燕青雖然想蕭玉蓮娘三個,可又怕真如祖父說的那樣,自己就慘了,便心有餘悸地道,「爹,祖父說得是真的嗎?蕭家姨姨做了浩兒的娘,會不會打浩兒?」
燕煦青聞言,面色如常,心裏卻是怒火頓生,便安慰了小燕青幾句,然後催促他繼續識字,然後轉身朝後院老爹居住的房間而來。
「嘭!」來在後院東房間,燕煦青踢腿踹開了房門,冰冷的寒氣裹着他滿腔的怒火,就撲進了房間。
「怎麼着?燕大俠?這地方你住的舒坦吃的不錯吧?嗯?剛過了兩天半好日子,你這就要起么蛾子了是不是?
你以為我燕煦青當真動你不得?嗯?你為老不尊,竟然在我兒子面前大放厥詞,這好日子你要過到頭了吧?」
燕煦青一見房中人,言辭狠戾,眸中帶火,就揚聲道。
只見房間的火炕上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那天鼻子上被烏鴉落了一攤屎的黑塔壯漢,一個是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似乎習慣了燕煦青不敬地言語,也習慣了他的冷落,便抬起平靜無波的老臉,慢吞吞地道,「老夫只是告訴我孫子,有了後娘可能發生的後果,並沒有詆毀你那女人的意思。」
「燕大俠,」燕煦青可沒有這麼好說話,語氣依舊充滿了火藥味,「我的事兒,你最好不要隨便插手,否則,別怪我不講父子情份。你也應該知道,你我的父子情份有多淺顯,若不是為了浩兒,你當我會認你?」
中年男子微嘆一聲,搖搖頭,「青兒,當年的事兒,爹已經認錯了,你何必還要耿耿於懷?為了你,為夫放棄了大好前程,難道這麼做,還不夠嗎?」
「你說呢?燕大俠?」燕煦青譏諷地悽然一笑,「你百死不足以償還你欠我們燕家的幾十條人命。所以,這輩子,你都休想讓我原諒你!燕大俠,我警告你,以後再敢慫恿我兒子壞我女人情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黑塔壯漢一看這父子又要吵了起來,忙起身下地往門外推燕煦青,嚷嚷道,「行了行了大哥,燕叔都已經認錯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不就是那個女人嗎?怎麼就讓你迷了心竅?珠寶行外一個錯身,就將你魂給勾走了?燕大哥,你要是再這樣,那我就去將那女人給宰了,省得你稀里糊塗的為她丟了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