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覺得,會導致他落得這般境地的原因主要有兩個。
第一個是他那每次喝酒必醉,每次醉酒必發酒瘋的酒品,第二個則是他那看到漂亮女人就智商下降,容易上當的毛病。
俗話說「酒品見人品」,俗話還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前者導致他在酒醒之後便發現自己穿越了,後者則導致他穿越之後身無分文,每天只能以三個燒餅充飢。
他時常在想,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悔改,一定會戒酒戒色,一定會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美男子。
「永別了,師範學院的姐姐們,永別了,醫學院的妹妹們……」
看來,他並不是真心悔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太陽總會在第二天升起,無論你能不能看到。
旭日東升,萬丈霞光驅逐了清晨的霧氣,把陽光和溫暖遍灑大地。
清河縣位於大唐境內關中地區,在整個清河郡中,也算是一個頗為熱鬧的縣城,隨着朝陽的升起,街道上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各種吆喝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瞧一瞧看一看啊,王家大菜刀,鋒利無比!」
「炊餅,炊餅……」
就在這時,街道邊上一個四合院裏傳出一聲悽厲的嚎叫聲。
「夭壽啦!殺人啦!」
聲音中充滿了悲涼,聽到這個聲音,沿途街道的人們頓時一愣,就連各種叫賣聲也像按下了暫停鍵的錄音機一樣,剎那間整個街道為之一滯。
「不……要……啊……」
而四合院裏的發出慘叫聲並沒有因為外面的安靜而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饒……命……啊……」
隨着最後一聲高亢而響亮的喊叫聲,四合院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吱呀!」
這時,四合院的門打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妙齡女子從屋裏走了出來。
這個女孩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她的身材窈窕,一身胡服襯托得她更加亭亭玉立,頗有些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
她的頭髮很長,一頭飄逸的長髮垂至腰際,看着堵在門口的圍觀人群,白淨的瓜子臉上得意非凡。
「去去去,別擋道,都給我讓開!」
話音剛落,圍觀的人群如同受驚的鳥兒一般,「呼啦」一下就散開了。
看到人群散開了,那女子輕哼了一聲,徑自走的門口那顆碗口粗細的小樹旁,把拴在上面的黃膘大馬的韁繩解下來,然後瀟灑的翻身上馬。
回頭看了一眼那未合上的院門,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中微微眯起,嬌聲道:「鄭子文,你給本姑娘聽好了,我再你給一次機會……」
她的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身着淺藍色長袍,一身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昂首挺胸的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只見他高昂着腦袋,朗聲道:「不必了,本公子不畏強權,乃是一顆是一個蒸不爛,煮不熱,錘不扁,炒不爆,響噹噹的一粒銅豌豆!」
他說的話質地有聲,若不是那一臉鼻青臉腫的樣子泄了他的底氣,倒要讓人忍不住為他吶喊叫好了。
「你家小姐貴為清河縣大族的千金,請恕我鄭某高攀不起!」
說完便偏過腦袋背着雙手,然後抬起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你!」
看到他這個樣子,騎在馬上的女孩一瞪眼睛,正欲發作,忽然看到周圍看熱鬧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還指指點點的,她眼珠子一轉,頓時露出一絲冷笑。
「好一個銅豌豆,鄭公子還是挺有風骨的嘛,不知道剛才是誰在地上哀嚎求饒的?」
被她這樣一說,鄭子文卻沒有發怒,反而把頭抬得更高了。
「就算你征服了我的**,也征服不了我高尚的靈魂!」
他的話音剛落,街上圍觀的人群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你!」
那女子被他一番話一下子弄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只能惡狠狠的盯着他。
「鄭子文,你無恥!」
面對她的控訴,對方卻微微一笑,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
「非也非也,小生不但有齒,而且二十四顆一顆都不少。」
「哼,牙尖嘴利,走着瞧!」
冷哼一身,她一拽馬的韁繩,不一會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不送!」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鄭子文才高昂着頭走進了四合院,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見沒熱鬧可看了,轉瞬間,街道立刻又恢復了剛才熱鬧景象。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梨!梨!」
「……」
把門關上以後,鄭子文嘆了口氣,一邊搖着頭走進了臥室,一邊脫下身上的長袍。
「居然敢騎到老子身上,總有一天老子要騎回來,嘶好疼,小娘皮下手可真夠狠的,像我這樣的帥哥,她居然可以下得了手?」
看着銅鏡里那張十六七歲且頗為俊俏的臉龐,鄭子文頓時拔足狂奔到了屋外,雙手高舉,仰天長嘯。
「為什麼我長得這麼帥……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還沒等他吼過癮,忽然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大門迎面飛來,鄭子文連忙蹲下身子,只見那黑影「呼」的一下從他頭頂上飛過,然後「啪」的一下在他身後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前門傳來,只見院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膘肥體壯,滿臉橫肉的中年大漢走了進來。
他揮舞着手裏的大菜刀大聲喝道:「姓鄭的,你要再敢亂嚎,下次扔的就不是瓦罐了,而是老子的殺豬刀!」
鄭子文一看,頓時一縮腦袋,然後瞬間在臉上堆滿了笑容。
「嘿嘿,劉叔您說得對,我……」
「少跟老子套近乎!」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人打斷了,他來到鄭子文的面前,手裏的殺豬刀還在鄭子文的面前揮來揮去。
「你平日鬼哭狼嚎壞也就罷了,如今還把崔家得罪了,馬上給我滾,免得連累老子!」
「可是,這個月我的租金剛付,你看……」
話沒說完,就看到劉屠夫怒目圓睜,一副準備將鄭子文生吞活剝的樣子,甚是嚇人。
「還不快滾,再敢聒噪看老子不打死你!」
看着他凶神惡煞的樣子,鄭子文嘆了口氣,不再和他理論,而是轉身回屋子收拾東西。
看着收拾東西走人的鄭子文,劉屠夫頓時露出一臉的不屑:「還銅豌豆,我呸,我看你就是那種切不動、煮不熟、嚼不爛,還哈拉皮帶板筋的滾刀肉,啊呸!」
說着,他一口唾沫便吐在了地上,似乎在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作為一名光榮的殺豬屠夫,對鄭子文這種人的不屑和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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