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真的有槍,全都嚇傻了,連忙低頭求饒,「別別別別殺我,你想問什麼我都說,只求你別殺我!」
效果已經達到,凌曜便收起了手槍,重新轉身回到莫寒瑾身邊站着,習慣性的呈現出保護者的狀態。
莫寒瑾的耐性,似乎已經快要用光了,他手指動了動,心底那股躁動,又出現了,這才想起來,這次出來,身邊沒有帶黑米,也沒有顧雲汐。
他閉了閉眼,漸漸平息一下燥亂的呼吸,再睜眼,眸底乍現出一道詭異到嗜血的冷戾。
「說,顧啟到底是怎麼死的,參與的人都有誰!」
突然變大的聲音,威懾力也開始增大。
四個人爭先恐後的開始搶着回答,「我說我說,求求你別殺我……」
「顧啟是,是被,被莫榮威用藥,刺,刺激死的……」
「什麼藥!」聲音已有不耐。
「顧啟本來就有心臟病,那天,是莫榮威逼着他簽下了股權轉讓書,然後,用,用一種特製的藥把他刺激的心臟病突發而亡的,我,我們都沒有參與!」
莫寒瑾沉默了,黑暗中,他垂着頭不禁在想,原來,真的是這樣被害死的!
凌曜見莫寒瑾沒說話,便接着開口,「警方沒有調查嗎?」
「這個調查不了,顧啟死了之後,驗屍報告裏面寫的死因是心臟病突發身亡,沒有其他不明原因,警方找不到證據,根本立不了案,怎麼查?」
凌曜沒說話。
莫寒瑾突然問,「莫子陽呢?事情發生的那天,莫子陽在不在場?」
有人回答,「二少爺那天不在,聽說,好像是跟顧啟的女兒在一起,絆住她,怕她知道真相。」
聽到現在,凌曜終於明白,顧雲汐為什麼這麼恨了。
愛了多年的人,居然對她做出了這麼殘忍的事,如果是他的話,估計會把那個人一刀一刀的砍死。
離開了那間屋子,莫寒瑾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他對旁邊的凌曜說,「無論如何,也要找出那天的證據!還有裏面的幾個人,暫時先留着,揪住他們的把柄,到時候會用得上。」
凌曜點點頭,靜靜的默了默,才說,「莫少,這麼做,莫老他……會坐牢的!」
不管怎麼樣,莫寒瑾和莫榮威的身上,都是流着相同血液的親生父子關係。
莫寒瑾望着前方濃重的黑暗夜色,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他突然想起了生他的那個女人,那個美的傾國傾城的女人,她很少笑,很少說話,偶爾抱着他的時候,會說,「小瑾啊,以後媽媽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努力的生活下去,知道嗎?」
七歲的時候,他被莫榮威帶走了,關在了那幢冷而陰森的別墅里。
而那個美的沒有人氣的女人,被莫榮威藏在閣樓里,逼着她,對她做盡了禽獸不如的事。那就是莫榮威口口聲聲的愛,他的愛,是背着自己已有的家庭,強迫着別人做着不願意的事。他的愛,是讓他獨自生活在骯髒又黑暗的空間裏,整整六年的罪魁禍首。
那六年,他每天聽着他的媽媽嘶吼般絕望的叫聲,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