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躺在那裏,睜着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望着她,一動不動。▲≥八▲≥八▲≥讀▲≥書,.√.≧o
「念念,媽媽在這裏。」溫心的心一下子就軟綿綿的了,疼的就快化掉了似的,「身上哪裏疼,頭疼不疼,告訴媽媽?」
念念伸出兩隻白嫩的小手,向她比劃着手勢。
她說:別哭。媽媽,別哭。
溫心的眼淚便再也沒法收住了,撲在她身前,完全冷靜不下來。
反而是小傢伙安安靜靜地撫摸着她的臉,一點一點地擦拭着她的淚跡。過了很久,直到醫生來給念念做檢查,才生生地止住。
天知道她是多麼克制,才忍住讓那些人碰念念的,看在念念暫時沒事的份上,她必須要忍耐。
手術完成之後,溫心就沒有見過約翰博士了,估計是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了,進進出出的,給念念做檢查的都是其他幾個普通的醫生。
不過反正她們語言不通,之後,更是沒有人告訴她念念的具體情況。
「這些醫生太氣人了,什麼都不說!前後態度相差太離譜了!又不是沒給錢!」麗娜氣呼呼回來告訴她。
作為一個翻譯,她已經非常稱職了,甚至是超出職權之外的範疇,盡心盡力。
麗娜不知道實情,就算是免費,給念念的手術,他們也得做。溫心也就不打算告訴對方,這個手術有多麼可怕,她們現在面臨多麼大的危險,依照她咋咋呼呼的性格,沒準比她還衝動呢。
「麗娜,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先離開吧,我能自己照顧好念念。」
「溫心姐,那怎麼行,我答應過季先生的,肯定是要把你們安全送到即機場為止的,再說了,你這語言不通,那幾個醫生跟抽風似的,一會兒熱情一會兒冷冰冰的,我怎麼放心呢!」
「可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萬一出點事,醫院裏的人可通通都是沒人性的。
「沒什麼可是的,你們那不是有句話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麼,我既然拿了你們的報酬,肯定要把工作做到最好。」
溫心拗不過這個漂亮的金髮碧眼姑娘,只能任由着她了。
現在的她,心力交瘁,比任何人都脆弱,她需要一個朋友傾述,否則,她覺得自己是要在沉默中崩潰的。
所以,她選擇自私一次。
「溫心姐,你陪着念念,她剛做完檢查,我去醫生辦公室里給你打探一下,念念的情況怎麼樣。」
麗娜不由分說地溜了出去,溫心想攔也攔不住,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出事情。
麗娜當時心裏想的是,一定是這幾個醫生把手術給搞砸了,之前故意在她面前敷衍呢,所以壓根兒就不打算給家屬解釋,她必須要打探到真相。
雖然認識溫心沒多久,可這幾天母女倆的狀態讓她十分擔憂,尤其是溫心,每天幾乎是不吃不喝的守着孩子,漫無止境地等待下去,日漸消瘦。
最關鍵的,醫院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究竟要住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
思及此,她加快了腳步,在飯點的時候溜進了給念念動手術的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
可是她前腳進去,後腳醫生們就陸陸續續地回到了辦公室,無奈之下,她躲進了一個柜子裏。運氣好的是醫生們坐下沒多久,就談起了念念的病例來。醫院裏的病患本來就少,像念念這樣三歲的孩子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她完全是對號入座。
接下來的話,讓麗娜的心放在肚子裏,幾個人談談笑笑,言語之間俱是成功的興奮。念念恢復的情況不錯,掌控聲音的神經組織已經能夠接收到微弱的信號了,而且病毒在強大的免疫系統下沒有產生排他性和副作用,病人因為年紀小,加上從小就耳聾,所以即便聽到,也無法理解和表達。
這些醫生還打算明天給念念安裝一個耳蝸佩戴,相信效果會超出他們之前預料的那般好。
之後,這幾個人說是要向約翰博士匯報工作,沒多久,陸陸續續地走個精光,麗娜才頭昏腦脹,近乎缺氧似的從柜子裏爬出來。
她氣喘吁吁地在原地趴了會兒,方急切地想要把這個消息告知溫心,相信溫心一定會高興壞了的。
麗娜真是想不通,明明是成功的手術,他們為什麼反而遮遮掩掩的呢。
夜裏,走廊里的光線不大好,加上剛剛被那麼一悶,麗娜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不留神,走錯了方向,不知道走哪兒去了,這邊太冷情了,而且都沒有燈,怪陰森森的。
她往回走的時候,聽到一個小房間裏傳來了微弱的聲音,好奇怪。她貼在門上,發現這間醫院的牆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只能聽到確實有男人的叫喚聲。
當時,麗娜沒在意,心想裏面大概是關着精神病人之類的特殊病人吧。
後來,她回病房,把自己聽到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溫心,她的面容才緩和了許多,連帶着恐懼仇視什麼的一切都拋之腦後。
沒辦法,她本身就是這樣的,無論他們是魔鬼,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微笑殺殺手,只要救好了念念,她無所謂。
看起來,真的是她錯怪了靳亦霆嗎?現在想想,王洋的話不是比靳亦霆更沒有可信度嗎,那個人的話,那個人說的一切,她根本就不應該相信。
念念現在的狀況好像恢復到了從前,除了暫時不能動之外。
約翰博士繼續做他的研究,她只要念念一切都好,痊癒了之後,她馬上就回e市,她告訴自己,經歷過這些,所有的,她都可以放棄,歸於平靜。
「溫心姐,既然知道念念的情況好了,那你就多吃點東西吧,別自己熬壞了身子。」
「好。」
溫心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不像前幾天那樣緊繃的厲害。
她忽然想起了季允臣,不知道他父親的身體怎麼樣了。她的手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可能是前幾天或者什麼時候掉了,當時情況緊急,誰還有心思去關心呢。
她走到護士台,用公用電話撥給了季允臣,可對方的手機依舊顯示關機。難道是季董事長的情況不好?
緊接着她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魔蠍,問問e市的情況,按理說,季允臣是應該前天就回到e市了,可魔蠍告訴她,季董事長和靳老爺子昨天還出席了一個公開的活動,明明人臉色紅潤,精神矍鑠的樣子,哪有一點兒病。
依照魔蠍身為殺手多年的直覺,她打了一個電話去季家,被告知季允臣壓根兒就沒有回國。
「溫心姐,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念念有治癒的希望嗎?」
「我,我這邊挺好的,一切順利,只是,季允臣回國的事情你再替我打聽清楚好嗎,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喂,溫心姐」
魔蠍想要追問什麼的時候,溫心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再撥過去,就是無人接聽。
對方言語之間的吞吞吐吐,分明是有事發生,一聽到季允臣沒回國,溫心語氣中的焦急清清楚楚。
這個女人,以為她的洞悉和觀察能力那麼薄弱麼,分明是讓她更加的擔心和坐立不安。
魔蠍轉身就給徐恆打了個電話,畢竟自從靳亦霆失蹤之後,靳氏集團的大局都是徐恆在主持,三年來,幾乎每個月,他都會親自把靳氏業績的賬單給溫心過目,還有隔一段時間的簽名更是少不了。
所以魔蠍和徐恆的聯繫不可能斷。
「電話里說不清楚,見面談吧。」
當徐恆在電話里這麼說的時候,魔蠍愣了一下,就這幾件事情,有見面的必要麼。
沒過多久,徐恆就出現了。
兩個人商量分析了一下,大概猜測到了溫心和季允臣在f國一定是遇到極大的麻煩了,季允臣的事情好辦,來的路上,季允臣就找人詢問了航空公司近幾天的飛往e市的乘客名單,季允臣確實沒有回來。
也就是說,溫心和季允臣在f國是失去聯繫了,換而言之,他們兩個人現在的處境或許很危險。
「王洋就逃回了f國,很有可能是他做的,這次確實是我失誤了。」魔蠍不免自責的道。
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答應季允臣,不當電燈泡的。
「不關你的事,當年boss告訴我,王洋不會再來害夫人了,我就對他沒了防備,這次他們去f國,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這樣吧,我馬上出發去f國接應他們。」魔蠍眉宇間皆是着急二字,身形意有所動。
徐恆皺眉猶豫:「可是你的腳」
他的視線不由得往下移動,魔蠍不動聲色地往後收了收腿,雙方的臉色都顯得有些尷尬。
沉默片刻,魔蠍淡淡的道:「只是稍微和以前有一些不同,對付幾個普通人,沒有問題的。」
「這樣吧,我調幾個人和你一起過去,給你當助手,凡事要動手的活,你可以全部交給他們。」
徐恆想了想,自己不能抽身,魔蠍的狀態也達不到三年前沒受傷時候的最佳,只能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
「好,謝謝。」
她冷靜的道,「事不宜遲,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