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說 第三十七章 緊箍，到底是什麼？

    紅衣人的比喻，其實還是很恰當地。這個道理，其實並不難理解。就好像一截木頭，你可以用鋸子將其鋸斷，可是有一根木頭卻不論如何也鋸不斷，在鋸子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根本就不是木頭，只不過長得像而已。

    孫悟空也很快就理解了紅衣人的意思，伸出手摸着頭頂的緊箍，不太確定的道：「你是說，我頭頂這個緊箍，不是法器也不是法寶？那是什麼？」感受着指尖傳來的觸感，這的確是金屬的質感。那紅衣人並沒有再繼續解釋，而是笑吟吟的看着孫悟空道：「我已經說了很多了，你也應該知道我很有誠意了，所以，你是不是也改表現一下你的誠意？」

    這紅衣人的意思很明顯，我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有解開你頭頂緊箍的能力，但是如果再說下去，就屬於交易的範圍了。孫悟空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低着頭，眉頭緊皺。孫悟空現在基本上已經相信了這個紅衣人，可是相信歸相信，但是孫悟空並無法確定，他真的擁有解開自己緊箍的能力。

    而且還有幾件事，讓孫悟空不得不仔細的思考。首先，這個紅衣人，是釋迦牟尼誕生之地，藍毗尼園所化，那麼這個紅衣人，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佛門的人。所以，也就不排除，這個藍毗尼園和如來是一夥的，現在來這裏，不過是哄騙自己，為的不過是殺了師父，

    這一點很有可能，也不能忽略。畢竟如果這個藍毗尼園真的是如來派來的，那麼他知道關於如來和緊箍的一切，也就很正常了。其次，就算這個藍毗尼園不是如來派來的，孫悟空也不能僅憑他的這些話，就相信他真的有能力解開緊箍。雖然孫悟空很想解開緊箍，可是他並沒有失去理智。

    良久，孫悟空開口道：「你要怎麼和我交易？先解開我的緊箍，還是我先把唐三藏交給你？」那紅衣人笑了笑道：「這個嘛，當然是一起，我解開你緊箍的同時，你把唐三藏交給我。」孫悟空想了想，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我仍舊無法信任你，就算難知道緊箍到底是誰怎麼回事，可是這也不代表着，你就可以解開。另外，你要得到唐三藏，而不是吃了他，這又是為何？」

    那紅衣人的耐心似乎很好，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沒錯，知道是怎麼回事，不代表就有能力解開。對於這一點，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之於到底要不要和我交易，還在於你。另外，我知道，唐三藏的肉，只能增加修為和悟性，但是卻不能讓人長生，所以吃了他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之於我為什麼要得到他，也很簡單，因為唐三藏是有可能取代如來，成為佛門之主的人，而且唐三藏很特殊，非常特殊。」孫悟空頓了頓，又道：「如果，我拒絕和你交易呢？」那紅衣人哈哈大笑，隨後道：「這其實對我並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是再多等一段時間罷了。你們遲早會和如來有一場決戰，等到了那個時候，我的目的仍舊可以達到，但是你頭頂的緊箍，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被解開了。」

    孫悟空沉默，沉默之後，轉身就走。那紅衣人並沒有在說什麼，也沒有阻攔，就那麼看着孫悟空，逐漸遠去。很快，孫悟空就回到了駝羅莊，豬八戒早就已經回來了我，此時正在吃飯。唐三藏看到孫悟空回來，連忙上前拉住孫悟空的手，問道：「悟空，有沒有受傷？八戒說那七絕山還有更厲害的妖怪。」

    孫悟空臉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還是笑了笑道：「沒事，那妖怪並沒有和我開戰，知道我是齊天大聖以後，就走了。」唐三藏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豬八戒忽然問道：「猴哥，後來的，到底是個什麼妖怪？」

    孫悟空道：「是那七絕山成精，不過，對咱們應該沒有什麼威脅。對了，老沙你去告訴鄉親們，那七絕山的妖精，已經死了，以後不會再禍害村民了。」沙悟淨點了點頭，就出去通知村民去了。

    唐三藏似乎發現了孫悟空有點不太對，剛想問點什麼，可是卻忽然欲言又止。孫悟空並沒有發現，不過豬八戒就沒有唐三藏那麼多顧忌了，幾口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隨後問道：「怎麼了猴哥？你這情形不太對啊，難道發現那妖怪其實是你二大爺？」豬八戒這句話換來的，是孫悟空直接一腳把他踢得拍到了牆上。

    「師父，我不想瞞着你，我有事問你。」唐三藏看出了孫悟空不太對勁，於是點了點頭，吩咐了八戒一聲讓他出門守着，然後坐到了桌子旁，示意孫悟空可以說了。

    孫悟空也坐到了桌前，看了一眼唐三藏，道：「師父，我頭頂的緊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麼？」唐三藏稍感意外，沒想到孫悟空竟然會問他這個，想了想，唐三藏道：「當年剛在五行山就出你，就在你激動的自由舒展筋骨的時候，觀音菩薩化作一個老婦人，把緊箍咒交給了為師，告訴我，說你不聽教誨的時候，就讓我念緊箍咒。而那緊箍，早在長安的時候，觀音菩薩就已經給我了。」

    孫悟空卻搖了搖頭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師父，你知不知道，這緊箍，到底是什麼？」孫悟空說完，唐三藏忽然沉默了。只是看着孫悟空，半響，唐三藏忽然問道：「悟空，到底出了什麼事？」

    孫悟空沒有回答，只是又問了一次，「師父，你知不知道這緊箍，到底是什麼？」唐三藏看着孫悟空，忽然嘆了口氣，在孫悟空震驚的眼神中，唐三藏緩緩地點了點頭，道：「為師知道，在我第一次念緊箍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孫悟空的呼吸，有些粗重，雙手不停地握緊鬆開，鬆開又握緊。顯然非常緊張，不過連續幾次深呼吸之後，孫悟空又重新冷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唐三藏，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緊箍，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唐三藏卻驀然的搖了搖頭，語氣黯然的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悟空，你戾氣未消，心性未定，現在，還不是告訴你這件事的時候。」孫悟空又道：「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唐三藏道：「心如止水，喜怒隨心。當你能把自己的戾氣化作願力的時候，時機就到了。」

    孫悟空眼神有些黯淡，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道：「你能不能解開我的緊箍？」唐三藏搖了搖頭道：「不能，不僅僅是我，觀世音、如來，都不能。」孫悟空語氣已經有些逼問的味道了。「如果有人能解開我的緊箍，代價卻是你，師父，我該怎麼辦？」

    唐三藏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平靜的道：「不可能的，這世間只有一個人能解開你頭頂的緊箍，這個人不是我，不是如來，不是觀音，不是玉皇大帝，自然，也不可能是別人。」孫悟空並沒有明白唐三藏這句話得意思，而是又道：「可是，我想試試，我想要自由。」

    唐三藏又是嘆了一口氣，給孫悟空講了一個故事：「有僧問石頭希遷，如何是解脫?石頭反問：誰縛汝?僧問：如何是淨土?石頭反問：誰垢汝?僧又問：如何是涅檠?石頭反問：「誰將生死與汝?」

    「悟空，你如果能明白，自家寶藏，一切具足，使用自在，不假外求」。

    「你若求佛，即被佛魔攝，你若求祖，即被祖魔攝，你若有求皆苦，不如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