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裏,秦少航被秦美娥打電話叫走,婉娘才回來,走進我房間,看到我倒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疼的一直掉眼淚,「你怎麼能自己碰那些」
聽到這話,我明白了,蒼虎是告訴婉娘我自己搞的。
「媽,我好累,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拉起婉娘的手,發出極其沙啞微弱的聲音,「答應我,少和蒼虎接觸,好嗎?」
婉娘愣住了,不禁擦乾了眼淚,「你是說?」
她不敢相信,但我的話,自然遠比蒼虎在她面前來的有力,她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不是雨桐那種還容易沉浸愛河。
「什麼都別問,你把事情交給我,你只要好好的,很正常的表現你自己,有什麼事兒及時和我商量,你不能有事。祈君還等着你照顧呢,我這當媽的,好像總是沒時間去哄他,好忙啊」我微笑着,很溫和的說着,說着說着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好像忽然又進入了某種未知的境界,難過的抑鬱的想到了死,「好累,好累,我不想活了」話音落,我渾身不禁抽搐了下,猛然好像又清醒,「不是,不是,活着很好,活着才有希望」
我知道,我有些開始受狀態迷幻的侵蝕,沒有快樂開心的事情,就會掉入深淵,以至於想到死。
我讓婉娘給我燒了洗澡水,再浴缸里,泡了一會兒,還是很難過,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疏通身體的里的那團揮之不去的黑霧
婉娘強迫我喝了一點粥,將我的身子用被子緊緊的包裹好。
「我見過很多,沒事的,你現在放鬆,什麼都別想,可以看看電視劇,也可以想點快樂的事兒,過兩天如果來隱了,我讓他們給你買點去」
「不,媽你別管我,我可以的,我想一個人呆會,你要吃飯,你要照顧好自己,夜總會要開業,祈君沒回來之前,全靠你和錢明明他們張羅了,沙姐我已經聯繫好,記得去找她來幫忙。」我好像在安排後事一樣,有種預感自己會死,有些東西,有些感覺真的無力掙扎似得,就連這安排後事,都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來。
「啊。」婉娘沒想太多,「那我去收拾下,再給你做點吃的,一會兒你可能想吃。」
「不,我想睡覺,把門關上,你也休息,相信我,我可以的。」我認真的看着婉娘,這句話是自己強迫自己說出來。
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我還能挺不過去這個嗎?
最虛,最實的一句話,要相信,相信的力量。
婉娘離開房間,便去客廳沙發上坐着裝着看電視,讓我有事喊她。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好像睡了起碼的幾個小時,但猛然驚醒一看鐘表竟然只睡了五分鐘,這腦子
但好像睡了這麼一會兒,好受多了,沒有剛剛那麼痛楚,身上又出了很多汗,大概被棉被捂的,我起身找來乾淨的睡衣,拿了一顆煙,走到窗邊打開了窗簾,吸着煙,望着窗外的漆黑,望着漆黑里漸漸出現的明月,平和自己那顆敏感容易被刺激的心
夜深了,婉娘過來瞧了我幾次,見我沒事,慢慢放心,吃了安眠藥才睡下,睡之前一直囑咐我不能出去。
錢明明也擔心我,打過幾次電話,要接我去他們那裏打牌,想陪着我,都被我拒絕了。
凌晨兩點,我終於又有了困意,倚着窗準備睡一會,但這時,電話卻響了,是三哥打來的,我猶豫了下接起了電話,當電話里傳來霍寒煜的聲音,我的心又「嘭」的一聲,幾乎又要炸裂。
「羅娜,你對田恬,是不是有一點過份?」儘管他的語氣很柔和。
「過份嗎?過份嗎?」我大吼了一聲,沒有思考便承認了,眼淚鼻涕又是一把一把的,話音落我又後悔,怎麼回事,腦子都不聽使喚,一種錯覺似得就這樣說。
「我讓三哥去接你,我們都在三哥家裏。」霍寒煜很低沉的說道,那聲音好像夾雜着一股子失望的意味兒。
不知道是我不是過于敏感想多了,但是好怕他失望,沒有他,我什麼力量都沒了,「我自己過去!」
放下電話,我像是瘋了一樣,沒有穿衣服,沒有穿鞋子,直接離開了家門,瘋子似得跑出小區門口,當我感覺身邊好像有人跟蹤我時,又嚇的渾身冷汗,想到多日來被夾在中間的痛楚。我痛苦的想死,看着馬路上駛來的車,我想衝出去撞上去
一隻手忽然將我抱進他懷裏,將我從那駛來的車前一把拽了回去,「娜娜,丫頭,你怎麼了?」
王輝的聲音,溫暖我的心。
我哭泣着,在他懷裏哭泣着,他好像擔心被人發現,趕忙攔了一輛計程車,迅速帶我上了車。
我抱着王輝,哽咽的哭着的泣不成聲,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放聲哭着。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王輝緊緊的抱着我,不停的給我擦眼淚,他好像能看出什麼,看的我狀態和臉色,還有放大到極致的閃閃發亮瞳孔。「你怎麼能」
我沒有發生,慢慢稍許緩和,才停止哭,「去三哥那裏。」
王輝照舊,也沒有問太多,一路上很安靜的,只是拍着我的脊背,到了三哥家門口,他輕聲道,「乖,我在外面等你。」
他似乎很擅長這種隱藏自己,沒到三哥那裏門前,他便把自己緊緊的貼到了視線死角處,黑色口罩從來沒摘下來過。
「嗯。」我點點頭,便下車了,看着出租車離開,才轉身走進角門,三哥的手下再門口觀望,見我來,還是一如往日,很和氣的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沒有以前自然了。
我走進房門時,三哥正好迎面出來,路過我時,忍不住問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怎麼為霍寒煜,我雖然相信你,可這也真的不好說了,你不會真的和蒼虎他們站在一起吧?」
「我沒有。」我低着頭,發出很低沉脆弱的聲音。
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你別真的坑我,沒辦法,這事霍少問到頭上,我不能不說,不過其他人還都不知道,進去解釋清楚吧,我吸根煙就進來。」
「嗯。」我點了點頭,好像沒見其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走進客廳時,田恬蜷縮着小腿在沙發的角落裏,很是害怕的樣子,看到我來,更是怕的不安的往後退,儘管已經被沙發靠椅攔住沒有退路,她還是拼命的往後退着,「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好像剛剛受了什麼重創,受傷可憐的女孩子一般柔弱的急需有人為她挺身而出。
那個她想讓站出來的,此刻就站在窗口,背對着我們。
心莫名的有些疼,雖然他還什麼都沒說,就因為這個冰冷的背影我感覺到疼,多麼希望在這時,他直接給我一個擁抱,像他那時需要擁抱時我立刻出現給他一個擁抱。
我走到沙發邊坐到距離田恬兩米的位置,低着頭不吭聲,靜靜的等着,聽着。連日的乏累,好像已經把我的精神狀況逼到懸崖邊,只差輕輕的一推
這種痛苦和得了精神病是一樣的,和他霍寒煜當初是一樣的。
霍寒煜回過頭來,我的手開始發抖,有些支撐不住要倒下了,索性拿起茶几上擺放的煙,哆哆嗦嗦的點燃,用微不足道的香煙提神。
當時的我,根本已經很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才會敏感的因為背影而心疼難受,幾乎已經不知道要站在霍寒煜的角度思考,他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只知道田恬被下藥,被男人玩了。而且還可能是被強,奸,更重要的是,田恬此刻境況被我推進了懸崖,他不伸手,她就要死,在他眼裏,田恬還沒做過什麼
「老公。」田恬輕喊了一聲,伸出雙手想索抱,但霍寒煜看了我一眼,還是沒有給她擁抱,只是走過來,坐到我們兩個人之間。
「羅娜,這麼做,真的我有些接受不了,沒有必要非要這樣做,你知道的,我愛的你是,婚姻又有什麼,而且早晚會離婚啊!」霍寒煜看向我,我依舊低着頭,不想看她。
「你碰過田恬嗎?」我低聲問道。
「我不是解釋過了」霍寒煜有些不耐煩,畢竟這個話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
他的反映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我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老公。」田恬發聲打斷了霍寒煜的解釋,大概是怕自己那副嘴臉被撕破吧,趕忙又裝着很害怕的樣子鑽進霍寒煜的懷裏。「我不想看到她,你幫我做主,跟公公解釋一下就好,就算離婚我也不能背着這樣的罪名,我被秦少航玩了,你要給我做主,不管怎樣夫妻一場,我們也算朋友,我已經受不了了,我怕了,我只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霍寒煜張着雙臂,很是為難,但最後竟也將手放到田恬的身上,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好了,好了,你先起來,我有話對羅娜說,你不想見,你進屋。」
「我不敢」田恬像小貓一樣,緊貼着霍寒煜的胸口。
我苦笑着,自憐自悲,「不要臉,真是要把不要臉進行到底,你以為你抓着這個救命稻草。能活下去嗎?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羅娜!」霍寒煜有些惱。
我知道他在惱什麼,惱我這個心機女,再他面前還威脅那個可憐的女人。
「咱們好好說,我不是要和你發脾氣。」霍寒煜深呼吸,又壓制住自己的脾氣,看到我夾着煙發抖的手,語氣不得不軟下來,「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咱們不該這樣,咱們這是害人家。」
儘管霍寒煜是這種口吻,我低頭看着我指間夾着的煙的視線還是模糊了,豆大的淚珠滑落。
「是啊,羅娜,你真的很過分,竟然讓秦少航強,奸我!」田恬委屈的哭着,死也不肯放開霍寒煜的手。
此刻的我,已經沒有理智,精神敏感到了一定程度,不想和他吵,和她斗,只想說情字。
我苦笑着站起身,丟掉了煙頭,這才抬起頭看着霍寒煜的眼睛,「你是愛上她了嗎?」
「沒有。」霍寒煜本能的反駁。可忽然間他臉色變得煞白,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頹廢萎靡的樣子,看着我狀態異常,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逼我吸帶白粉的煙,如果我不吸,她就要把那盒煙,給你吸」我拖着疲憊的身子,上前一步,呆呆的看着霍寒煜,雙眸又湧出了淚花。
「胡說,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是你自己跟秦少航吸!」田恬打斷了我的話很是自信的反駁。
「霍寒煜。你現在是要告訴我,我愛錯人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就那麼很失望的看着他,好像沒辦法控制自己。
「愛不愛,你都是那種心機婊子,你害的人還不夠多嗎?你給我下藥,我可是從來沒有碰過那些,我爸媽從小就把我當千金似得養,對我教育很嚴格,而你呢,從小就是那種環境」田恬繼續裝着。
「是啊,我就是心機婊子,我再怎樣,我也要自尊,我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從來沒有想過放棄的我,這時候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說完轉身搖搖晃晃的想離開,可沒走出兩步,身子一軟,又癱倒在了沙發上,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我做的,霍寒煜你不用再掙扎了,不用在為我是個心機婊子而糾結痛苦,生氣發火」
「你看她都承認了,你要給我做主。」田恬哭着抓着霍寒煜的手臂,輕輕搖晃着。
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霍寒煜竟猛然站起身,揮手狠狠的給了田恬一個耳光,一巴掌給她從沙發上抽到了地上。
這讓我也有些沒想到,我甚至當時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
「田恬,我艹你嗎的。」霍寒煜勃然大怒,沒有任何解釋的,上去又照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踹了兩腳。
田恬險些被踹的上不來氣,渾身躊躇着在沙發邊,很茫然很難受的捂着自己的臉頰。看着霍寒煜,「為什麼?她都承認了,為什麼?」
「你是我第二個打的女人。」霍寒煜冷笑一聲,回頭沖房門口,吼了一嗓子,「三哥。」
「什麼事?」三哥走進來,見田恬在地上躺着,還有些茫然的,「怎麼了這事?」
「給我處理了她。」霍寒煜握緊拳頭,不假思索道。
「處理誰?」三哥瞪圓了眼珠子,趕忙上前,很自然的站到了我身前,「羅娜可不行啊。你別給我亂來啊,有話說清楚。」
我聽到三哥的話,哭了,哭的好大聲。
「羅娜?你哭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三哥粗人一個自然不會怎麼溫聲細語,只好彎腰看着我凌亂髮絲下的臉頰,「沒休息好啊?」
我沒有回答三哥,很是害怕別人看到我這鬼樣子,將臉頰埋到了自己的手臂下。
霍寒煜瞬間也鼻子紅紅的,眼淚掛着眼眶,渾身都發抖了,哽咽着說道,「我說田恬!」
「什麼?」田恬嚇壞了。爬起身便往後退,推到沙發後的角落裏,「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三哥稍微有些茫然,忍不住還是多問,「究竟怎麼回事?」
「你看看羅娜。」霍寒煜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沙啞,喘息都在空氣里顫抖,不禁用他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好似憋出了內傷一般。
三哥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趕忙將我的身子翻過來,將我臉頰上的髮絲剝開,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臉,和我微微睜開的眼睛,「這也太大勁兒了,瘋了」話音落,三哥眉心起了褶皺,不禁起身看向田恬。
「三哥,霍寒煜有點瘋了,你勸勸他啊,他可能吃錯藥了。」田恬還不明所以,趕忙上前又抓住了三哥手臂。「明明是羅娜她自己和秦少航玩的,跟我沒關係,羅娜說是我逼她吸毒,這怎麼可能啊,我難道架着她讓她吸啊,竟然還誣陷我。說我用霍寒煜威脅她,說什麼她不吸,就會把煙給他霍寒煜吸」她覺得甚是委屈,一臉純真的望着三哥。「真是可笑」
田恬話音沒落,直接又挨了三哥的一巴掌,一巴掌把田恬扇的頭暈目眩,險些沒倒下去。
三哥氣的滿臉通紅,「你真是活的夠了!」
最了解我們的人,也是三哥。
「三哥,你怎麼也打我,你要打人,也的看清楚啊。」田恬還在據理力爭。
「就你這b樣的,我打死你,霍少都不會吭一聲!跟霍少的女人曾經多了,我打的還少了?」三哥上前一把抓住了田恬的頭髮,將她整個身子都拎了起來。瞪着眼珠子狠狠的盯着她,「今天我真是要抽死你。」
「田恬,我他嗎的讓你死個明白。」霍寒煜深吸了口涼氣,走到我身邊坐下來,雙手觸碰到我身子的剎那,他繃不住落淚了,顫抖的手將我抱進懷裏,撫摸着我的髮絲,「你太不了解羅娜了,你以為她環境就會是那樣的女人嗎?羅娜她這輩子不會搞這些東西,她不會拿這個跟她自己開玩笑,也不會拿這個跟我開玩笑,我們共同經歷的,你不懂」
聽到這些話,我笑了,在他懷裏,笑着落淚了,或許這就是經歷給我們情字的信任,無需要過多的證據辯解,分析,他面對我,總是這麼感性。
實話,我說出那話時,並沒有算計什麼,面對愛人做一個不理性的女人有時候也是對的。
「她說什麼你們都相信?我根本沒說過要給霍寒煜吸的這樣的話,有什麼證據?難道不能是秦少航?為什麼非說是我。」田恬害怕的掙扎着,依舊認為她有空子可以鑽。