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變化,但肖淺就是能夠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改變!
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暫時還說不清楚,那只是一種感覺,似有似無,但你就是能感覺到。
「得試驗一下!」肖淺雙眉一皺,冷目一掃,就盯住了大廳中那幾隻沙袋。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當是熱身,確保自己不會突然爆發拉傷肌肉。接着,他冷眸中發出一點寒星,拳頭握緊,瞬間出拳。
帶着老繭的拳面重重擊在了沙袋上,一記沖拳!
沙袋上的灰塵都被震起來了,陽光照射下,廢物的灰塵像是冬季的飛雪,慢慢飄散。
可肖淺那雙冰冷卻帶着疑惑的雙眸卻有些發愣,自己這一拳,就算是練家子挨一下,也得暈眩幾秒鐘,但是……威力並沒有什麼提升!
「再試一下!」
雙眉皺的更緊,肖淺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接着,大腿肌肉猛地繃緊,閃電一般的彈出,一記鞭腿,猶如重錘一般的掃向了沙袋。
「砰!」
一聲劇烈的悶響過後,沙袋爆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細沙從裂口迸射而出,直飛出四五米開外。
肖淺的眉頭緊緊的擠在一起,看着還在從沙袋中灑落的細沙,硬氣而冰冷的眼中透出的疑惑更深。
力量、爆發力……根本沒有任何變化,那種發生變化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或許一個普通倖存者在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後,會死命的去研究。但是現在真不是研究問題的時候,末日馬上就要爆發了。
而且肖淺作為一個資深倖存者,更加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巨大的危險即將降臨,尋找武器和收集必要的物資才是最重要的事!
拍掉褲腿沾上的沙粒,肖淺才轉過身,那雙硬氣的眼睛,瞬間變得冰冷如同塗上了寒霜,電子鐘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14:30!
肖淺緩緩看向了窗外,尖叫聲陡然響起,末日開始了!
他三兩步衝到窗邊,用那雙冰冷的雙眸,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外面,是俱樂部面對的一條正街,雖然是郊區,但平時車流、人流都很多,街道兩側的商鋪,生意也都很紅火。
但是現在,尖叫聲和奔跑聲,響徹了整條大街。
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撞擊在一起的車輛,人群在這些障礙物中奔跑,不時有人跌倒,也有人要去扶,但是接着又被其他奔跑的人撞倒。
街邊的店鋪中,也一片混亂,不時有人逃進店鋪,和老闆一起慌亂的拉動捲簾門。還有人從店鋪中驚慌的跑出,接着是行動蹣跚的「人」追着出來。
人們只能四處亂跑,尋找着可以藏身的地點。
但倉促之間,哪裏有能夠藏身的地點?他們依舊在被那些瘋了一般的「人」,死命的追逐着……
追逐他們的,同樣是人類……不,是喪屍!
它們有着水泥一樣青灰色的臉,充血而變得通紅一片的眼睛,張到最大的嘴,還有扭曲想要用力抓住獵物的手指。
被它們追上的人類,立刻就被撲倒,接着,那張大嘴狠狠咬了下去,撕開一塊塊血肉,那扭曲卻十分有力的手指,直接刺破人類的皮肉,豁開一道道巨大的傷口。
它們,在捕食人類。
而人類,發出一聲聲的驚叫與絕望的慘叫,只能奔跑、逃命,卻不斷的被撲倒,被撕咬……
肖淺不想再看下去了,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雙手都在顫抖。
太多了,前世他就見過太多這般的慘狀,這輩子又要再重複一次……
慘叫聲和呼叫聲依然在耳邊迴蕩,許久,肖淺猛的擊出一拳,將身旁的儲物櫃都打的凹陷進去。
怒氣發出,再深深吸了幾口氣,肖淺便冷靜了下來。然後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被喪屍撲倒的人,因為他們已經解脫了,不用再被末日煎熬。
肖淺回到更衣室,找到了自己的更衣櫃,換了一套黑色牛仔夾克,接着從角落裏另一個衣櫃下層抽出了一個鐵箱,裏面放着兩把造型奇特的刀,一長一短。
長的刀背筆直,形如唐代橫刀,但刀背厚重,刀身筆直有三指寬,並向刀尖處逐漸收窄,長度稍短,長度只有八十五厘米。刀柄也比一般的砍刀要長,可以雙手握持。
雪亮放射着寒光的長刀讓人有種渾身發麻的興奮!只是裝飾差了一點,木質的刀鞘沒有任何兩點,刀柄也只是黑布包裹的普通軟木……
短的那把刀只是匕首,造型兇悍,是一把外軍軍刀。
這兩把刀,都不是凡品,它們的主人是俱樂部的老闆,而那位老闆……要用這兩把刀殺人!
上輩子末日開始的時候,肖淺就從這裏找到它們,並靠着它們,走上了求生之路。
但這輩子……
肖淺那雙鷹目變得更加冰冷,凝視着長刀許久,眼中突然迸發出一陣兇狠與……激動!
「我會走的更遠!」
利落的將牛皮刀帶跨在腰上,肖淺面帶微笑在冰冷的刀身上緩緩撫摸着,像是在情人的身體,當他的雙眼再次冒出寒光,才將兩把刀插進刀帶的刀鞘上,左邊匕首右邊長刀。
整理好武器,肖淺便冷着臉來到窗邊,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窗戶,隱蔽在窗邊,更加小心的向外看去。他要觀察外面的動靜,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街道上滿是被遺棄的車輛,有許多地方發生了交通事故,燃燒的汽車冒起滾滾黑煙沖天而起,還有尖叫和呼救聲偶爾響起。
在街道斜對面大約百米外的一棟五層的樓下,幾十個「人」擁擠在一起,他們全都仰着頭,伸長手臂,長到最大的嘴,朝着樓上嘶吼。
肖淺微眯了一下鷹隼一般的雙眸,順着那群喪屍伸長手臂,向上看去。
那是一具掛在廣告牌上的女性屍體,殷紅的血液已經將她身下的廣告牌染紅,血液順着廣告牌一直流下。
「嘀嗒、嘀嗒……」
一滴一滴的落下,讓那群喪屍更加興奮,不時發出一聲聲如同被掐住脖子、快要被勒死而發出慘叫的鴨子一般的嘶吼聲。
悽厲而恐怖。
「跳樓才是最不明智的。」肖淺深深看了一眼那具屍體,緩緩搖了搖頭。
街上喪屍很多,肖淺又看了一陣便回到了大廳中,手握在刀柄上,手指輕輕的點動,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行動。
俱樂部所在的二層小樓,是個很形象的半邊樓,敞開式的直通走廊,一邊是俱樂部和其他兩個單元,另一邊就對着一座居民樓。小樓的長度只有不到三十米,俱樂部就佔據其中的三分之二,剩下兩間,一間是房東自己住的單間,另一間是浴室加廁所。
「嘿!」肖淺突然冷笑了一聲,上輩子自己在外面的走廊上,可是險死還生啊。
仔細的做了一陣熱身動作,肖淺的雙眸變得更加冰冷,雙手握在俱樂部的大門扶手上,深吸了口氣,才小心的打開了大門。
「嘎吱……」
酸澀的摩擦聲在配上不斷傳來的叫喊聲,讓人有種身處地獄的感覺。
眉頭微微收緊,肖淺也感覺很不好受。
但是再難受的聲音,再恐怖的氣氛,他都經歷過,難受了一陣,便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走廊上的動靜。
肖淺如此小心,就是因為他經歷的太多,而且他在末世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上輩子末日爆發的初期,肖淺身邊也是有同行的倖存者的。
他還深深的記得,跟自己一同逃難的十幾個倖存者,一同藏身在一棟居民樓內,就因為一個負責觀察的人,在開窗的時候,不小心將窗外的花盆推了下去,結果引來了大群的一階喪屍。
然後暴動的喪屍群包圍了居民樓,撞破了單元門,接着一位被嚇破膽的女性倖存者恐懼的叫聲,又將它們又吸引到了一行人的藏身處。
結果……肖淺冒死從窗戶爬出,在空調上縮成一團,整整躲了兩天,直到喪屍群散去,才僥倖活下來。
從那以後,肖淺就將「小心」,當做了末世生存的第一法則。
之後,他也曾和其他倖存者組隊,但一路走來,最後走進大型倖存者基地的,只有他自己。
確定走廊上沒有異常的響聲,更加沒有腳步聲,肖淺這才走出去。雙眸冰冷的朝走廊兩側瞟了一下,接着緩緩抽出直背砍刀,然後邁開大步,朝走廊內側的浴室和房東家走去。
步子很大,但腳掌落在地面,卻幾乎沒有聲響。
這也是求生的手段,小心盡力不要發出腳步聲,但速度要快,以便儘快達到自己的目的地。
到了房東家窗口,肖淺停頓了一下,雙目微微眯了一下,接着彎腰從窗口下穿了過去,先來到了廁所門口。然後長刀探出,在敞開的浴室鐵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吼!」嘶吼聲立刻從浴室里傳了出來,像是被捏住脖子還在死命叫喚的公鴨,聽的讓人全身發麻。
吼聲……會讓末日初期的倖存者手軟腳軟,使不出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