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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片花街,街道上的人明顯就少了許多,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路上走着。因此,兩人便也不在避諱,直接運了輕功,加快了速度趕去。
路上,陌上花便同花千柳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番,而兩人此番的目的地,便是武成暫居的客棧。
但禹州何其大,再加上兩人先前耽誤的一些時間,趕到之時,武成已經將藥材全部裝了車,移交給了先前那男子。那男子方又多了一個隨從,這足有三車的東西,便一人駕着一輛無頂馬車離去,武成跟在後面笑眯眯的告別。
陌上花無花千柳躬身躲在街道兩側的房屋房頂上,見此情形,迅速對視一眼,起身在屋頂上一面留意下方幾人的動向,一面小心跟蹤。
寂靜如水的夜色中,馬車軲轆碾壓在地面所發出的聲音分外清晰,將陌上花偶爾踩在瓦片上發出的輕微聲響蓋住,那一行三人倒也無所察覺,只安靜的繼續駕着馬車前行,三人之間並無半句交流。
陌上花暗中觀察着三人,注意到三人不交流這一面的異常之處,卻也來不及細想,實在是她如今的處境根本容不得她想如此多。
她來這世界數月,練習武藝的時間甚少,輕鬆雖然不錯,但與這男子相比還是,差了不少,若她一直這般,暴露只是早晚的事。
思及此,她柳眉輕蹙了幾分,正是心中憂慮之時,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花千柳停住了腳步。
他似看出陌上花的煩惱,拉了拉她的衣角,待她轉過身來,便朝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陌上花順着視線看向他削瘦卻寬闊的肩膀,頓時會意過來。看如今的狀況,她心中也沒多想,只是覺得不過為了完成任務而已,便也沒有矯情,干碎利落的點了點頭,攀在了花千柳的背上。
花千柳將陌上花背在背上,小心的將兩手穿過她的膝窩,平日看似輕佻的人,兩手卻在此時握成了拳頭,並未用手去觸她的腿部。
若是其他女子注意到此,怕是早就因此而芳心暗許了,偏生陌上花在這方面並不如其他女子細心,根本不解風情。
她只是盯着下面街道上已經要拐進小巷中的一行三人,嗓音平淡的在花千柳耳畔低語,「快,他們要進巷子了。」
還女人還真是……注意力竟然絲毫也未放在他的身上。
花千柳心中默默吐槽了一番,面上仍是點了點頭,腳下步法繼續運轉,朝着前面便追了去。
分明很是容易踩出聲響的瓦片,到了花千柳的腳下,卻如同軟綿綿的土壤一般,分毫聲音也未能發出。便是如此,速度也絲毫沒有落下,始終不遠不近的跟着那一行人。
那一行三人架着馬車在禹州城中正常行走,彎彎繞繞了許久,才在靠近北城門的一個巷子中停下。
這巷子雖臨近城門,卻是個遠離城中心的偏僻之地,四周的住戶並不富裕,多是一些尋常的小門小戶。
這三輛馬車便是停在了一戶看着極為尋常的小戶門前。
先前那男子的馬車距離門口最近,剛剛停下馬車,後面兩輛馬車的人忙一路小跑着過去,打開房門。
男子習以為常一般,跟兩人低聲不知吩咐了些什麼,便抬步進去了。餘下那兩人見男子走了,也進去拿了幾塊木板出來,鋪在門檻處,將三輛馬車依次引了進去。
陌上花從花千柳的背上下來,兩人皆是屏息凝神的看着下面兩人的動作,靜待時機。
待兩人將馬車引進去後,又是靜待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門外仍是如幾人方才進去後,靜謐一片,陌上花才朝花千柳點了點頭。
花千柳會意,兩人這才輕盈一躍,直接落在了地上,朝着那戶門口靠近。
方才在距離此處有些距離,什麼也感覺不到,如今一落在門口,屏息細細感覺,兩人眸內皆是泛起幾分異色,站在原地沒有動。
陌上花想了想,從袖中取出一小瓷瓶,倒出兩粒乳白色藥丸,遞一粒給了花千柳,自己留一粒。
花千柳接過藥丸,卻是沒有吃下去,而是手中細細觀看,挑眉望向陌上花,無聲的詢問。
此時實在不方便說話,陌上花便雖易的朝他搖了搖頭,而後又取出一小包用油紙包裹起來的藥粉,與花千柳交換了個眼神。
花千柳點了點頭,將藥丸吞下,而後便突然上前,一腳便將房門踹開。
一直守在房門後的兩個玄衣男子,稍有些猝不及防,好在反應夠快,身形一略便退後數步。
在房門打開的瞬間,陌上花抬手一揮,白色粉末頓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將人的視線都擾亂了,只能勉強看清楚人影。
煙塵散去,兩個玄衣人不受控制的咳嗽幾聲,再加之藥物作用,兩人的動作都遲緩了幾分。
如此一來,即便這兩人武功一流,陌上花花千柳與其交手起來,兩人也是處處受受制,很快落於下風,且是越打動作越慢。
到了最後,與陌上花交鋒的男子便因起了藥效,直接倒在了地上。而花千柳那邊應付的玄衣人,藥效還未來得及發揮作用,便被他擊倒在地。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早就進去的男子卻始終沒有出來,陌上花方才一直沒有拔下的匕首忙拿了出來,在手中握緊,小心的繞過三輛馬車,朝着屋內靠近。
花千柳仍是執着那把扇子,與陌上花並肩而行,眸中卻是難得的沒了笑意,甚是認真。
兩人的腳步聲極輕,踩在地上半點聲音也無,整個院內未曾有半點動靜,連人的氣息也察覺不到。
陌上花一手捏緊了匕首,一手將房門輕推開,屋內事物在眼前一覽無餘。
跨步入了房門中,第二步還未跨出,陌上花便將手橫在了花千柳身前,眸光落在了腳下。
花千柳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便見腳下一寸的位置前,橫着一根極細的絲線,應當是機關無疑。
陌上花未管如此多,只告知過後,便將計就計的故意拔下固定髮髻的簪子,扔了下去,一把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