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狀是發生攸關生命的行為之前,雙方簽下的免責切結書,內容不外乎「生死兩不追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等。生死狀是白紙黑字的合約,以確保雙方出手時能義無反顧、全力以赴。近代的武術擂台開賽前,都要先簽生死狀,這是這一行的規則,一般簽了這個之後就是走上擂台被人打死了,也沒法追究對方的責任的。
鄭展濤和王子天他們幾個眼睜睜的看着我在生死狀上籤下陳瑜兩個字,哨牙就再也忍不住,自責的痛哭起來,暮然回首,他才猛然的發現原來已經錯得這麼深了。
我看了一眼痛哭流涕、悔恨交加的哨牙,本來準備痛罵他一頓的那些苛責的話最終半句都沒有說出口,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說:「快點長大吧,我也護不了你一輩子。」
哨牙聞言眼淚流得更急,嘴唇咬得緊緊的,雙手死死的攥緊,指甲深深的扎入手掌肌肉里,我不知道哨牙在這一刻在心裏暗暗的發誓:哥,我一定要變強,以後我不要你保護我,以後我來保護你。
我更沒法想到哨牙此後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整個人變得極端激進,整天瘋狂的鍛煉身體操練軍體拳,後來變成了東星五虎之中實力僅次於奔雷虎秦勇的存在,嘯天虎的名號響徹了整個麗海市。
塗文軒和陳文見我已經欠下生死狀,就不着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彼此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在他倆看來,我只要敢踏上擂台,就等於是一隻腳踏進了棺材,他們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泰國拳王在擂台上血腥的轟殺我的場面。
黑市拳賽場就在碧海藍天國際會所,跟林家的藍晶會所不一樣的是,藍晶會所出名的是美女如雲,碧海藍天這裏沒那種女人的服務,這裏最有名的就是黑市拳賽。
拳賽場就在會所的負二樓,需要從專用的電梯才能下去,電梯顯示是沒有負一樓、負二樓的,但是我們幾個人看到帶路的薛帥在電梯按了幾個樓層的數字,感覺就像是輸入了一組密碼,然後電梯就從八樓慢慢下降,叮的一聲開門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建在地底下的黑市拳賽場。
電梯門口站着幾個穿着黑色背心的彪型大漢,見到薛帥之後都齊齊的喊了聲薛老大,薛帥沒有搭理那幾個守在電梯門口的彪型大漢,而是一邊帶我們去後台休息室一邊告訴我們:「拳賽場是禁止拍照錄像的,連電話也不許打,這裏安裝有信號干擾器,還有電磁干擾器等設備,走進來之後你們的手機沒有信號,而且任何攝像裝備也沒法運行,所以你們最好不要企圖錄像和拍照,否則後果自負。」
看來塗家雖然在麗海市有着很強的人脈關係,但是他們也很注意保護黑市拳場的。我看了一眼拳賽現場,只有幾百平方米大基本沒有怎麼裝修,看着就跟地下停車場差不多簡陋,中間是一個四方形的標準擂台,觀看席只有兩排椅子,估計大部分人都得站着觀看比賽。
不過,現場已經有一兩百號人,男的西裝革履,女的長裙飄飄,看起來都是非富即貴的上流社會人物,擁有巨額的財富和高人一等的地位之後,他們對一般的娛樂活動已經不敢興趣,只有這種最血腥的殘酷比賽,才能讓他們感受到那種激動人心的本能快感。
我們一幫人來到休息室,秦箐一直板着臉不說話,明顯對我不顧勸阻參加黑市拳賽很不滿意,王子天幾個臉色充滿了擔憂,林峰見事情已成定局,就滿臉鄭重的跟我介紹黑市拳賽的規則,還有那個叫察差的對手實力。
黑市拳賽規則其實也不過介紹,完全就是無規則賽,可以攻擊對手任何的部位,察差外號叫戰斧,一雙腳特別的厲害,掃腿和膝擊是他的強項,叮囑我一定要小心。
休息了十分鐘,外面傳來一陣陣喧鬧聲,原來美女司儀已經在宣佈比賽準備開始,還有羅列出我跟察差的一些資料,供現場的那些富豪們參考下注賭博,林峰這傢伙這時候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他就回來了,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外面的人都買戰斧察差贏,我買了一千萬你贏,才勉強把倍率變成14,所以你千萬別輸,不然咱們一起倒霉。」
林峰買了一千萬,賠率才變成14,這意味着最少買我輸的賭注在4千萬以上,全場的賭注就有5五千萬以上。按照這裏的規矩,贏錢是要抽頭10的,所以這一場比賽下來,塗文軒就能賺幾百萬。當然,這是在我輸掉比賽的情況下,如果我贏了的話,他需要付給我700萬的獎金,能虧死他。
我翻了個白眼:「老子都要上擂台拼命了,你還有心情賭錢。」
「我這不是支持你的一種方式嘛」林峰攀着我肩膀小聲的說了一句:「放心,我的手機是製造商特製的高級手機,這裏的干擾器沒法完全乾擾我手機接收信號。我剛才出去下注的空暇,已經偷偷的給我的朋友發了一條信息,讓他立即弄一瓶最新型號的興奮劑。等下他會想辦法買票進入這裏,把興奮劑送到我們手上,有了這玩意,你打贏察差就多了三分希望。」
沒多久,薛帥就來休息室通知我比賽要開始了。
我在林峰、秦箐、哨牙、鄭展濤、王子天、倪安琪,還有大羅小羅幾個人擁護之下走出了休息室,經過大廳觀眾中間的通道走向擂台。
因為在場的人都不認識我,而且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是買茶差贏,所以見到我出來之後就全場報以噓聲。甚至有些人還朝着我扔東西表示不屑,其中有個喝得有幾分醉意的肥胖男子竟然將他手中一個啤酒瓶朝着我扔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抄住呼嘯而來的啤酒瓶,想也沒想的就把啤酒瓶往着那傢伙碩大的腦袋擲了過去,啪的一聲爆響,啤酒瓶直接在他額頭上爆碎,砸得他滿頭血污的跌翻在地。
周圍的人頓時被我這一手給嚇住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任何噓聲。
我面色森冷的踏上擂台,環視了一圈台下眾人,在觀眾席最好的座椅位置看到了被一群手下保護着的塗文軒和陳文兩個傢伙,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伸手就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襯衫,露出菱角分明肌肉,還有渾身縱橫交錯的傷疤。
如果說疤痕是男人的勳章,那我就是勳章累累的戰士,台下那些觀眾見了,有小部分人已經開始覺得我有挑戰察差的資格,後悔剛才沒有買我贏,畢竟我的賠率很高,一賠四。
全場靜寂了一會兒,忽然美女司儀宣佈有請二十一連勝的擂主察差,然後就看到後台出口走出一群人。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八,體格健壯均勻,膚色黝黑的泰國男子被一群工作人員擁護着走出來。
他頭戴蒙空,手臂套着八戒,身披一件紅色寫有古泰文和小乘佛教密文的外衣,典型的泰國拳手打扮。現場的觀眾見到他全部神色激奮起來,無數人瘋狂的吶喊着戰斧的外號,甚至還有人大喊說:「戰斧,給我劈了他,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吧!」
察差走上擂台之後,做了一套泰國拳手習慣的祈禱禮拜之後,才解開了他的紅色外衣和頭上的蒙空,走到擂台中間跟我面對面的站立,我們如叢林中突然相遇的兩頭猛虎,互相肅然對峙。
一個穿着條紋裁判衣的男子裁判上來:「記住,這是無規則比賽,你們各有一次喊停的機會,準備好了嗎?」
我和察差都微微頷首,察差還朝着我平伸出雙拳。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這是比賽前的打招呼,這就跟足球踢完之後互相交換球衣,是同一種禮儀。我就同樣伸出雙拳,拳頭互相碰了一下,以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裁判見狀手一揮,「噹噹當」的敲鐘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