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河一上樓,客棧大堂中又想起了嗡嗡的說話聲,很多都是在討論剛才的事,還有幾個鍊氣期修士眼神不停的往赤雲派這裏看,那目光中含了些許的幸災樂禍和鄙視,也是,逞威風沒逞到,反而成了別人的談資,的確夠得上被鄙視的。
赤雲派修士在眾人的眼神中快速的吃完飯,然後逃命一樣的上了樓,回到各自的房間,就連顧天好想問問顧有松剛才那築基修士是怎麼救他和顧冷秋的都沒有機會。
可見赤雲派的修士在客棧大堂中是多麼的如坐針氈。
回到房間,本來應該六個人住的,因為張瓊芝的未歸,現在房間裏就只有五個人了,賈白霜追着顧冷秋問剛才那青年築基修士的事,方燕和王月芽一進房間就拿出蒲團開始修煉,顧天好自然也想知道顧有松當初是怎麼獲救的,看起來那麼冷漠的青年修士為什麼會救顧有松和顧冷秋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但是看顧冷秋那發愣的眼神,萎靡的神色,就連她平日裏一向遷就着的賈白霜都沒有從她口中問出話來,顧天好就更不用想了,還是等以後問她爹吧。
顧天好也一心修煉起來,本來她的修為就已經到了鍊氣三層頂峰了,昨晚因為顧有松的事情,她沒有心思修煉,更是因為擔心顧有松,心境上也有了變化,今日又看到兩個築基修士的神識鬥法,雖然那個級別的鬥法以她如今的修為根本不懂,但是在那樣的氛圍和環境下,那種對於神識和靈氣的操縱,還是給了她一種心有所悟的感覺,今日一修煉,就感覺那頂峰即將要被突破,服過一枚引氣丹後,靈氣更是源源不斷的往她的丹田和經脈中涌去,一直到丹田和經脈已經盛不下更多的靈氣,忽的,顧天好好像聽得輕輕的一聲,如泉水叮咚般的天籟之聲,丹田在她尚未察覺的時候已經微微的擴大了一圈,經脈也稍微的寬了一些,丹田經脈中的靈氣更是凝實了很多,這是鍊氣四層了?
顧天好有些詫異,她內視了體內的情況,發現自己的確進入了鍊氣四層了,這就代表着她現在已經是鍊氣中期修士了,可以釋放些簡單的小法術了,對於靈器也可以稍稍的操作了,顧天好心裏高興。但是她並沒有喜形於色,更沒有忘了正事,現在還是要平靜下來好好的穩固一下鍊氣四層的境界,讓修為和心境達到一致。
至於法術,在這個房間裏顯然是不大適合練習的。
剛剛睜開眼,顧天好就見到屋中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她不由的摸了摸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顧師妹,你……進階了?」方燕帶着些許的不確定問道,語氣倒是很平靜。
「是啊,顧師妹,我們看你似乎是進入鍊氣四層了,肯定有人心裏不痛快了。」王月芽笑嘻嘻的道,話中意有所指,在場的每個人聽得都很明白。
「王月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賈白霜指着王月芽問道,自己先承認了王月芽話中的有人是自己了。
「喲,我可沒指名道姓,你着什麼急呀!」王月芽一副不急不緩的模樣。
顧天好暗嘆一聲,自己一句話還沒說,這兩人卻又槓上了,她忙急急地回了方燕先前的問題,「方師姐,王師姐,我是進階了,剛剛進入鍊氣四層。」
「恭喜你,顧師妹!」方燕帶着微笑,語氣沉穩的道。
「顧師妹,恭喜你啦!」王月芽語氣很輕鬆,甚至帶着那麼些的看戲的意味。
「天好,恭喜你。」顧冷秋緊接着說道,看着顧天好的眼神卻有些意味不明。
只有賈白霜沒什麼心情的甩下一句話,「我要修煉了,你們安靜一些。」
「你……」王月芽正想說什麼,被方燕制止了,她對着王月芽搖了搖頭,王月芽這才有些不甘的閉了嘴。
「顧師妹,你剛進階,快些調整靈氣,適應一下,天快亮了,一會應該要上路了。」方燕招呼顧天好道。
顧天好點點頭,又閉了眼,滿心都進入了修煉的狀態中。
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亮了,赤雲派的眾弟子準備了一下,就紛紛踏出了房門,準備出發了,看着老掌柜那如同送瘟神一樣的慶幸表情,顧天好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她自己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是別人眼中的惡客,不過看着大家明顯加快的腳步,顧天好就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從月下城東城門出來,關河取出飛船法器,待眾人上了法器後,顧有松好像準備問問顧天好進階的情況,只是還沒等他問出口來,飛船就猛地竄了上去,速度時快時慢,高度時高時低,大家站在法器中搖搖晃晃,再加上空中的罡風,讓赤雲派眾弟子簡直苦不堪言,可是卻沒有一個弟子敢直接叫苦,顧天好看着背對着眾人站在船頭操縱飛船的關河,不難想像他現在面上肯定是一副怒氣難當的模樣,這……恐怕也是一種發泄,顧天好只希望他發泄發泄就好,不要一直發泄,否則這幾日大家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可能是這種發泄方式既費力氣又費靈氣,關河維持了一個時辰就放棄了,飛船漸漸趨於穩定,顧天好看到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幾個鍊氣後期的弟子尚好,其餘的弟子無一不是面色蒼白,賈白霜等幾個鍊氣初期的弟子更是一副驚慌未定的模樣,顧天好實在很慶幸自己昨夜進階到了鍊氣四層,能夠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層薄薄的防禦護罩,雖然不能完全抵抗因飛船上下顛簸產生的氣流,但是有總比無好,反正她的情況要比賈白霜那幾個沒有靈氣護罩的人要好的多。
「爹,你怎麼不用靈氣罩?」顧天好扭頭看到顧有松凌亂的頭髮,狼狽的身形,不由的輕聲問道。
顧有松搖了搖頭示意了一下前方的關河,顧天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是不用還是不方便回答,但是看到顧有松閉嘴不言,她還是暫時將疑問放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又過了三日,飛船降落在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元蒼城西城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