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下午放學,還有晚上下自習課之後,唐安寧雖然還會給我補習功課,不過她已經不像中午時候跟我坐得那麼近,而是跟我隔了一個位子那麼遠的距離,而且給我補習的時候神色也有點兒不自然,跟中午時候如小老師般認真的她判若兩人。
我這會兒也挺尷尬的,覺得她應該是誤會我中午那句話了,想跟她解釋一下,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總不能說班長,我可沒有喜歡你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我對你有意思啊。
第二天就是星期五了,按照我跟秦勇的約定,今天下午放學之後,就要在教學大樓天台上來一場單挑,將之前的恩恩怨怨作一個了斷,無論結果是他被我打敗,還是我被他趕出二中。
中午的時候,唐安寧依舊給我補課,補完課之後已經是十二點半了,而下午課則是下午兩點才開始上課,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呢,我就想着回寢室午睡一個小時。
誰知道剛剛離開教學大樓,走到操場的時候,就被秦勇的幾個手下給堵了,帶頭的人是跟秦勇關係最要好的大頭佛王海峰,後面跟着柱子和皮猴等幾個人。
這時候是午睡時間,校園裏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影,我望着滿臉不善的王海峰等人,心生警惕:「大頭,你們想幹嘛?」
王海峰冷哼一聲:「幹嘛,當然是來收拾你咯,難道來跟你攀親認舊不成?」
他們幾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的,知道中午我在教室補習功課,專門守在這裏堵我的,這時候已經不着痕跡的將我包圍了起來,讓我想逃跑也逃跑不了。
我眼角跳動了兩下,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瞪着王海峰說:「今天是我跟秦勇單挑的日子,你們現在來搞我,想必是秦勇讓你們過來的吧?呵呵,看來秦勇真的是輸不起啊!」
王海峰呸了一聲說:「來收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勇哥不知情。我大頭就瞧不慣你這小雜碎,用激將法逼迫我們老大跟你單挑是吧,我先把你廢掉,看看你要怎麼贏我們勇哥。」
我聞言又驚又怒,張嘴剛想罵他是小人,但是王海峰已經不打算跟我囉嗦,他一揮手說:「給我揍!」
他身邊長得高高大大,五大三粗的柱子第一時間朝着我臉上就是一拳砸了過來,我一低頭從柱子腋下鑽了過去,錯身而過的同時狠狠一拳打在他右邊肋骨上,這是八門炮拳里的一個招式,叫作開山炮,是非常迅猛的一個招式,運用得好能直接重創敵人。
但是我剛剛練炮拳才幾日功夫,身體也不夠強壯,打出來的炮拳也參差人意,只打得柱子發出悶哼,腳步踉蹌退開幾步。
「嗚哇----」
一聲怪叫響起的同時,個子瘦小的皮猴從我後面偷襲過來,直接跳到我背上,雙手死死的抱着我上身。
我剛想把皮猴這小子從我身上甩下去,可是大頭佛王海峰已經跨步沖拳,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我臉門上,「嘭」的一下,我腦袋就暈暈乎乎起來。
其他的人趁着這個機會,一擁而上,拳頭雨點一般落在我身上,很快就將我給揍趴在地面上了。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群毆了,只能在地上弓着身體,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儘量讓自己身體要害部位少受傷害。
跟前期幾次他們揍我一頓就停手不一樣,王海峰今天是決意廢了我,不讓我有任何機會在下午放學單挑中有機會贏他老大,只聽到他一聲冷喝:「柱子、皮猴,你們都給我讓開。」
圍着我踹的眾人讓開一條通道,我雙手支撐地面,搖晃了一下混混沌沌的腦袋,極力讓自己清醒一點,掙扎着想爬起來,但是這時候王海峰手裏拎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氣勢洶洶的朝着我大步而來。
我剛剛掙扎着站起來來,王海峰已經獰笑的揮舞着木棍,狠狠的一棍朝着我的左腳敲下,只聽到嘭的一聲,一陣錐心的疼痛從我左腳小腿上傳來,讓我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慘叫:「啊----」
我抱着左腳跌倒在地上疼得打滾,王海峰扔掉手中的木棍,冷哼的說:「看你這小王八怎麼在單挑中贏我們勇哥,柱子皮猴,我們走。」
說完,他們幾個張揚而去。
我被打的這個地方離宿舍區域還很遠,這時候也沒有保安在附近巡邏,我抱着左腳在地上悶哼了好幾分鐘之後,才聽到有腳步聲過來,然後就聽到一個驚訝的女生聲音:「啊,陳瑜,你怎麼了?」
原來來人是剛剛從教室返回宿舍的唐安寧,她見到我這副慘樣,連忙的過來想將我攙扶起來,我臉色蒼白,嘴唇發抖的說:「小心,別碰到我的左腳,那裏挨了一棍,不知道被打折了沒有?」
「什麼,是誰幹的?」
「是王海峰幾個,他們跟秦勇關係很好,也知道秦勇單挑不算是厲害,唯一預防萬一,所以先過來收拾我一頓,讓我今天下午放學沒法在單挑中打贏秦勇。【?】」
「卑鄙!」
唐安寧又驚又怒,攙着我在旁邊的花壇邊沿上坐下來,然後蹲在我身前,小心翼翼的幫我捲起左腳上的褲管。
只見小腿上面有一塊很大的淤青,表皮破掉了,緩緩的滲出血水,更要命的是那塊淤青浮腫了起來,青腫得跟鴿子蛋一般大小,看上去觸目驚心。
「陳瑜,怎麼辦?」
唐安寧讀書成績雖然很優秀,但遇到事情就慌神了,都不知道怎麼辦?
我疼的額頭直冒汗說:「這一棍敲在我小腿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骨頭,能不能扶我過去校醫室?」
「哦,我立即扶你過去。」
唐安寧用力的攙扶起我,我踮着左腳,一瘸一拐的來到校醫室。
校醫趙老頭正趴在桌面上打瞌睡,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問怎麼了?
唐安寧一臉焦急的說:「校醫,他的腳被敲了一棍,傷得很厲害,你快幫他看看情況。」
二中里一共有三千多名學生,他在二中呆了十幾年,學生打架的事情他已經見慣不怪了,一臉平靜的讓我在校醫室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邊沒什麼好氣的說:「又打架了是吧,你們這些學生,真是越來越叛逆不羈了。」
他一邊嘮叨着,一邊幫我看左腳上的傷勢,甚至還用手在腫起的部位輕輕的捏了兩下檢測情況,疼得我差點哼出聲來。
唐安寧在一邊緊張兮兮的問:「校醫,陳瑜他傷得如何?」
趙醫生放下我的左腳,平靜的說:「被重物砸在小腿上,有很大一塊淤血,根據我的經驗腿骨沒有折也沒有裂,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去醫院照個x光,這樣才比較保險。」
說完,他給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還讓唐安寧去小賣部買了兩根冰棒給我冷敷腿上的瘀傷,叮囑24小時之前用冰塊敷淤青,24小時之後用熱毛巾敷,還有要抽時間去醫院照下x光,確保萬一。
班主任張晴晴中午不在學校,唐安寧就去跟值班老師要了請假條,然後扶着我出了學校。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已經在路邊等候着我們了,原來唐安寧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家的司機打了電話,讓她家的司機開車過來送我們去醫院。
司機是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在送我們去醫院的時候幾乎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多嘴詢問唐安寧是怎麼回事,這讓我感覺唐安寧家的司機很有自律,越發的覺得唐安寧家背景深不可測,怪不得秦勇那麼囂張的人,平日也不敢得罪唐安寧。
去醫院照過x光,醫生確認我的腿骨沒有骨折,不過有一點輕微的損傷,而且肌肉組織受傷嚴重,還有很大一塊淤血,醫生說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恢復不了的,讓我注意不要干粗重活。
從醫院出來,我還是要惦着左腳才能走路,唐安寧見我臉色有異,以為我心裏不忿氣,就安慰我說:「陳瑜,你別生氣,回去我們把這件事報告老師,必須懲罰那個王海峰。」
我搖搖頭說:「女生有什麼事情才會跑去報告老師或者家長,如果男生挨打跑去跟老師打小報告,肯定會讓周圍的同學瞧不起,覺得我是個膽小鬼。而且就算我報告老師,老師處罰了王海峰,但對方也不會服氣的,他們下一次來收拾我的時候只會下手更狠,直到我不敢打小報告為止。」
我頓了一頓說:「其實,我更擔心的是我的左腳受傷了,下午放學要跟秦勇單挑,不知道還能不能打贏他?」
唐安寧聞言失聲的說:「你的腳都傷成這樣了,還要跟秦勇單挑,你瘋了嗎?」
我苦澀的說:「秦勇可不會管我那麼多,時間到了他肯定要跟我打,這一架勢在必行,我沒有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