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羽這年輕人你爹我還是挺欣賞的,他要做我女婿也不是不行——不對呀,他不是你傾城姐的未婚夫麼?」唐正德疑惑道。
「所以呢,你女兒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唐正德你還要來刺激我,那天我想不開自殺了就是被你給逼得!」唐萌萌沒好氣道。
「真喜歡?」唐正德問。
「喜歡。」唐萌萌點點頭,「從來沒有過的喜歡,比喜歡你還喜歡。」
唐正德陷入了沉默。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概沉默了半分鐘。
他擺了擺手,罵道:「沒種的夯貨,在你爹面前的虎勁兒跑哪裏去了?喜歡你就去泡他呀!」
「唐正德,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怎麼能夠跟傾城姐搶男人,而且傾城姐那麼優秀,我怎麼比得過?」唐萌萌無奈道。
「屁,老子唐正德的閨女兒能比不過他蘇少商的,女兒,別怕,公平競爭,不丟人,他們不是還沒結婚麼。再說了,你比不過不是還有老子麼?」唐正德說道。
「你……你除了會挖煤還能幹嘛?」唐萌萌說。
「丫頭,那不是你爹跟你吹。你爹我不一定有蘇少商有錢,但我一定比他疼女兒。」唐正德無比嚴肅的說。
唐萌萌撲倒了唐正德的懷裏,頭放在他的肩頭:「爹,女兒錯了嘛,以後我再也不騙你了。不過無論怎麼樣,我是不會跟我認定的姐姐搶男人的。」
唐正德拍着她的肩膀,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還是給吞了進去。
女兒心裏還是苦的,他知道。
由唐萌萌自己當編劇自己當導演,強行讓陸羽擔任男主角的這場鬧劇,就這麼以一個溫馨的擁抱畫上句點。
不過無論是陸羽還是蘇傾城,都不知道唐萌萌的真實想法。
她決定將這份情愫,作為她一輩子的秘密藏在心裏。
唐萌萌雖然有許多地方都不靠譜,但大是大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絕不含糊。
譬如——不能跟自己閨蜜搶男人。
雖然有些心酸,有些難受和憋屈。
但她願意承受這些。
正如小七郎告訴她的,做人呢,一定要有高尚的道德品質和個人修養。
……
陸羽悠閒的小日子算是徹底到頭了。
這幾天基本上忙得腳不沾地。
白天要在傾城集團上班,晚上還要去夏晚秋那個女人那裏去報道,抽出空來,還要去學駕校。
每天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不能保證。
便是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精力旺盛,幾天下來,也是清瘦不少。
蘇傾城心疼,想放他的假,陸羽卻是搖搖頭,繼續堅守崗位。
於他而言,流汗流血真不算苦,他也不覺着苦。
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一杯溫開水。
喝下去燙不死人,也沒法子讓局外人感到冰徹心扉。
偶爾有幾個手高眼低的草根野心家會捶胸頓足,罵老天不長眼埋沒了老子這樣胸有乾坤的人才。
其實他們都是溫水裏的青蛙,自以為如魚得水,一不小心就得被煮熟煮爛,成為肉食者的盤中餐。
陸羽不想做一隻可憐的青蛙可悲的被別人吃掉。
所以他得往上爬,他得努力跳出去。
野心,簡單十五畫。
既然有了,那就一筆一筆寫下去。
用汗來寫,用血來寫。
人生最怕就是渾渾噩噩沒有方向,陸羽其實覺得自己挺幸福,他至少現在有一個比較明確的方向。
就這個已經超過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世界是辯證的,也是科學的,沒有一夜之間就能讓你脫胎換骨的絕世秘籍。
高手為什麼是高手。
高手寂寞。
不是裝-逼裝得寂寞,而是耐得住寂寞。
滴水石穿,什麼事情都講究這個,咬着牙噙着血堅持下去,總會量變引起質變。
他的教練是個很有范兒也很有意思的中年男人,第一次見面時候陸羽就察覺到了他與眾不同的氣質。
第二次就更能感覺到了。
方面面面。
他叫何良信。
這個名字挺有意思,漢初三傑蕭何張良韓信的名各佔一個字。
人也挺有意思,陸羽白天晚上都沒空,又着急拿駕照,跟何良信說清楚情況後,何良信竟然跟陸羽說可以在凌晨教他,每天晚上十二點到凌晨四點,四個小時。
何良信說了,你小子急着拿,一個星期我都給你整的下來,不過這年頭出門帶兩包煙,自己苦逼的抽四塊五的大前門,一天給教練整一包黃鶴樓一九一六的冤大頭可不多,算你小子倒霉,為了你的1916我也得跟你耗一個月,不過你放心,我不白抽你的煙,教你些老司機的真本事。
何良信真的是老司機。
車技過硬,簡直神乎其神,陸羽從來沒見過能把車玩兒這種境界的神人,這大叔說他開過f1陸羽都信,太虎了,他覺着這幾千塊的煙錢沒白出,老值當。
何良信言傳身教一個月,他出師後,絕對有準職業賽車手的水準。
那個男人沒有當車神的夢?
男人都喜歡車,喜歡聞那淡淡的汽油味道,喜歡引擎轟鳴時,那細微的顫抖,跟草娘們兒一樣爽。
《速度與激情》、《玩命快遞》這些個電影就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車技這玩意兒,不止可以裝逼那麼簡單,會開車的男人,殺人放火搶銀行販賣軍火甚至勾搭水靈白菜都有加成。
這麼一個機會放在面前,陸羽又不是二傻子,當然得可勁兒學。
西方許多理論陸羽都嗤之以鼻,木桶理論他還是認可的。
那諸葛亮還是周瑜的不是說過麼,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才會更開心。
現在的他,如一塊貪婪的海綿,在江海這座大城市裏如魚得水,瘋狂地汲取一切能夠汲取的營養和肥料。
不怕撐死。
或者說他寧願撐死也不願餓肚子。
誰叫他是個在大山里呆了三年,真正感受過飢餓是什麼滋味的狗犢子?
他動手能力方面堪稱妖孽的天賦用來學車時候就顯露無疑。
搞得何良信都寂寞了,說早知道老子就不教你了,媽拉個巴子,一個月,你得把老子吃飯的東西全都給掏了去。
陸羽嘿嘿一笑,不動聲色地在何良信衣兜里塞了一包1916,笑容憨厚,露出兩排大白牙。
何良信也是帝都人,老家就在後海那一帶,指不定還跟陸羽是鄰居,口頭禪都是北方爺們兒慣用的「媽拉個巴子」。
冥冥中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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