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7619o8遠東狂人第27形勢微妙上
冰州屬河南省開封府管轄自古便是豫北重鎮交瀝孔監。…鐵路建成之後鄭州又成了京漢線上最為重要的交通樞紐不僅溝通着南北交通而且計劃修建的隴海鐵路也由鄭州通過一旦隴海線建成通車。鄭州就將成為中原乃至整個中國最重要的交通樞紐。
不過由於「戊申革命」的爆隴海鐵路的建設計戈也被推遲現在已建成通車的只有開封至鄭州的一小段與京漢線一樣這段鐵路也控制在比利時財團手裏不過考慮到革命之後的亂局現在比利時財團已經同意將部分管理權移交給袁世凱政府至於護路權更是完全交給了北洋軍。
作為控撫京漢線的戰略要地鄭啡現在已成了一座兵城駐紮於此的北洋軍、豫軍地方部隊已過萬人。現在仍在從北方調遣部隊到鄭州如果南北之間兵戎相見的話鄭州或許就是雙方爭奪的重點城市。
現在的河南最高軍事長官是趙倜他現在不僅是袁世凱任命的河南軍政府都督同時也是河南鎮守使。理論上來講所有的河南武裝部隊都歸他指揮。
但是理論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現在趙侗能夠指揮得動的只有那支由老毅軍擴充而成的豫軍北洋軍名義上由他指揮可是實際上的控制權是掌握在張鎮芳手裏。
張鎮芳名義上只是河南省議院的議長按說是不能指揮北洋軍的但問題是他的背景不一般此人是河南項城人氏是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的表弟與袁世凱關係密切再加上他走進士出身所以這仕途也是平坦先後出任過清廷的道員、鹽運使、提法使袁世凱的官越大他的官也就越大與袁世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害關系所以袁世凱倒霉的時候這張鎮芳也跟看到霉當初袁世凱因為「鴆殺大行皇帝」而失勢張鎮芳也被罷了官。後來更是被小恭王的「宗社黨」盯上了。揚言要拿他的人頭祭奠大行皇帝張鎮芳不得不逃到天津租界隱居。本打算再逃往香港但不等他上船袁世凱已動「兵諫」重新掌握了中樞的權力如此一來張鎮芳不僅不必逃了而且還可以繼續他的仕途了。
不過袁世凱並沒有立即給他官做而是打他回了河南讓他去「想辦法」當上河南省議院的議長為憲政做個表率張鎮芳是聰明人。領悟了袁世凱的真實用意於是迅去了河南開封一番謀劃順利的當上了議長成了河南的民意代表與趙倜一文一武為袁世凱打理這河南的軍政事務。
雖然張鎮芳只是文官與軍事毫不搭邊但是北洋軍將領都不是傻子。他們當然清楚袁世凱袁老帥派張鎮芳到河南的真正用意趙倜雖然是「從龍功臣」可畢竟是個外人不如張鎮芳這個表弟可靠所以雖然趙侗是名義上的河南都督可在北洋軍官兵的心目中張鎮芳才是真正的「河南王」他們也只聽張鎮芳的話。
駐紮鄭州的北洋軍是第二師第四旅。旅長是鮑貴卿。北洋第二師是由原北洋新軍第二鎮改編而成袁世凱的「新年通電」拍之後第二鎮就在鄭州響應袁老帥的立憲倡議。並出兵開封逼迫河南巡撫吳重熹響應袁世凱後來「建國戰爭」爆。第二鎮改編為第二師派遣部分部隊由潢關攻入陝西與河南奮進會並肩作戰共同光復了陝西「建國戰爭」結束後第二師的部隊又調回了鄭州繼續控制京漢線交通樞紐為袁世凱盯住南邊的共和軍和奮進會。
炮貴卿字霆九奉天海城人氏。早年曾在淮軍當哨官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後入開平武備學堂畢業後派入新建6軍服役算是袁世凱小站練兵時的老部下「戊申革命」爆時他是標統與王占元、盧永樣平級袁世凱開始擴充北洋軍後許多軍官被迅提拔起來鮑貴卿也從標統被提拔為了協統「建國戰爭」爆後協統就改稱「旅長」了。
其實照資歷算的話炮貴卿做師長也並無不可但是僧多粥少袁世凱的親信太多不可能一一顧的過來也只能委屈鮑貴卿先做旅長了。
為了早日做上師長炮貴卿不的不想辦法巴結張鎮芳張議長張鎮芳說往東鮑旅長麾下的北洋第四旅就不敢往西也正是靠着炮貴卿手下這近四千人的部隊張鎮芳才能與河南都督趙綢分庭抗禮在這河南威風八面。
不過趙倜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手下的豫軍雖然素質、裝備遠不及北洋軍可是人多勢眾僅是嫡系部隊就有八千人加上那些各地來投的民軍、會黨趙都督手裏的部隊已過了一萬人靠着這支部隊趙倜才能與張鎮芳戰個勢均力敵。
可是河南境內不僅有北洋軍、豫軍在豫南還有一支人馬叫做「湖北軍政府北伐先遣畢」這支部隊名義上隸屬於共和軍序列可是實際上是一支半獨立的武裝力量其指揮權由奮進會掌握無論是袁世凱還是趙北都無法直接指揮這支部隊只有奮進會的領袖楊王鵬才指揮得動這支部隊原本只有河南新軍的一兩千殘餘部隊後來6續補充兵員、武器在合併了王天縱的綠林武裝後部隊迅擴充到數萬人現在留在河南的部隊還有兩萬餘人。雖然裝備低劣、人員良莠不齊但身後站着湖北的共和軍和整個南方的革命黨人所以其勢不容輕視無論是北洋軍還是豫軍都不敢主動挑釁。
除了這三路人馬之外在豫西北還有一支特殊的武裝部隊叫做「豫陝聯軍」由同盟會員劉鎮華控制名義上歸奮進會指揮但是實際上是自行其事與奮進會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而且由於其成員多半都是河南的蹼將、陝西的刀客部隊的組織性更差匪性更強裝備也更低劣。
四路人馬會中州這河南的地面也上演着一幕現代版的春秋戰國峨的支制泣河南的地面反倒比湖南、貴州平靜許多。舊叭面看上去風平浪靜。
換句話說現在的河南各方勢力處於平衡狀態。
但是只有局中人才明白河南現在的形勢也很微妙四方勢力的平衡隨時都會被打破就像那湖南、貴州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炮火硝煙的戰場。
這段日子以來炮貴卿往張鎮芳窩所跑得更勤快了袁世凱的一些密電都是由張鎮芳轉交給炮貴卿就連河南都督趙倜都不得與聞也正是從那些密電中炮貴卿噢出了一絲南北決裂在即的味道如何在這場亂局中取得足夠的利益成了炮旅長最關心的問題。
今日一大早鮑貴卿就跑到張鎮芳寓所請示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返回城郊的旅司令處但還沒坐下。張鎮芳又派了一個心腹隨員匆匆趕到旅司令處邀請鮑貴卿前往省議院議事。
河南省垣是開封但考慮到京漢線的重要性鮑貴卿和張鎮芳堅持主張省議院應該駐在鄭州他們打的旗號是「軍民分治」可以與都督府駐地開封區別開來豫督趙倜對此雖有不滿可是也並未強烈反對所以與四」的情形相似洱南的省議院駐地與省政府駐地不在同一斤。
市。
炮貴卿趕到省議院的時候一幫臨時召集起來的議員正在開會炮貴卿不是議員也不是記者自然不好趕去會議室旁聽於是只能在接待處等候一邊等一邊琢磨張鎮芳召他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等了小半個鐘頭不見張鎮芳過來正不耐煩時吳重熹卻走進招待處向炮貴卿問道;「炮旅長。你也在這裏?可是張議長召你過來的?」
吳重熹是原河南巡撫袁世凱兵諫之後他在北洋第二鎮的炮口下也宣佈響應立憲理論上來說。他不僅是立憲黨人而且也是袁世凱篡清的功臣應該委以重任但是實際上清室退位讓國之後吳重熹並未得到重用做了一段短時間的河南省議院代理議長之後就把這斤位置讓給了張鎮芳至於他本人則只得了個「河南憲政委員」的頭銜。從袁世凱那裏領取一份津貼。
吳重熹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扮演什麼角色自從擔任憲政委員以來他就一直低調處事張鎮芳不召他去他便閉門謝客在寓所與幾位幕客詩畫自娛偶爾應邀參加一次政府會議也是沉默不語如同木偶一般這也算是明哲保身的理智。
炮貴卿知道吳重熹現在的處境見他問於是淡淡說道:「正是張議長召我過來的。
吳委員只怕也是應邀前來的吧?」
吳重熹在鮑貴卿對面坐下點了點頭向跟在身邊的一名長隨要了根旱煙杆用嘴叼着卻沒點燃。遲疑了片刻才又說話。
「今日張議長召我們過來只怕是商議湘變、黔變的事情。」
炮貴卿故作愕然問道:「湖南、貴州事變雖是熱鬧可關咱們什麼事情?」
「所謂「牽一而動全身」湘黔事變處理不好只怕又是一場變亂啊。」
吳重熹吩咐那長隨將早煙點燃「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緩緩說道:「炮旅長沒聽說麼?昨日開封所有公私學校一律罷課無論教員還是學生都在街上遊行表演講譴責湖南、貴州政變還向河南都督遞交了請願書要求民國政府嚴辦殺害軍政府文武官員的叛亂分子。開封是省憲所在那裏一鬧騰其它地方也得跟着鬧騰起來所以。這議院才緊急開會商討應對辦法。另外前幾天制憲會議已表決通過了組建討逆軍的決議案袁大總統對此很是不滿去電質問卻得到兩封內容截然相反的回電此事也是蹊蹺啊現在的制憲會議只怕自己也是打成一團了。」
炮貴卿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吳委員言重了一幫手無寸鐵的百姓不過就走到街上喊兩聲口號。派些揭帖又有何懼?大不了用兵彈壓我就不信了一幫愣頭青還能成得了什麼大氣候。至於制憲會議里那幫南方人搞得小動作。咱們心裏清楚就行了別把他們當回事民意?民意能當飯吃?」
「民意固然不能當飯吃可是卻是一根雞毛拿着它就能當令箭啊。炮旅長熟悉軍伍但對民政事務卻不是很了解不要小看了那幫革命黨他們別的本事沒有可是挑唆百姓、指鹿為馬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此次湘黔事變有些蹊蹺還是應該慎重對待。」
吳重熹羅嗦了幾句後又沉默不語。像個鄉農一般神情專注的抽着早煙。抽完了一鍋煙葉又摁了一鍋。但還沒等抽上幾口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喧囂。
「消滅叛亂分子!」
「革命萬歲!」
「打倒君憲派!」
「擁護革命政府!」
見炮貴卿臉上的神情古怪吳重熹抬起手指了指窗外說道:「看看我剛才怎麼說的?這不鬧騰起來了吧?」
「一聳草民翻不了天的。」
炮貴卿臉一拉站起身整了整軍裝轉身就離開接待處領着幾個馬弈走出省議院。
到了議院正門一看卻見黑壓壓一片省議院已被百姓包圍街面上聚集的百姓不下萬人官員、教員、學生小工人、販夫、走卒各色人等將這河南省議院門前的街口擠得滿滿當當不少人手舉標語高喊口號。
炮貴卿本打算出來吼上幾聲嚇唬嚇唬百姓的但眼前這架勢立刻讓他打消了原來的念頭他確實沒有想到革命黨在鄭州城裏的號召力竟如此大輕輕鬆鬆就拉起了上萬人的示威隊伍。
吳重熹說得對民意雖然只是雞毛。可是如果運用得當這根雞毛也是可以當令箭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