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8o819o8遠東狂人第327章藍牆上
風從東邊吹了討來。空與變得清新起來那瀰漫在空引目引川煙味淡了許多而那些遮蔽光線的煙塵也消散了刺眼的陽光投射到地面將那大大小小的彈坑同時交織在陰影與反光中使彈坑顯出一種光怪6離的色彩焦黑的是泥土暗紅的是鮮血。
密密麻麻的彈坑中要想區分哪裏是戰壕哪裏是防炮掩體已不是很容易在敵我雙方那同樣猛烈的炮火下。交戰雙方的士兵們都在想盡辦法加強自己所在掩體的防護力所有能夠利用的東西都被士兵們利用起來了門板、床板、柴捆、房粱甚至就連架子車也被架在了戰壕上用來遮擋來自頭頂上方的彈雨。
由於交戰雙方的炮兵部隊都使用了榴霰彈而這種炮彈的歹毒之處就在於它會在你的腦門上爆炸拋灑出石榴子一樣大小的霰彈讓人防不勝防也躲無可躲受夠了炮兵「虐待」的步兵們在破口大罵的同時。也在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用自己的頭腦和雙手保證自己能夠活着走出戰場而不是變成那些躺在戰壕里散着惡臭的殭屍。
於是這戰壕里就出現了許多的土碉堡每隔一段距離士兵們就會想辦法在戰壕上架上遮蔽物然後再在上頭覆蓋上厚厚的泥土炮擊開始的時候士兵們就躲到這些土碉堡里通過那小小的瞭望孔監視陣地正面等敵軍衝上來後士兵們才會離開土碉堡用步槍、手雷、機關槍甚至是刺刀、長矛打退敵軍的進攻。
這種土碉堡是共和軍的明不過在陣地的易手過程中又被北洋軍學會於是成了交戰雙方都必須修建的工事在這個戰場上僅靠這斤。土碉堡的話是分辨不清哪裏是共和軍陣地哪裏是北洋軍陣地的。
這裏是信陽北部的主要防線。由東西兩個工事群組成由於防守嚴密北洋軍連日進攻都無法突破防線因此被北洋軍的英**事顧問戲稱為「藍牆。藍」是指藍天蔚。而這位藍長官現在的訝號也是「藍牆」。
就在「藍牆」這裏交戰雙方展開讒烈拉據戰北洋主攻聯合陣線主守。
交戰雙方的陣地犬牙交錯在這豫南的土地上兩支同屬中國的軍隊正在進行着一場真正的野外陣地戰對於雙方的軍人來說陣地就是他們現在的軍營吃喝拉撒都在這裏甚至對於其中的許多人來講這裏也是他們的最終歸宿之所長眠之所他們每一天都在戰鬥每一天都在堅持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到第二天的「野戰大餐。」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把每一天當成是最後一天在過。
上午的戰鬥已經結束半個多小時了戰場上有些靜悄悄的既然敵軍已經沒有繼續進攻的企圖那麼這午餐似乎可以並始了於是共和軍的陣地上飄出了陣陣飯菜香氣隨着東邊過來的風吹到了西邊將人的胃口提了起來。
在戰壕上的一座土碉堡邊戰壕底部架着一口行軍鍋鍋下火苗很旺。那鍋里的湯沸騰着一些青菜葉子和肉沫在鍋里翻滾着散着濃濃的香氣。
為了保證部隊的戰鬥力共和軍後勤部門做得很稱職他們不僅採購了時鮮蔬菜和豬肉甚至還買來了一些水果、乾果官兵們的戰地野餐很可口至於香煙每個士兵每天也能分到至少五根。
這頓戰地野餐仍是亂燉的肉菜湯。飯是米飯湖南的大米只可惜廚子手藝不佳這飯多少有些夾生也只能澆着湯吃了。
端着只搪瓷碗往碗裏壓了滿滿一碗米飯然後拿起馬勺從那鍋里舀一勺熱氣騰騰的菜湯淋在米飯上然後再舀一勺直到那米飯上堆滿菜葉和肉沫為止。
這就是一碗戰地午飯中尉祁金彪正在往嘴裏扒的就是這樣一碗飯。
祁金彪並沒有呆在土碉堡里他就坐在那其行軍鍋邊弓着身子腳蹬在對面的戰壕上背靠着戰壕另一邊的土壁屁股下墊了口底朝天的彈藥箱。
祁金彪吃飯吃得並不專心他一邊吃着泡飯一邊與身邊的一名排長下着象棋那排長也像祁金彪一樣的坐姿手裏也端着碗泡飯與祁金彪並排坐着兩人中間隔了不過兩尺距離這裏擺上一口同樣底朝天的彈藥箱上頭再鋪一張用欽筆畫着格子的馬糞紙這就是棋盤了至於棋子則是用手雷引信管上的護蓋做的金屬蓋上貼上紙用鉛筆寫上「車馬炮卒相帥」這就是一副地道的中國象棋了。
正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再加上又坐在爐邊祁金彪與那排長都是光着脊粱軍帽也扔在一邊滿頭是汗的在棋盤上拼殺。
「薦軍!」
排長顯然棋藝較哥只下了幾個步便將祁金彪的老帥逼得無路可走。
「啊?這步不算上一步也不算悔兩步悔兩步。」
祁金彪從飯碗裏扒了口飯瞄了棋盤一眼伸出手將排長走的那隻「炮」移了回去然後又從棋盤旁邊拿回了那顆被吃掉的「相」對棋盤重新進行了佈局。
「連長雖然我曉得你是臭棋簍子可是這要賴也得有個限度吧?你算算這盤棋你已悔了多少步棋了?悔棋這可不是君子做派也難怪沒人肯跟你下棋
聽了排長的抱怨祁金彪眼一翻哼哼了幾句。
「你曉得個球!這下棋就好比是打仗打仗的時候什麼最重要?信心最重要!我這不是有學會下棋沒多久麼?如果下一場棋就敗一場棋那我還有什麼信心跟人下棋?我這不叫悔棋我一養信心增強自信!咱們革命軍人在戰場撫…靠得就是一個必勝的信心。」
排長笑道:「連長這話你可說不來該不會又是從總司令那裏學來的吧?我曉得你給總司令當過衛兵。跟總司令走得近比咱們這幫大頭兵強得多。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你也不必整天把這事掛在嘴上啊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你現在是連長不是衛兵了這官升上去了這口氣該降下來了吧?」
「球!老子就知道跟你小子說話那就像總司令說的「對豬彈琴。!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這局棋就算我輸了那兩根紙煙你拿去吧臭小子你跟老子下棋。也沒安好心都盯着老子的紙煙呢。」
祁金彪哼了哼飯碗一舉悶頭就吃連棋也不下了。
但沒扒兩口從戰壕另一邊走來一人站到鍋邊說道:「剛才誰在「對豬彈琴啊?只聽說過「對牛彈琴」從來沒聽說過「對豬彈琴。祁連長你這句賣弄可算是露餡了。」
祁金彪抬頭一望急忙和那排長站起身兩人一手端碗一手敬禮。
「秦長官您怎麼到前線來了?你們政治委員金貴着呢還是呆在後邊安全些。」
排長比祁金彪動作利索最先把嘴裏的那口飯咽了下去問了一聲不過這話一說完這人就噎着了。
那走過來的軍官是秦凌以前是共和軍第五師的一名連政宣員前段時間在討逆戰爭中表現出色戰後派到軍政學院深造但尚未畢業就趕上了南北之戰於是政宣委一紙調令將他調到了鄂東在一支由革命衛隊整編而成的暫編師里擔任旅政治委員「南國破曉」行動之後。就跟着部隊開到了河南前線在信陽補充了一部分正規軍部隊之後。這個暫編師就負責信陽東北方向的防禦祁金彪就是這個暫編師的軍官。
秦凌一邊拍着那名排長的背一邊笑着說道:「你這叫什麼話?咱們革命軍人都一樣哪有當官的躲在後方卻只叫當兵的賣命的道理?實話跟你說上午的時候就連前敵總指揮藍參謀長都到前線視察了。不過沒到咱們這邊他是在西北前線。藍長官都能以身作則我們這些政治委員總不能叫人指指點點吧?再說了我到前線來也不只是視察我是有任務的。」
說到這裏秦凌從手提包里摸出幾張紙遞給了祁金彪。
「這是剛才政宣委油印的文件要求下到每一個基層連隊現在政宣委人手不夠政治委員也得上前線下文件。」
「這是什麼?嘉獎電?」
祁金彪接過文件看了幾眼。他小時候上過幾年私墅字是認得的。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份文件是總司令部拍過來的電報是《告革命軍全體將士書》從內容來看是鼓舞士氣、獎勵有功之人的前天和昨天所有在前線立功的官兵名字都列在了上頭這效率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不僅是嘉獎電這也是強調此次作戰的重要意義。」
秦凌點了點頭向戰壕另一頭望了一眼問道:「你們連的政宣員呢?。小
「上午的戰鬥豐負傷了頭部被彈片擊中重傷昏迷剛才已經派人送到後方了現在我連沒有政宣員祁金彪搖了搖頭。
「那麼你抽空給將士們講講這嘉獎電讓大家知道我們革命軍是為何而戰。」
秦凌嘆了口氣拍拍祁金彪肩膀。話鋒一轉說道:「剛才我在前指得到消息楊奔已經送到武勝關了。傷勢基本上穩定下來很快就能轉到武漢。金彪你也不必為楊奔擔心了。」
「好歹我和楊奔都是警衛營出來的當初我倆還一塊從氣球上跳過傘呢這兄弟之情就在心裏頭擱着昨天聽到他重傷的消息我這心裏頭那是真的難過。不過現在麼。既然他已經送到後方去了我這心思也就擱下了。
祁金彪點着頭向秦凌的那隻手提包瞄了一眼說道:「秦長官前頭的陣地被北洋軍兩面夾着呢。這剩下的文件就交給我吧我替你送過去。」
秦凌正欲說話卻突然聽到有人高喊。
「炮擊!炮擊!」
話音未落那「轟隆轟隆」的炮響就傳了過來戰壕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往下一蹲靠近土碉堡的人更是急忙躥了過去。
秦凌與祁金彪蹲在一起兩人都探出頭去向戰壕北邊的開闊地望去。但什麼也沒看見只能聽到炮聲。
不過北洋軍這次炮擊的目標並不是他們這斤。陣地而是西北方向的共和軍陣地遠遠望去那裏已是硝煙瀰漫炮火沖天整斤陣地都被籠罩起來了。
很快南邊的炮彈也飛了過去。打在了北洋軍陣地上這幾天來這種炮擊與反炮擊就是雙方的交戰內容之一。
「看起來北洋軍下午的主攻方向就是西北陣地了。」秦凌直起身子。拍了拍軍裝上的泥土。
「未必。」祁金彪卻搖着頭。「上午的時候北洋軍也是先炮擊西北然後真的打起來後卻開始猛烈炮擊咱們東北陣地這叫「聲東擊西」
秦凌沒有順着這個話題談下去。而是扭過頭向陣地的西邊望了過去。
那裏一條鐵路筆直的橫亘在兩個陣地之間看上去格外的平靜。路基也完整得讓人驚訝好象那裏從來就沒有落過炮彈一樣。
但是實際上交戰雙方爭奪的就是對那條鐵路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