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在某人促狹目光中,蘇傾城拿起抱枕就開始扔,卻被這傢伙一把抓住。
天知道他怎麼練的,手法太准了。
「喂,你跟有容姐談得怎麼樣?」蘇傾城問。
她就覺得趙有容臉色不怎麼好。
陸羽淺笑道:「談得挺好的呀,我們傾蓋如故、相敬如賓,差點就斬雞頭拜把子。老婆,我就說嘛,有容姐姐海納百川、有容『奶』大,絕對不是什么小氣的人。」
蘇傾城滿臉黑線。
這傢伙,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喜歡亂用成語,傾蓋如故、相敬如賓能用在這裏?那是形容夫妻的好吧!
不過這傢伙沒跟有容姐打起來就算好的了。
她算是明白了,不能對着傢伙抱有太高期望。
「有容姐……」蘇傾城叫了一聲。
「傾城,我有些不舒服,睡覺去了。」趙有容說了一聲,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傾城姐,人家也困了,睡覺去啦。」唐萌萌說。
「等等……這傢伙怎麼辦?」蘇傾城指着陸羽。
「傾城姐,他是你男朋友誒,當然是跟你一起睡咯,不過你們別太狂野了,要不然人家又睡不着了。」唐萌萌嘻嘻笑道。
「死妮子,胡說八道什麼,那天晚上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傾城小臉通紅。
唐萌萌不說話,就看着蘇傾城笑。
蘇傾城小臉更紅了。
「萌萌,我跟你一起睡,陸羽,你睡我的房間,跟我過來,我帶你進去。」她沒好氣說道。
陸羽哦了一聲。
唐萌萌卻小聲說道:「七郎,等會你要是讓傾城姐來我房間,你就不是男人!」
陸羽沒好氣白了她一眼。
人小鬼大。
進了房間,蘇傾城幫他換了新的被褥,說道:「陸羽,你暫時在我房間睡一晚吧,我明天跟萌萌和有容姐說說,看能不能幫你收拾一間房間出來,但她們要是不同意的話,你還是得出去找個房子,還有,我幫你報名了個駕校,你後天記得要去報道。」
陸羽點了點頭,坐到床上,卻是悶哼一聲,臉色有些發白。
「你……你怎麼啦?」蘇傾城問。
「受傷了。」陸羽笑了笑,「不過沒事兒,你給我找把剪刀,我自己處理吧。」
「是今晚跟黑虎幫打架受的傷?」
「唐萌萌告訴你的?」陸羽問。
蘇傾城點點頭,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陸羽……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
「傻女人,你是我老婆,我還能讓你給別人欺負了?要欺負也只能是我欺負你。」陸羽正色道。
臉色還是很白,額頭冒着冷汗。
「要不去醫院吧?」
「不行。」陸羽搖搖頭,「今晚出人命了,雖然麻煩應該不會到我頭上,但最好還是不要去醫院,放心吧,都是皮外傷。」
「那你等着……」
蘇傾城連忙出去,找來了醫藥箱,從裏面拿出剪刀紗布之類。
陸羽皺着眉頭,脫下內衣。
露出看着瘦削、其實無比健碩的上半身。
左臂和後背,兩道血口,觸目驚心。
蘇傾城看着,臉色微白。
突如其來,有些心疼。
這得多疼呀!
陸羽卻是渾不在意,用酒精清洗了手臂傷口,熟稔的穿針引線開始縫合,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肉。
蘇傾城嚇住了。
天,這傢伙沒上麻藥!
關雲長刮骨療毒麼。
很快處理好了,陸羽舒了口氣,臉色更白,額頭冷汗更多,神色卻還是無比輕鬆:「老婆,這背上的我夠不着,你要不覺着噁心,就幫我縫。要是覺得噁心就算了,不縫合也沒事兒,最多好得慢一點,但就怕感染了。」
說實話,蘇傾城確實覺得噁心。
人體本能,都快吐了。
不過她沒想多久就說道:「我幫你吧,不過我不太會。」
「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你拿起針……」
蘇傾城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先清洗了傷口,然後試探着把針扎進肉里,針剛進去,她卻不敢扎了。
「沒事兒,一點都不疼。」
陸羽微微一笑。
在他無比溫暖的笑容感染下,蘇傾城膽子大了起來。
一百七的智商,學什麼都快,克服了心裏恐懼後,蘇傾城很快就熟練起來,但也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幫陸羽把傷口縫好。
這才發現,這傢伙疼得臉都青了,全身都是冷汗。
「對……對不起。」蘇傾城說。
其實她有些毛手毛腳的,技術絕對稱不上好。
陸羽能忍着一聲不吭,這是多強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你先等着……」
蘇傾城去打了些熱水,找來毛巾,幫他擦拭身上的汗,神情溫婉,動作輕柔,巧妙地避開了他身上的傷口。
陸羽咧嘴一笑:「老婆,你對我真好。」
「少來,傷這麼重還知道貧嘴……」
「那我不貧嘴了,老婆,我們明天去扯證吧。」陸羽正色道。
「去你的,陸羽,你別逼我好嗎,至少得給我一段時間考慮清楚吧。」蘇傾城悠悠地說。
陸羽點點頭:「老婆,你一定要先洞房驗驗貨,也不是不可以……」
「你!」蘇傾城氣得,就要扁他,看他臉色蒼白,沒忍心下手,沒好氣道:「你這傢伙,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你可以不用上班。」
「那不能,輕傷不下火線,再說了,別的男人給你開車,那我還不放心吶。」陸羽無比嚴肅的說。
「小氣鬼。」蘇傾城白了他一眼。
陸羽只微笑着看着她,不言不語,蘇傾城倒是先臉紅了,連忙逃出了房間。
外面,蘇傾城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心跳得很快。
「傾城,你這是怎麼了,難道還真動心了,打算嫁給那個傢伙麼?不過……這傢伙為你了,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壞,也壞不到骨子裏吧,媽媽,傾城該怎麼辦?」
她喃喃自語,空前糾結。
屋外,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開始下雨了,又是一個春雨纏綿、埋首煙波里的夜。
……
別墅里,另一處房間。
趙有容放下電話,幽寂黑暗中,她悠悠嘆了口氣。
拉開窗簾,屋外春雨淋漓,細密如線。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告訴了她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她爸爸的病,又嚴重了一些。
是想叫她回京城看看爸爸的,可爸爸卻拿過了電話,說有容你別管我,自己的工作要緊,語氣強硬,她沒能拗過。
爸爸這個人,她是知道的。
太要強了。
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她是女兒身,而不是兒子。
她脾氣變得這麼火爆,念軍校,當警察,還是最危險的刑警,其實就是想跟爸爸證明,她雖然是女兒,卻也不會比兒子差。
看着窗外的夜景,趙有容皺起了眉頭。
陸羽那個傢伙……
如果他真去趙家退婚,那爸爸得多生氣?
身體又不好,萬一……
想到這裏,趙有容不敢再想。
「姓陸的,算你狠,女僕就女僕,不就兩年麼!兩年後,姑奶奶絕對殺了你!」
她咬着牙,惡狠狠地說。
屋外,雨打芭蕉,濕了櫻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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