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已經睡下了,悶悶地正生着他的氣,他太霸道了,不過,這種霸道,代表的是對她的在乎吧?這麼一想,她偷偷地笑了,感覺門口有動靜,立即蒙住了頭。
韓遇城剛進門就看到了她那18寸的小行李箱,立在臥室牆邊。
看了眼床.上蒙着頭已經睡下的人兒,他也還生她的氣,沒上前說話,他找睡袍去了衛生間。
何初夏見他去了衛生間,探出頭來,想着他的霸道和流氓,不禁揚唇。
從早晨到晚上,一整天仿佛都活在雲端,飄飄然,連上班的時候想起他昨晚說的情話,都會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齒。
韓遇城出來時,看到床.上的小人兒正在傻笑,不禁挑眉。
他什麼也沒說,板着一張嚴肅的俊臉,披着睡袍,站在一旁擦頭髮,睡袍里只穿着一條黑色平角底.褲。何初夏立即收斂笑容,察覺出他還在生氣,她撇嘴。
他生氣,她還氣呢。
那麼霸道、專制,她做什麼,他都要管。
她在偷笑什麼?是不是和杜墨言出去,特別開心?他上次帶她去郊外玩,她開始還不情不願的。韓遇城在心裏酸溜溜地想。
他很快擦乾了頭髮,脫掉睡袍,走去關了燈,尚了床,躺下後,背對着她,一言不發。
剛沐浴後的男人,一身清爽的草木香,渾身直穿着一條平角底.褲,跟裸.睡沒什麼區別,可以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聞到那濃郁的男人味兒。
他居然真生她氣了。
何初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從他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韓遇城心中一暖,但是,驕傲的大男人,哪這麼容易放下驕傲,「死開!」
他嫌棄道,故意的口吻。
「韓大哥,你別生氣了嘛……」她只好軟聲軟語地哄他,不想他真生她的氣。
韓遇城聽到她的話,心裏的悶氣瞬間消失,「死開!」
他傲嬌道。
「韓大哥,你真的彆氣了,我是去出差的,又不是玩的!」她抱着他,又勸道,雙.唇不禁吻了下他的大椎,輕輕地那麼一啄!
蜻蜓點水的吻,卻像細微的電流,透過皮膚,穿透神經,侵入骨髓。
男人低低地粗喘,握緊了拳頭。
他還是不說話,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態度軟了。
膽子大了起來,單手手肘撐着枕頭,手掌拖着自己的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能看到幽暗裏的,他的面部輪廓。
另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手指大膽地描摹着他五官輪廓。
該死的小魔爪,輕輕地撫摸着他,每一下的觸碰都帶來淡淡的酥.麻的感覺,韓遇城的氣息粗重起來,呼吸有些急促,腰眼處,蠢.蠢.欲.動。
「韓大哥……別生氣啦……乖啦……」她的唇貼到了他的耳邊,輕輕地若有似無地吻他的耳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大男人被調戲得全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身體某處早已昂首挺立了!
「啊!」
他突然翻身,直接將惹火的小丫頭壓在了身下,迅速直接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狂野地吻了起來!
不僅吻她,還吃她的豆腐,最後還捉住她的小手,非得她把自己伺候舒服了,他才甘心!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錯了,為什麼跟他道歉,結果,還是好心地幫他解決了生理需求!
欲.火得到了緩解,韓遇城的氣也消了。
簡直愛極了她剛剛哄自己的那一套!
幫她擦乾淨小手,收拾乾淨床鋪後,終於又擁着她躺下,「看在你剛剛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置氣了!」
他拽拽地說道,何初夏撇嘴。
「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個小丫頭計較啦!」她順着他,繼續道,免得他一通電話打出去,不讓她去石城出差。
「你不是還在生理期,這麼出去奔波,不累?」他語氣軟下,關心地問。
「明天都是第三天了,那個,經量不多了,肚子也不疼,怕什麼!」她好聲好語地解釋,趴在他的懷裏,汲取他身上的男人味。
他的手撫着她耳邊的髮絲,動作溫柔,「剛好這兩天有外賓來總部考察,不然,我肯定跟你去!」
「韓大哥!我是去出差!」她再次強調,「哪有出差還拖家帶口的?」又小聲嘀咕了句。
拖家帶口?這個詞,他喜歡!
「出差我就不能陪了?你去的是石城,我這個女婿還一直沒機會去拜訪岳父岳母呢!」他沉聲道,當初跟她領證的時候,他還處於逆反、排斥期,壓根沒把她父母幫岳父母。
「你還是不要去了,尷尬……」她嘀咕,越想越覺得尷尬,他以前可是姐姐的男朋友,這算什麼事?!
「怎麼就尷尬了?合着在你心裏,還沒承認我這個老公?」韓遇城受傷地說道,「我跟你姐原來又沒……」
「韓大哥!你別說了!不早了,我想休息了,明早得早點去醫院!」她不想提何初微,提到她,她就覺得自己很無恥,何況,現在正在韓遇城的懷裏。
「你暫時先不去我家吧,我們,還沒……算了,不說了,睡吧。」她想說,他們還沒穩定,沒必要去拜訪父母,父母也知道他們的情況。
韓遇城若有所思,沒再說什麼,擁着她,他心中自有打算。
第二天一早,她要去醫院,被韓遇城攔住了,「去什麼醫院,一會兒我直接送你去機場!」
「可是,我要和主任會合啊……」
「去機場直接碰頭也一樣!」韓遇城打斷她,說着,拉她去吃早餐,直到她沒時間去醫院。
上了車,她給杜墨言打去了電話,說直接去機場,被杜墨言數落了一通,她正要解釋,手機被韓遇城搶走了。
「杜醫生,我要親自送我老婆去機場,你有什麼意見?」吃醋的男人,刻意加重「老婆」一詞,向對方炫耀,韓遇城看不到他在說這話時,杜墨言嘴角那揚起的笑意。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韓遇城冷哼,嘴角噙着得意地笑,吩咐司機去機場,一路上,何初夏沒少被他吃豆腐。
「自打那晚見你去酒吧跳舞,我就想把你抱大.腿上,狠狠親一頓了!小妖精!」躺他的懷裏,她衣襟都亂了,韓遇城捏着她的臉頰,毫不避諱地說道。
那時候,他們還不熟呢!
「流氓!」何初夏氣呼呼道,心裏卻甜滋滋的,也酸溜溜的。她還記得那時候的他,很冷酷,對她一副愛理不睬的樣兒。
「我就是流氓!」說完,他又流氓起來。
——
醫院給訂的是經濟艙,辦託運的旅客非常多,一向要麼是頭等艙要麼是專機出行的韓遇城,很少出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戴着墨鏡,耐心地幫她辦託運。
何初夏一直在逡巡,尋找杜墨言的身影。
「找什麼找,他還能丟了不成?」男人的大手輕輕地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嚴肅道。
拉着她走去安檢口。
「一落地,就給我打電話,知道麼?必須第一時間!你敢不打,回頭我追去石城收拾你!」拉着她在人流量少點的角落,他睨着她,沉聲交代。
「哦!」她連忙答應。
韓遇城摘掉墨鏡,捧着她的臉又要親,她連忙躲開,「這麼多人!」
「這麼多人怎麼了?」韓遇城慍怒,瞪着她,何初夏連忙跑開了,邊跑邊沖他揮手,進了安檢口。
目送着她的倩影消失,他才轉身,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是杜墨言。
韓遇城冷哼,直接走人,沒看他一眼。
——
飛機剛起飛,杜墨言就戴上眼罩休息了,沒跟她說一句話。
他今天穿着立領的西裝,打着領帶,比乘務長還要帥氣。空姐路過時,都要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空姐好心送來毛毯,杜墨言卻冷冷地說了句:「不需要,謝謝。」
旁觀的何初夏撇撇嘴,心想,他就打算這麼單身下去麼?平時對誰都冷酷,對女人更冷。
飛機起飛近一半的時候,乘務員廣播傳來教何初夏提起精神的話。
「各位乘客請注意,商務艙有位乘客突然患病昏迷失去意識,艙內如有醫生,請立即與我們聯繫!」
「這邊!」出於專業素養,何初夏立即舉手,大聲道,也邊推着身旁的杜墨言。
帥氣的乘務長立即過來,彎着腰,與她低語確認。
「這位是醫生!」
杜墨言這才摘掉了眼罩,鬆開了安全帶,「你跟我一塊去。」他對何初夏淡淡道。
何初夏連忙點頭,第一次在飛機上遇到這樣突發事件,她得好好跟他學習。
「二位請跟我來。」乘務長禮貌道,領着他們去往商務艙。
剛到商務艙,就見着第一排的位置,一位年過五十的男性.病人沒有意識,口腔里、衣服上都有嘔吐物。
「你,上去看看!」杜墨言面無表情,對何初夏指揮道。
「我?主任,我沒醫生執照,這違規的!」她小聲道。
「有我在!快去!」杜墨言嚴肅道。
何初夏知道杜墨言是在考驗她,但是,這種緊急情況,讓她這個實習生上,會不會……她深吸口氣,快速上前。
「病人神志不清,沒有意識,出不過來氣。」何初夏蹲在病人跟前,邊檢查,邊揚聲道,這是在對杜墨言匯報,隨即,她摸病人脈搏,認真地探了一會兒,「病人心率比較齊,排除是心臟問題!」
說着,她又仔細觀察病人,「初步判斷,是呼吸道梗阻!乘務員,我需要乾淨毛巾和氧氣袋!」
她大聲道,語氣乾脆、幹練,話語簡潔,一副訓練有素的專業模樣,乘務員立即給她遞來乾淨毛巾。
只見她開始清理病人的口腔,將口腔里嘔吐物一點點擦拭乾淨,打開呼吸道。
「現在可以吸氧了!」她說着,為病人插上氧氣管,一直蹲在那,看着病人,約莫十分鐘,病人病情慢慢好轉,呼吸開始順暢。
何初夏長長地呼了口氣,看向身後的杜墨言,他仍然面無表情。
「乘務員,飛機還有多久降落?」何初夏看向乘務員,沉聲問。
「還有五十分鐘!」
飛行已經過半,返航是不可能的了,看病人的情況,應該能堅持到飛機降落,「請聯繫石城的地接,做好急救準備吧!我現在還不知道病人的病史,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她對乘務長嚴肅道,說完,繼續觀察病人情況。
「女士,我代表乘務組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請問貴姓?」帥氣的乘務長禮貌地問。
「免貴姓何,我是京城華仁醫院的實習生,這位是我們的大外科主任杜……」
「咳!」杜墨言打斷她的話,她也沒再繼續說,繼續觀察病人情況。
「先生?您能聽到我的聲音嗎?」病人的眼睛能動了,何初夏試着跟他說話,他哼唧了兩聲。
「請問您之前有什麼病史嗎?」她繼續詢問,但年過五十的老人,口齒不清,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的心率和血壓也逐漸正常。
待降落的時候,病人的神志清醒過來,手腳也能自主地輕輕移動了。
乘務長過來,讓她寫病人病歷,她寫好,最後讓杜墨言簽了字。
看着病人被120急救車送走,何初夏才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杜墨言,「主任,剛剛我還是很緊張的,您怎麼也不幫幫我,萬一我做不好呢?」
杜墨言冷哼,「你剛剛要是表現不好,就可以不用去斯坦福了!」
何初夏吐吐舌頭,「我知道,您肯定是對我非常有信心,才放心讓我搶救病人的!」
杜墨言投給她一個「你還真有自信」的眼神。
出了機場,有人接機,先去酒店休息後,就去了石城解放軍總院。
醫院領導聽到何初夏的口音和名字後,居然認出了她:「何老院長孫女!一定是!」
何初夏突然覺得很自豪,點頭答應。
「我說小何,你這是瞧不起咱院啊,不來這實習,跑去京城去了!」
「院長,不是這樣的!」想說也嫁京城去了,沒好意思。
——
下午的會診確診後,杜墨言要留下做手術,定在後天。傍晚,他們才回到酒店。
看到手機,何初夏才想起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忘了第一時間給韓遇城打電話了!
懷揣着忐忑的心情,她撥了他的號。
韓遇城還沒下班,看着辦公桌上的手機在震動,來電顯示:韓太太。
他冷哼,這死丫頭,終於想起他了?
他可是從她下飛機一直等到現在,幸好知道她的航班準時降落了,不然,他得瘋了!
他沒接。
何初夏挑眉,難道在開會?
沒再打,立即給家裏去了電話,這邊離家裏還比較遠,明天休息,可以回家,她跟父母說了。
洗漱好,杜墨言敲了門,喊她去吃飯。
到了石城,她就是東道主了,何初夏帶他打的去了一家有名的飯店,點了本地特色菜,飯店傍水而建,落地窗外就是著名的秦淮河,河岸邊是「青磚小瓦馬頭牆,迴廊掛落花格窗」的徽派建築。
飯店裏還有穿着旗袍懷抱琵琶的歌女唱着小曲。
杜墨言話仍然很少,都是她在給他介紹每一道菜,介紹石城。
吃過飯,兩人沿着河畔散步,夜風吹拂,可以聞到河水的味道,河兩岸,垂柳依依,燈火璀璨,河面波光粼粼。
「主任,要不要坐船?我請你!」剛剛那頓大餐是他買單的,她笑着問。
話音剛落,杜墨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韓遇城打來的,她連忙走去一旁。
「韓大哥!」
韓遇城不吱聲,他剛應酬結束,坐進車裏。沒有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傍晚打過一遍,他沒接,她就不打了!
真想把她逮過來,狠狠揍一頓!
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韓大哥?你說話啊!餵?」他一直沒吱聲,何初夏又道,看了眼還在河邊等着自己的杜墨言。
「你不說話,我要掛斷了啊!」
「你敢!」他終於開了口,聲音慍怒,顯然是生氣了。
「何初夏,我早上在機場跟你交代過什麼?!」他又慍怒地問。
她以為他已經忘記這件事的,還記着呢,小心眼!
「韓大哥,今天飛機上出現了點意外情況,有乘客突然病了,我給搶救的,下飛機時忘了給你打電話了。」她連忙解釋。
韓遇城的怒意這才緩和了點,「救人就把我給忘了?」酸溜溜地反問。
「就算沒能第一時間打來,怎麼一下午也沒見你打給我?你個小東西,膽子夠大,敢無視我!」他繼續對她責備道。
何初夏有點哭笑不得,他怎麼這麼黏着她?!
「我沒有!就是太忙了!」
「忙,我還忙呢!」怎麼還一直惦記着你?他沒好氣道,她心裏就是沒他!和杜墨言在一塊,樂不思蜀了!
「你現在在幹嘛?」
「我和主任剛吃過飯,現在正在秦淮河邊散步賞夜景呢!」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話出口才意識到,會不會又把他給惹毛了?!
果然,他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有動靜,「何初夏!你想氣死我?!」
本來就很吃味她和杜墨言出去,她竟然還和杜墨言一起去吃飯賞夜景!
「怎麼了啊?!我又不是跟他……」上.床!她沒好氣道!
「何初夏!你死定了!你給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怕你啊!不說了,我帶主任坐船去了!明天還要帶他石城一日游呢!」她是故意的,說着刺激他的話,山高皇帝遠,他又不能把她怎樣!
說完,她就霸氣地掛了電話。
韓遇城聽着手機里傳來「嘟嘟」的忙音,氣得肺都要炸了!
立即打電話給助理,訂票!
——
「主任,你平時很少出來旅遊吧?」上午的陽光不算毒辣,音樂廣場,樂曲舒緩,圓形的廣場中央,白鴿飛舞,他們坐在露天看台上,有不怕人的白鴿落在前面的台階上,她連忙給它餵食。
杜墨言仍然嚴肅,「是。」淡淡地說了句。
「您一直這麼緊繃、忙碌,不擔心時間長了,疲憊過度嗎?」她關心地問。
杜墨言側過俊臉,看向身側的她,陽光明媚,她更明媚動人,何初夏側過頭時,剛好與他對視。
遠遠的,兩人看起來,狀似含情脈脈的情侶,韓遇城冷哼,握緊拳頭,雙眼噴火地看着似乎要親一起的兩個人!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