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二十歲的門口,卻經歷着不一樣的人生。再回首,也不免心情澎湃。那樣的時光,縱然過去十年,二十年,以至於一輩子都不會遺忘。在我還如此年輕,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地下世界內,我躊躇着沒有馬上開口,神色間一片凝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雖然過去用些小手段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但這些手段今日卻都用不上來。沒有鍾勇的藥丸,也不能再逆轉運氣,那怎樣才能闖過喌卜設下的難關。
「不對啊,那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所在的地方是薰馬族的遺蹟,可為什麼遺蹟要建造成兩層,上面還要蓋着個寶塔,這種設計不是多此一舉嗎?再說了,這裏是太白山,本來也和薰馬族沒關係,怎麼會有薰馬族的遺蹟藏在這座大山中?」
我細想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吳腸搖了搖頭說道。
我坐在地上,垂着頭,那條血蛇看起來雖然凶但不代表就一定厲害,我怕的是血蛇不過只是第一關,要是再來個第二,第三關的話,我可就黔驢技窮。
「真他娘的麻煩。」
我狠狠撓了撓頭,吳腸身上有傷也幫不上太多忙,胖子和洛邛他們也不在身邊,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我自己了。好在寶塔周圍還是安全的,至少有地方可以休息片刻。
我正這麼想着,前面黑暗幽邃的山洞內慢慢飄來紅色的煙霧,像是惡魔伸出的爪子向我覆蓋了過來。我臉色頓時大變,喊道:「他娘的,怎麼飄過來了?」
「這些紅色的煙霧是什麼東西?」
吳腸驚訝地問道。
「這些是從喌卜畫像那邊飄來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小心點……」
說話間我已經拔出了圖山刀,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
在紅色的煙霧中,一道時隱時現的血光在緩慢地遊動,我臉色再變,拉着吳腸退入了寶塔內,血光之中透出妖異和驚人的邪氣。紅色的蛇吐露着信子,從煙霧中直起了身子,遠遠地看着我,目中滿是冰冷的寒意。
「看起來它已經打上門來了,這是逼着你成年禮的意思。」
吳腸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道。
「這他娘的,我又不是薰馬族的後裔,難不成這個古代神明發瘋了?不是自己薰馬族的後裔也要遵循他們的規矩?太霸道了吧。」
「既然都說了是古代神明,那人家怎麼想的我們凡夫俗子怎麼猜。不過我看那血蛇不簡單,你要是應付不過來我也能幫忙。」
咱們倆現在的處境那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連條活路都不給。我捏住獵妖弩,吳腸那邊已經沒有弩箭箭盒了,我這裏還有兩盒子,分別是雷法加持和爆炸箭,雷法自古以來都是對付邪魔歪道利器,這雷法加持的弩箭應該對血蛇有克製作用。
我扛着獵妖弩扶着牆站了起來,吳腸想起來幫忙,但才站起身就搖晃個不停,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的他看起來已經沒什麼戰鬥力了。
「還是我自己去吧,如果我沒成功,你自己再想辦法逃出去。」
說話間抬起腳走了出去。
血蛇見我從寶塔中走出來立刻有了動靜,慢慢直起的身子微微晃動。我將獵妖弩對準了血蛇,一發弩箭直接射出,雷光在紅色的煙霧中亮起,穿梭間射中了地面,電弧瞬間爆開,血蛇受到波及半邊身子被電光擊中立刻驚退,被擊中的半邊身軀飄蕩起淡淡的黑煙如同被燒焦了一般。坐在寶塔內觀戰的吳腸立刻興奮地叫了一聲好。
我立刻乘勝追擊地沖了上去,血蛇卻機敏的很,來回移動不斷地變換自己身體的位置,鑽入濃厚的紅色煙霧中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操!跑哪裏去了。」
我端着獵妖弩不斷向前走,眼睛在地面上來回地搜尋,既然知道了雷法對這條長蟲有效果,我就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血蛇也知道雷法的厲害,索性一直躲避不敢和我正面交鋒。紅色的煙霧正好變成了它完美的偽裝,我距離寶塔越來越遠,就在此時聽見後面吳腸的喊聲:「小心點,別中了圈套。」
我一頓,正要回頭,地面上一片紅色的煙霧背後忽然躥出血色的光影,瞬間纏上了我的手臂和身子,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電光,接着對準我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我吃痛手鬆開,獵妖弩因此掉在了地上。
「他娘的!」
我低聲罵了一句,血蛇鑽入我的後背,攀上我的脖子,下一口看起來是要直接咬穿我的脖頸。第一口是為了讓我失去戰鬥力,第二口就直取我的要害,整個進攻看起來井井有條,這條血蛇果然不簡單!
「下來!」
我急忙舉起另一隻手拽住了血蛇的脖子,但這一捏才發現不對勁!我居然沒有觸碰到血蛇的身體,手指摸上去完全是虛空的,就好像觸碰的只是一個光影。接着它的獠牙卻咬穿了我的脖子,刺痛襲來,慌亂之下我伸手想將血蛇從身上拉下來,但無論怎麼樣都碰不到這玩意兒的身體。它死咬着我的脖子不放,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整個身軀纏着我的脖子,奇怪的是明明沒有真實的觸摸感覺,可就是越說越緊,仿佛窒息一般。
「額……」
聲音都已經卡在了喉嚨里,我轉動脖子,可卻甩不掉這條血蛇。危難關頭,我將目光落在了獵妖弩上,拖着血蛇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捏住獵妖弩的箭盒。將箭盒上貼着的符紙給拿了下來,隨後往脖子這邊一貼,雷法和血蛇接觸的一瞬間電光大作,血蛇全身被閃電覆蓋大量黑煙冒了出來,全身顫抖着鬆開了對我的纏繞,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被雷法烤焦,滿身黑煙。
我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脖子,奇怪的是剛剛明明應該被咬中的傷口居然消失不見了。皮膚是平整的,沒有任何創傷,再看了看先前被咬住的手,同樣沒有傷口。而且活動自如,仿佛根本就沒有受傷一般。
我奇怪地撿起獵妖弩走回了寶塔中,吳腸急忙問道:「沒事吧?剛剛好險。」
「嗯……沒事,我是說怎麼連傷口都沒有,你看。」
我伸出手給他看了看,吳腸也吃了一驚,倆人合計了一下,感覺是因為這是成人禮的測試,被喌卜的神力所控制,所以只能感覺到疼痛,但通過了測試就會恢復如初。具體什麼原因我們誰都不清楚,只能暫時這麼認為。
「我再過去看看,要是路通了,我回來找你。」
說完我舉起獵妖弩朝外走,地上紅色的煙霧已經消散了不少,順着山洞走回了壁畫前,令我失望的是路卻沒有通。只是感覺牆壁似乎鬆動了一些,我抿了抿嘴唇,細想片刻後對着喌卜的畫像說道:「雖然我這麼做有點傻,不過你要真是古代神明,真的有神力。那我說的話應該聽的明白吧,我們倆不是你們薰馬族的人。我也不是來參加什麼成年禮的,只是不小心誤入此地,所以還請給條生路。」
說完之後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自己都覺得剛剛自言自語挺傻的,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卻在此時,面前整堵牆壁突然動了起來,緊接着壁畫上釋放出一道光,光芒極亮,刺的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卻見強光之下,一個影子仿佛走了下來,等我快步後退勉強睜開眼後,卻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壁畫上的喌卜居然站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