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宇文修把自己的經驗和體會想當然的套用到了簡潯身上,以為他吃了好吃的東西會開心,簡潯便也是一樣,小孩子的思維就是這麼簡單,也足見至少現今的他,是個多麼容易滿足的人。
簡潯雖對他說的那些『好吃的』不感興趣,她早過了貪圖口腹之慾的年紀,卻沒法不被宇文修的用心所觸動,尤其他隨即又吞吞吐吐的補充了幾句:「我知道潯姐兒你傷心師母的離去,可師母不走也走了,你再不開心,她也回不來了,月姨說,我母親時時都在天上看着我,想來師母也是一樣,時時都在天上看着你,師母要是看到你時不時的就緊鎖着眉頭不開心,她得多難過啊?」
她就不是觸動,更是感動了。
她是抱着功利心接近他,抱着功利心讓他的處境有了如今這番改變的,可在他心裏,她哪怕皺一下眉頭,都是大事,他都要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心起來,她才還說他無意接收了四平是撿到寶了,她自己何嘗不也是撿到寶了?
簡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燦爛起來,道:「這些東西真的這麼好吃嗎,那我回屋後可一定得好好嘗嘗才是,便是爹爹見了,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不然師兄與我一道回去,我們同了爹爹一道用?」
宇文修臉上的笑容也燦爛起來,語氣間卻滿是遺憾:「我未初就得去師祖那兒習武,這會兒得立刻回去用午膳,還得速度快一些,用完後才能小憩片刻,不然下午沒精神,師祖要生氣的。」
簡潯聞言,忙笑道:「那你快回去用膳,下次有機會時,我們再一起用便是。」
宇文修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又道:「若潯姐兒與師父喜歡今兒的這些點心,明兒上課前一定告訴我啊,我回頭又讓四平買去,我還聽四平說,街上好玩兒的東西也多了去了,什麼捏麵人兒捏泥人兒,還有皮影戲,聽說還有西洋來的很多新鮮玩意兒呢,你若喜歡,我回頭也讓四平買去。」
說完見簡潯臉上的笑越發甜了,才滿足的近乎蹦跳着去了。
餘下何媽媽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修小爺倒真是個有心的。」也就不怪小姐對他大不相同,本來一直都不高興的,一見了他就高興起來了,若將來二人能……,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了。
簡潯帶着何媽媽回到仁智院的花廳,果然簡君安已等着她用膳了,一見她進來,便笑道:「以往不都是飯後去逛的園子嗎,今兒怎麼提前了?」
簡潯聞言,忙自何媽媽手裏接過宇文修給的包袱,雖有些吃力,卻仍獻寶一般,滿臉興奮的送到了簡君安面前:「師兄打發四平出去給我和爹爹買的好吃的,說是冷麵、麻圓兒、王麻子鍋貼、楊家吊爐餅都應有盡有,不開心的吃了也會立馬開心起來,爹爹,我們這就嘗一嘗好不好?」
一面說着,一面已打開了包袱。
果然裏面包了七八樣各色小吃,平心而論,不論是做工還是選材,都差崇安侯府日常的點心差得遠了,更遑論簡潯還是吃慣了御膳房點心的。
但這會兒她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向父親獻寶,那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知道孝順爺娘了的得意與滿足,除了她,想來也就只有父親才能體會到了。
簡君安也的確很捧場,立時撿了塊麻圓兒吃了一口,咽下後笑道:「還沒忘記用茶油做,修哥兒果然有心了。」
這麼孝順又用心的孩子,若不是出身尷尬了些,家裏複雜了些,還真不失為一個做女婿的好人選,女婿作為將來要照顧保護女兒一輩子的人,當然要打小兒親自培養的才靠譜,不是嗎?就跟一些人家愛養童養媳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來日方長,這事兒還是以後再說罷,眼下只加倍用心的教導修哥兒即可,不然他女兒那麼漂亮那麼好,宇文修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兒,哪點配得上她了?!
簡潯吃了宇文修送的點心後,再感動好心情也只維持到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前,眼下古氏撂挑子的困局已不好解決了,更不必說以後會面對的層出不窮的困境與麻煩,她怎麼才能長得快一點呢?
傍晚,簡潯沒有在約定的時間等到簡義來回話,反倒等來了簡君平,進屋寒暄了幾句後,他便與簡君安道:「不知大哥可否屏退左右?我有話單獨與大哥說。」
簡潯聽了不由心下大急,讓爹爹單獨與簡君平說話,萬一他惱羞成怒之下,對爹爹不利可怎麼辦?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離開簡君安半步。
奈何不知是不是簡君平的表情太過誠懇,簡君安到底還是將人都屏退了,連簡潯也不例外,憑她如何撒嬌如何哭鬧。
簡潯只能恨恨回了自己的房間,不過恨歸恨,卻沒忘記讓何媽媽趕緊安排人找簡義去,等簡義到了,就可以守在門外保護父親了,而且還能聽到簡君平都與父親說了些什麼,知道簡君平又打什麼壞主意了,她才好提前提防。
不想簡君平在仁智院這一待,便直待到了二更天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自然簡潯也等不得簡義第一時間過來告訴她她想知道了的,只得恨恨的先睡下了,這陣子習慣了早睡,她早熬不住了。
次日,簡潯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叫何媽媽打發人去找簡義:「就說我要見他,讓他立刻到園子裏去。」
何媽媽知道得比別人多一些,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忙忙應了,自去安排去了,連簡潯今日不過去與簡君安一道用早膳的藉口都想好了,就說她昨夜走了困,人有些不舒服,這樣若見了簡義時間上來不及,上午的課不許上也有現成的理由了。
不多一會兒,何媽媽便回來了,卻滿臉的意外之色:「大爺這會兒還沒起呢,說是昨夜與二爺談到三更後,還叫了酒菜,兄弟兩個到最後都吃醉了,二爺索性就歇在後面的廂房裏,這會兒也沒起,所以今兒不但早膳小姐得自己吃,上午的課也取消了,讓小姐打發個人也與修小爺說一聲去,省得他白跑一趟。」
父親竟然與簡君平秉燭夜談至三更,還叫了酒菜,兩個人都吃醉了,也不知道都談了些什麼,能讓父親興致這般好?父親別不會又被簡君平給蒙蔽了罷?
不行,她一定得立刻見到簡義!
所幸簡義很快便來了,瞧着雖雙眼紅腫,一副沒睡好的樣子,精神還算不錯,見了簡潯便給她行禮:「小姐,您找我?」
簡潯也沒時間與他寒暄了,開門見山便道:「昨夜二叔都與我爹爹說什麼了,兩個人怎麼還吃上酒了,別不是簡君平一哭一求一訴自己的悔意,我爹爹就心軟了,與他冰釋前嫌了罷?」
簡義聞言,臉色就越發難看了,點頭沉聲道:「的確讓小姐說中了,大爺一開始還不肯給二爺好臉色看,只不冷不熱的與他說些閒話,誰知道二爺倒先把事情挑明了來說,說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一時糊塗,只求大爺能原諒他這一次,還解開衣裳,露出了背上的荊條,跪下向大爺負荊請罪。」
------題外話------
宇文修:吾家有兒初長成是什麼鬼?後媽,你過來,本攝政王保證不打死你!
後媽:岳父不都承認你童養媳的身份了嗎,你還想怎麼着?
宇文修(想想也是):這還差不多!
感謝4月20日看書姐親的10顆鑽石,壽司晴親的2顆鑽石,(* ̄3)(e ̄*)
另:首頁那個掌門人盟主投票的,親們若是還沒有投的,能否投給瑜呢?謝謝大家了,麼麼噠o(n_n)o~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