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如狼似虎,手持長刀,沖在最前面,那些沒有穿甲的騎士,幾乎不是他一合之敵。給他做副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蘇鏡所看好的su人龍,另外一個,手持一面盾牌,在君無邪的右後方。
那盾牌之上,有金色貝葉的花紋,每當有邪術師的邪術從遠方飛來,那俗家弟子只是舉起盾牌抵擋,盾牌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經文,直接將邪術抵消。
如果不是有那無念等人煉製的盾牌,蘇鏡估計僧兵的死傷數量,會和敵人差不多。那邪術師釋放的攻擊,都相當直接有效。可能邪術的細節上不如道術細膩,可大軍之中,狂轟亂炸,是否細膩都不耽誤殺人。
蘇鏡確定,這邪術師的法術攻擊,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會遜色於道門的鍊氣士,可從殺傷力上來說,那真是不相上下。
邪術師對天道法則的理解似乎不深,可卻能放出強大的邪術來。
蘇鏡的目光四下搜索,和蘇慕二人騎着煙雲獸,手提短矛,隨手刺殺着靠近的士兵。蘇鏡在找,找一個適合抓回去審問的目標。
無念老和尚帶着七個長老,能困住那武道強者半個時辰,蘇鏡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個小時。
那些邪術師有的從木樓中飛出,遠的蘇鏡管不着,任憑他們投入營房,去和士兵匯合。邪術師和那些士兵搞在一起,就難殺了。蘇鏡也沒辦法。他的人手就這麼點。
可是在戰車射程以內的邪術師,不管是否飛出木樓,只要暴露出身體,就會遭受連環弩的打擊。
蘇鏡也嘗試了一下,子母離魂炮雖然那鋼丸是法寶,卻不能打碎木樓,看來這木樓是保護邪術師免受傷害的。
地上的士兵,行動軌跡在蘇鏡眼中不斷變化,只是三分鐘的時間,他就找到了目標。離自己一百二十丈遠的地方,有一座木樓,根本就沒開窗參與戰鬥,木樓之下,有兩百多全副武裝的戰士,根本不理會別的地方有多麼混亂,只是耐心的守護着那座木樓。
還有更多的士兵,向這木樓匯集,蘇鏡當機立斷,在屠零戰甲內,釋放聲音,召喚自己的手下。
戰車急轉,也不繞過帳篷,而是用子母離魂炮直接將前方的路清理乾淨。
鋼丸帶着尖銳的呼嘯聲,將帳篷和裏面埋伏的士兵撕碎,蘇鏡的兩百騎兵,這個時候都接到命令,調轉馬頭,向這邊趕來。
營地里到處是縱橫飛舞的火球,羽箭,鋼弩,這兩百騎兵在路上沒有遭遇阻攔,卻有十幾個掛彩的。如果不是那一身鎧甲過硬,怕是有重傷的了。
迅速匯合騎兵,蘇鏡這才讓戰車加速,沖向那木樓。木樓下,這一會兒的功夫,又多了一百多士兵,人數已經達到了四百。
四百士兵之中,差不多一半都穿着精緻的板甲,上面繪製着奇異花紋,防禦力相當的讓人心煩。
君無邪也向這邊趕來,鷹揚和犬十郎第一次全開戰鬥狀態,也向那木樓圍了過去。
局部優勢最多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另外的營地中,全副武裝的敵人就要趕來,那個時候,蘇鏡就不可能抓住這個邪術師了,更別提將其帶走。
蘇鏡心中微微生出警兆,再看那木樓上,光芒流轉中,有數十個複雜的陣法疊加在一起,隱隱約約透露出領域般的力量。
敵人,這是也發現了自己,在用他自身做誘餌,讓自己過去。
蘇鏡怎會退縮,他兩側的戰車,在接近到五十丈的時候,就迎來了敵人的標槍打擊。這一次,蘇鏡等人準備充足,也同時投擲出腰間短劍,或者其他的短兵器,將那閃電般的投矛紛紛擊落。
「攻擊!」蘇鏡下達命令,四輛戰車上的士兵,將所有連環弩的弩匣更換,新換上去的弩匣,是赤紅色的,裏面的箭矢志也只有不足一百支。
全符箭弩匣,這是攻堅用的,蘇鏡這一輪射出去,相當於萬兩黃金都不見了。
這戰車符箭齊射,除了符箭的消耗,還有連環弩上玉石的損耗。這種設計,在帝國早就有,用在戰車上小型化,蘇鏡卻是第一個。
四輛戰車,同時發射了九十多支符箭,這符箭根本沒有什麼破空之聲,靜悄悄的出現在那些戰士面前,切豆腐一樣撕開了戰士的盾牌,鎧甲。那裝備上的魔法陣激發不足一半,就已經崩潰。
一支符箭,至少要穿透三個人才會停下。這可不是裸體的人,而是全副武裝的戰士。
被符箭穿透的士兵,身上不是傷口,而是一個恐怖的大洞。更有士兵被三支弩箭同時命中,直接被打成了兩截。上面的頭還保持完整,肩部以下消失不見,然後就是大腿。
鷹揚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了那木樓的上方,背後一隊暗金色的金屬翅膀展開,懸停在上面,手持一把小弓箭,向下一箭射去。
犬十郎的金錘,凌空砸向那木樓的窗子。他不敢去近戰,遠遠的丟一下武器還可以。不過他這次可以說是戰鬥狀態全開了,身上的鎧甲形狀詭異,從頭到尾,像是一頭穿山甲一樣,層層疊疊的鐵甲上,還有尖刺。
穿着者鐵甲,犬十郎依然可以講身體蜷縮成一個球狀,就算滿地打滾都不耽誤。
那金錘砸在窗口,噗的一聲,被反彈回來。蘇鏡讚嘆,這人的邪術用的非常精妙,幾乎不消耗什麼力量,就擋住了犬十郎的攻擊。
別看犬十郎境界低,這飛錘,真的砸暈過築基境界鍊氣士。那雖然是吹牛,還有他人配合,也足以說明犬十郎釋放出的攻擊力多強大。
犬十郎伸手接住金錘,身子一弓,跟着士兵沖向木樓下的殘兵敗將。
被四輛戰車齊射,這種小規模密集隊形,最是容易崩潰。那邪術師在樓中,也沒想到打擊如此恐怖,甚至沒來得及給護衛小樓的士兵加持魔法狀態。
蘇鏡利用的就是雙方還不熟悉的機會,強行沖入地方大營。對方顯然還不明白,東秦帝國就算是步兵,都能以高速衝擊敵陣。這種高強度的戰鬥,帝國軍隊習以為常,演練的時候就是如此。
而邪神國度的士兵,並不是弱小,只是無論在陣型,集結速度,還是裝備上,都落後於蘇鏡這些拉扯起來的雜牌軍。
邪神國度的軍隊,差不多一百個士兵中,有一個鎧甲精良,讓蘇鏡也相當羨慕的。這個比例太低了。東秦帝國的士兵,只要是編入陣列的,裝備標準從將軍到士兵,差距不會超過百分之五十。
普通軍官更是和士兵裝備相差極少,這也是東秦帝國軍隊強悍的原因。
蘇鏡這兩百多騎兵沒有接近木樓,而是讓僧兵出手,將樓下的敵人清理乾淨,方才一輪齊射,能活下來的已經很少了,倖存是三十多人,已經被打得麻木了,幾乎沒做反抗,就被僧兵幹掉。
蘇鏡心中更是有譜了,這支軍隊雖然有強者,可不夠職業,應該是二線軍團了。
鷹揚的箭,向下射去,木樓的樓頂防護不高,被他一箭穿透。鷹揚的雙眼中,晶瑩一片的光輝,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個年輕的邪術師,穿着白色長袍,十分乾淨,手中揮舞一根木棍,向上點了點,鷹揚的羽箭,直接燃燒起來。
鷹揚身體陡然向左撲去,那邪術師的頭頂上,放出十幾道金光,掠過鷹揚方才所在的位置,直衝天際,差不多飛起一百多丈高,才消散掉。
鷹揚背後的金屬翅膀,一下就切在了木樓的一角上,喀拉一聲,那木樓晃了晃,沒有倒,可是樓角已經被鷹揚的翅膀切出了一個大洞。
「進攻!」
蘇鏡看到,因為鷹揚損毀了敵人的樓角,導致下方的陣法防護出現了一點問題。這在鍊氣士手中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敵人還不夠強大。
緊接着,僧兵就沖了過去,用刀砍開了木樓下方的門。裏面直接是個樓梯,非常簡陋,就是一根柱子上,螺旋形狀插着木板。
從樓上傳來了非常僵硬的東秦語:「別動手,我投降。」
說話間,那邪術師已經將手中的木棍丟了出來。蘇鏡不知道這東西叫魔法杖,只知道他第一次看到的那個亡靈邪術師,手中的木棍非常強悍,能增加邪術數倍的威力。
這邪術師放棄手中的木棍,相當於繳槍了。
「你的戒指。」鷹揚在空中喝道。
那年輕的邪術師笑笑,摘下手上的戒指,手鐲,還有腰間的皮囊,放在桌子上,道:「我是貴族,投降了,就不能殺我。」
「本來就沒打算殺你,自己走下來,跟我們回去。」蘇鏡對那邪術師道。
邪術師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東西,道:「希望我有機會,贖回這些物品,是我父親留下的。」
「可以,鷹揚。」蘇鏡叫了一聲,鷹揚的雙腳上,彈出一對鈎子,遠遠一抓,就將那些東西凌空抓走。邪術師楞了一下,然後自己走下樓梯,舉起雙手,示意他沒有威脅。
蘇鏡計算了下時間,道:「蘇慕,你帶兩輛戰車,押解他回去。我斷後。」
見蘇慕有不肯的意思,蘇鏡眉立起,喝道:「這是命令!」
蘇慕探手,指揮兩輛戰車,在僧兵的掩護下,先一步向大營外撤退。那年輕的邪術師被抓住之後,並沒有小動作,蘇鏡只是讓人用蛛絲捆住他的雙手,雙手外面,再用細鐵鏈纏繞幾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